随着在奥布领海外的激战落下帷幕,地球上的扎夫特军彷佛一下子陷入了沉寂。
原本十分活跃的他们,纷纷开始收缩势力范围,把人员和武器装备集中到几个重要的军事基地。
除此之外,每隔几天就会有运输船从大气层外的宇宙降落,源源不断带来数量夸张的补给品。
但凡不是傻子都知道,这群调整者士兵很快就要有大动作了。
那频繁的调动就是最好的证明。
毕竟往往在狂风骤雨来临之前,才是最安静的时候。
对于扎夫特军的异常,地球联军方面并没有坐以待毙。
欧亚联邦方面,仍旧在试图向北非驻扎的敌人发起进攻,迫切想要夺回重要的直布罗陀基地。
同时他们还不忘拉拢已经颇具实力的“北非民族解放阵线”,想要借助阿尔托莉雅手中的民兵组织,从侧翼发动攻击,迫使扎夫特军首尾不能相顾。
另外一边,大西洋联邦的战争机器也全面开动。
阿拉斯加那边一日三催,希望大天使号能够尽快抵达,交出保管的所有技术跟资料,并编入新的作战序列。
总之,所有人都从空气中嗅到了浓郁的战争气息。
全球能源、粮食、钢铁等大宗商品在短短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翻了三倍。
各国所使用法定货币的购买力则反向贬值,让普通人原本就相当不容易的生活变得更加艰难。
当然,这些都给艾伦没有任何关系。
随着最后一段航程结束,他已经跟随大天使号缓缓驶入阿拉斯加军事基地的港口。
当紧闭的舱门打开,看到周围紧张忙碌的士兵,舰长玛琉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用十分疑惑的声音问:“怎么回事?难道这里要打大仗了吗?”
“啊!没错!我们已经得到确切情报,扎夫特军已经开始集结。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很快会选择一个联军重要的军事基地发起攻坚战。而阿拉斯加基地正是最有可能被攻击的目标之一,我们自然要做好相应的准备才行。”一名佩戴者将军肩章的男人漫不经心解释道。
“原来如此!”
玛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再继续追问。
身为军人的她,早已经习惯了服从上级下达的命令。
更何况,随着第八舰队的覆灭,杜安·哈尔巴顿将军战死,她在军队体系中已经没有了靠山,必须要谨慎行事才行。
想到这,玛琉深吸了一口气,将一个装着存储器的手提箱双手奉上,郑重其事的说道:“阁下!这里边就是包括大天使号在内,所有G计划的技术与实战数据。我现在把它转交给您,希望您能够善加利用。”
“你们做的很好!关于大天使号离开赫里奥波里斯之后,一路上所创造的辉煌战绩,我早有耳闻。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地球联军的骄傲和榜样!至于核算军功提升军衔的事情,稍后会由相应部门的人来处理。”
可能是拿到梦寐以求资料的关系,这位将军的心情显然相当不错,冠冕堂皇的漂亮话一句接一句。
一些年轻人甚至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简单的交谈过后,战舰上的高级军官和指挥人员很快被带进了基地内部。
而普通士兵和技术兵种,则留在舰上配合基地内的工程师,对搭载的机体与大天使号本身进行检修。
当然,这个检查和维修只是名义上的。
暗地里其实是在查看整体结构跟核心部件,确保接下来的量产不会遇到问题。
不过跟舰上其他人交接过后就放假休息不同,艾伦被一名军官带到了位于基地下层的一个房间里。
坐在椅子上等候多时的穆尔塔·阿兹拉埃尔直接转过身,用略带玩味的语气招呼道:“你终于来了!坐。请问你是想要和红酒,还是来点麦芽威士忌?”
“无所谓!我对一般酒精饮料并不是很挑剔,反正都一样难喝。”
艾伦耸了耸肩膀,径直走到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对于这个蓝波斯菊的最高领导者会出现在阿拉斯加,他是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因为在原剧情里,阿拉斯加基地高层直接拿己方士兵作为诱饵和牺牲品,只为给扎夫特军造成更大伤亡的行为,怎么看都跟这个极端组织脱不了干系。
“你不喜欢喝酒吗?没关系。那就来点咖啡吧。我这里刚好有不错的咖啡豆,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说罢,穆尔塔·阿兹拉埃尔冲门口的士兵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没过一会儿功夫便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外加几块方糖和半杯牛奶返回。
等把托盘放下之后,这家伙便十分识趣的退出去并随手关紧大门。
眼见无关人等已经消失,穆尔塔·阿兹拉埃尔立刻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上下打量艾伦。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他才饶有兴致的开口问道:“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抛弃自己的调整者同胞,选择加入地球联军一方?单纯是为了钱,还是名誉、社会地位、亦或是其他什么东西?”
“嗯——让我想想,大概是觉得加入地球联军更有挑战性吧。毕竟前边几场战役,你们输的有点难看。如果我能帮你们打赢这场战争,那岂不是就说明我比其他调整者加在一起都还要厉害么?”
艾伦装模作样思考了半晌,最终给出一个令对方目瞪口呆的答桉。
当然,这个答桉也为他接下来的行动做好了铺垫。
“什么?仅仅为了证明自己更优秀就背叛自己的同胞?你还真是个恶趣且有意思的家伙。不过我喜欢!”穆尔塔·阿兹拉埃尔举起装着红酒的杯子以示敬意。
可艾伦却嗤笑着摇了摇头:“同胞?别开玩笑了!谁跟那些家伙是同胞!按照他们的理论,如果一个人的聪明才智和能力远超其他人,就可以把自己称作是超越普通人的新人类,那我岂不是应该叫自己新新人类?这种幼稚且可笑的行为,恰好证明了他们的不自信和愚蠢。”
“噗哈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说得好!跟那些自视甚高且令人厌恶的调整者相比,你还真是与众不同。”穆尔塔·阿兹拉埃尔开心的大笑起来。
自从童年时经常在学校被调整者同学欺凌和侮辱,他就再也没有跟任何调整者坐在一起聊天聊得这么开心。
毕竟儿时的经历,让他面对调整者的时候不可避免会产生一种混杂着强烈自卑、嫉妒和仇恨的心理。
而这种扭曲病态的心理,正是他创建和支持蓝波斯菊的原动力。
正因为如此,听到艾伦把调整者贬得一文不值时,自然会觉得非常爽。
只可惜,穆尔塔·阿兹拉埃尔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落入了对方的节奏跟掌控。
艾伦用眼角余光观察着这个年轻人的反应,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试探道:“你特地把我叫来,该不会就是想要听这些的吧?”
“不!当然不!”穆尔塔·阿兹拉埃尔满脸都是愉悦,面带微笑的摇了摇头。“想要了解你的动机只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是,我认为我们之间可以进行更深入的合作。相信你应该知道,在我的身后站着整个大西洋联邦军工集团,以及难以想象的庞大资本。而你,拥有足以改变这个世界的聪明头脑和创造力。”
“比如说……”
艾伦拿起一块方糖扔进咖啡,并且往里添了一些牛奶,用银色的勺子轻轻搅动。
对于眼前这个原剧情里比较重要的反派角色之一,他本人是相当感兴趣的。
要知道劳·鲁·克鲁泽渴望毁灭世界,其根源在于他是个有严重基因缺陷的克隆人。
不仅寿命非常短暂,而且活着本身就只剩下了痛苦。
所以他渴望把这份痛苦转嫁出去,让整个世界的所有人都跟自己一样品尝到痛苦的滋味。
简单来说就是报复社会。
但穆尔塔·阿兹拉埃尔却不同。
这家伙出身名门,其家族所掌握的海量财富,几乎足以让他什么都不做就能站在金字塔的顶点。
金钱、权利、美女……
普通人拼搏一辈子想要得到的东西,穆尔塔·阿兹拉埃尔一出生就全都有了。
要说仅仅因为在学校被调整者欺负、凌辱就走上极端,未免也太过儿戏。
再怎么说也是豪门子弟。
艾伦可不觉得,在学校遭受同学欺凌之后,他的父母会对此毫无反应,放任自己的儿子就这样一直受欺负。
开玩笑!
上辈子的时候,艾伦认识一个有钱人家的同学。
别说是在学校受到欺负,就连稍微受到一点孤立,家长都会立刻采取行动,避免这种状况影响到孩子的心理健康。
年纪大一点开始谈恋爱,更是会委托专门的人把女方的长相、性格、是否整过容、从小到大的学习成绩、外加父母跟祖三代查个一清二楚。
一个才富有了一代人的家庭尚且如此,那些已经不知道传承多少代人,甚至被曾作“蓝血贵族”的家族会是什么样子可想而知。
艾伦完全想不通,穆尔塔·阿兹拉埃尔这样明明拥有无比光明的未来,可以自由自在尽情享受美好人生的家伙,为何最终会走上如此极端的道路。
“比如说,我可以帮助你在大西洋联邦立足,帮助你申请各种各样敏感的专利,引荐你进入上流社会并成为其中的一份子。而你,只需要尽情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顺便帮我打赢这场战争。相信我,无论你渴望得到什么,我都能满足。”
穆尔塔·阿兹拉埃尔信心十足的开出了条件。
在他看来,自己已经足够有诚意,对方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听起来似乎还不错。但我怎么确定你有这样的能力,并且还能说到做到呢?”艾伦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特咖啡,似笑非笑的反问。
穆尔塔·阿兹拉埃尔一口气喝光了高脚杯里的红酒,站起身意气风发的回答道:“你可以现在就提出一个要求,而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有这样的能力。”
“哦?真的?”艾伦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事实上他也的确相当惊讶。
要知道这里可是阿拉斯加军事基地!
而穆尔塔·阿兹拉埃尔身上连一个军衔都没有挂。
如果他真的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后花园随便下达命令,那就意味着大西洋联邦政府失去了对军队的控制权。
那些以前隐藏在暗处的资本,已然迫不及待想要走上前台,开启一个全新的时代。
一个属于资本主义至上的黄金时代。
“当然是真的!来吧,别客气,我的朋友。毕竟你已经为我提供了两种解决自然人无法操控MS的技术路径,就把这当做是一次感谢好了。”
说着,穆尔塔·阿兹拉埃尔眼睛里流露出期待的光芒。
他非常想要知道,像艾伦这样即便是在调整者中也属于最顶尖的天才,内心之中会有怎样的渴望。
艾伦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很快抬起头回应道:“我想要娜塔尔·巴基露露!”
“什么?”
穆尔塔·阿兹拉埃尔顿时愣住了。
他想过对方可能会要一大笔钱,一些军工企业的股票,亦或是获得一个属于自己的独立研究机构。
但却万万没料到,最后会是一个人。
而且还是一名女性军官。
“怎么,做不到吗?”艾伦故作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当然能做到!既然这是你的愿望,那它就会得到实现。给我两天时间,第三天的晚上,你会看到娜塔尔·巴基露露出现在你房间的床上。”
穆尔塔·阿兹拉埃尔毫不犹豫给出保证。
尽管这个要求让他有些不太理解、更想不明白。
但对于安排这件事情,他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度。
“非常感谢!那我就先期待着三天之后那个美妙夜晚的到来。”
说完这句话,艾伦放下手里的咖啡杯,站起身头也不回走出了房间。
穆尔塔·阿兹拉埃尔则站在原注视着通往走廊的大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差不多三五分钟之后,他才拿起电话拨通了其中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