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尤冰的口中没能得到自己想到的消息,许道也就暂时熄灭了想要探究功德一事的心思。
他朝着跟前的尤冰一拱手,便说道:
“大赤岛刚刚攻打而下,事物杂多,便麻烦道友继续处理岛上的杂事,贫道适才和红鬼道师斗战了一场,略微有些所得,便先前去歇息了。”
尤冰见许道如此说着,面上正色回答:“郎君客气了。这些都是妾身的分内之事,何言麻烦!”
“还请郎君好生歇息,此处有妾身在,必将打理的妥当。”
许道闻言点头,便不再和对方客气,他点头后身子一闪烁,就踏入到了冰宫之中。
适才和那红鬼道师相斗了一场,虽然许道并没有费太大手脚,但是体内的法力却也消耗了很多。除却总结斗法时的感悟之外,他还得好好的调养一番身心,并要让体内的真气恢复到圆满的状态。
等到状态调整到最佳之后,许道方才会考虑出使海盟一事。
没有过几日,海盟的三支使者,突地发现一直驻守在自家周遭的道人,全都撤走了。
正当他们私底下商量着,要不要趁机赶紧的熘走时,却又突地得到了吩咐,将会有道师召见他们。
面对金丹道师的召见,三支使者自然是不敢怠慢,连忙的就收拾好了各自的那点小心思,还焚香沐浴的,就等着许道或尤冰接见他们。
同时在解除软禁之后,白骨岛上的消息对他们而言不再隔绝,海盟道士们当日就从周围得知了白骨岛和大赤岛战斗的结果。
特别是当他们当中有人在岛上道人的陪同之下,前往大赤岛透了透气,直接亲眼且直观的见到了白骨岛的实力。
一方金丹级别的道宫势力,在白骨岛的攻打之下竟然连一个完整的日夜都没有坚持住,这让本就小心翼翼的海盟道士,更是战战兢兢。
在其中的聪明人看来,今日的白骨岛摆在明面上的实力,恐怕已经是和海盟不相上下,甚至前途可能还更加的光明广大一些。
毕竟白骨岛上的两尊道师,其所结大丹乃是货真价实的金丹,其品级上等,当中一颗更是一品等级的天仙种子。
因此在海盟道士看来,就算是白骨岛将三支使者全数都杀掉了,海盟或许不会继续奉承白骨岛,但是必然不会为了区区的几个使者,就和白骨岛交恶,甚至是当场开战。
好在对海盟使者们来说幸运的是,白骨岛一方并没有狂妄自大到如此的地步,甚至通过一些白骨岛道士的嘴巴,他们还得知白骨岛欲要和海盟。
这让三支海盟使者全都是惊喜过望。
既然是要结盟,那么不管成功与否,他们这批使者的性命至少都是有所保证了。一并的,另外的私心,分别出现在了三支海盟使者的脑中。
三支使者全都想要由自己牵线搭桥,作为主导,再将白骨岛引入到海盟中,缔结良缘。
各个领头道士的心中都激动想到:“若是能够立下如此大功,海盟内部定会重重赏赐我等!”
而且他们若是能够让白骨岛在加入海盟之后,偏向他们背后所属的那一位道士,则其背后的道师定然会更加重重的赏赐它们,金丹法宝都有可能会被赐下!
面对如此重大的诱惑,海盟使者上下,全都翘首以盼的等待着许道的召见。
并且在白骨岛一方的暗中安排之下,这三支使者队伍相互之间又发生了不和谐之事情,使得原本报团取暖在一起的大队伍,再度分崩离析,互相背离。
为了争取第一个和许道见面的机会,海盟道士们甚至还从自己的囊中,取出了不菲的财货,去贿赂白骨岛的道士。
而这些其实都只是许道随口吩咐下的事情,好方便他找这些海盟道士问话设的局罢了。
虽然其技巧不算多么的出众,但是在他的身份和白骨岛的实力加持下,颇是起到了不错的效果。
因此当许道接见海盟道士时,不管是哪一支,其态度都是殷勤至极,甚至比白骨城中的道人还要“敬仰”许道。
面对许道的询问,道士们都是有问必答,一些问题他们担心许道不相信,甚至愿意用自家的性命作为担保,只求能够为海盟将白骨岛拉拢过去。
宽阔的厅堂上,许道分别和三只海盟使者见过后,难得的将对方都召集在了一起。
他俯视着三伙人,面色不动的说:
“如此讲来,海盟虽然将西海中金丹道师拉拢了大半,但是在百里浮槎之上,却依旧只是常驻着四个金丹道师。最多的一次,浮槎上也才存在八名金丹道师而已。”
底下一名筑基道士,当即站出身子:“道长所言正是。我海盟有四位道师日夜坐镇,安全无虞。”
这人顿了顿,还泄露着说:“除了四大坊主之外,其余道师能在浮槎上逗留的最长时间,是三年。三年后,便得登下浮槎,不得耽搁太长时间。”
许道在对方说的时候,眼神未动,但是他的神识一直都挂在所有的道人身上,连其中炼气道徒都没有放过。
他心中暗道:“三伙人数次所言,都大致不差,且上下都无异样。应当并无故意串联、故意隐瞒。”
许道心中沉吟:“如此说来,此去百里浮槎,也不必担忧会被十几个金丹一同‘迎接’了!”
他原本还以为海市演变成海盟之后,浮槎上驻扎的金丹道师至少在十个以上,甚至二十也有可能。真要如此,他若是被十几二十个金丹道师围攻,再加SH市的假婴阵法,其也是存在着危险的。
好在三伙海盟使者终于将这等重要事情也说出来了,顿时让许道心中的安全感稍微多了几分。
“想来海盟四大坊主之所以定下如此规矩,也是担忧浮槎上的金丹道师过多,不仅会和它们争抢口粮,一旦其余的道师熟络起来,它们的地位也存在着被推翻的可能。”
许道心中猜想:“与其引狼入室,不若直接限制浮槎上的金丹数目,并限制逗留期限,以免尾大不掉,或是被窥视了百里浮槎的虚实。”
接下里的时间,许道又听取了海盟道士的一些进言,略有收获,并发下了些许赏赐。
在许道问话他人的同时,十数日间,大赤岛数百年以来的积累已经被白骨岛搜刮的差不多,就连岛屿地底的灵脉,也被抽取了大量的灵气,埋入白骨岛之中,用以加持白骨岛原有的灵脉品质。
至于抽取过后的大赤岛灵脉,其虽然三五十年内无法再支撑起一方大型势力的驻扎,但是得到了白骨岛精心施加的封印,以其灵脉并不会断绝。
并且在得到了充足的保护和涵养之后,五十年过后,若是西海中并无大变故,则大赤岛灵脉将会复起,其内的灵脉品质还会得到些许恢复,就宛如凡人的退耕还林一般。
除了灵脉这等搬不走的东西之外,其余能够搬走的,皆数被搬空。
就连整个大赤岛本身,十数日间层层剥落,分离出的部分被聚拢在了白骨岛上,使得白骨岛的面积往外扩展了半倍以上。
而原本在大赤岛上的凡人,也都被接应到了白骨岛中。其中青壮年正在新扩充的岛屿上忙碌建设,虽是艰苦,但是比起从前形如猪狗的日子,却是宛如在仙境一般。
至于孩童少年之类的,则是被收入了白骨城中加以抚育。
正好白骨岛连番大战,岛上的人口、道人都损失不小,需要从众多的凡人人口中挑选,以补充岛屿的有生力量。虽然其效果不可能立刻就见分晓,但是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
岛屿上的一系列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让许道在瞧见这种情况之后,不由的暗暗点头。
相比起独自修道的许道来说,尤冰执掌一方势力数十年,其果真是已经熟稔在手,颇是擅长经营,这点许道远远不如对方。
因此他此次离开白骨岛,也就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了。
或许其离去之后唯一的影响,就是尤冰在和其他的金丹道士斗法时,缺少了一大帮手,会有些不稳。
但是许道将海盟送给白骨岛的那一颗凶兽煞丹,用内天地洗练了一番,去掉了内里的煞气。
虽然洗练过后的煞丹已经崩溃,比不得一个完整的大丹,但是交由尤冰,以炼丹的手法炼制一番后,或可让岛上的一名或数名道士,有较大的几率破入筑基后期。
再加上白骨岛在不断收集的山海图碎片,随着白骨岛上的人口变多,白骨城上空的龙气将越来越浓郁。
龙气者,对于白骨岛和尤冰而言,是一巨大的加持。特别是尤冰身为山海碎片的执掌者,其获益将比普通的黄天传人都大,白骨岛上人口越多,则她的安全却是稳固。
并且最重要的是,尤冰本人也拥有一颗上品的金丹,其手段多多,纵使是再像上次一般面临围困,她恐怕也不会再畏惧了。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
许道仅仅留下了一则传音的讯息,便不再留恋,闪身就离开了白骨冰山。
而在城中的海盟使者所在处,他的身影一一出现。不多时,他便裹着三支海盟道士,一同离开了白骨岛。
当许道身形消失在天边时,尤冰从冰宫中走了出来。
她站在山巅,遥遥望着许道消失的方向,手中捏着的正是许道悄悄留下的传音符咒。
尤冰近来几日,虽是忙碌着白骨岛再次启程的事情,但心思实则一直都关注着许道的动向。
她怔怔的望了几息,方才收回目光。
只见尤冰脸上的神色一定,便一挥袖子,一道道符咒就浮现在她的身前,将她的神识烙印在其中:
“此间战事已经彻底结束,即刻启程,前往下一尊岛屿!犯我白骨岛者,必要血债血偿,诛杀之!”
嗖嗖!一道道传音符种随着她的神念落下,当即就遁去,拉出道道渗人的杀机。
尤冰注视着这些符咒离去,口中低声到:“郎君,海盟再会。”
她随即就转身,踏入了冰宫之中,回到自己的静室内。
接下来的时间,尤冰要一边统领着白骨岛横行西海,为自己和许道积攒修道资粮,另一边也要抓紧时间修行,增长自己的道行年数。
不管白骨岛和海盟方面究竟是好是坏,身为当事的道师,她法力道行越是强大,则越是有用,也越能够得到好的结果。
许道这边。
他在裹着海盟道士出海之后,没有过多久就将三伙人马都放下,让对方乘坐各自的海船返回海盟。
毕竟西海宽大,路途遥远,许道不可能白白的浪费法力,将三伙人马一直都携带着,这样做得不偿失
就连他自己,也是从三艘海船中选了一艘看上去最是顺眼的,钻了进去,占据了最高一层的船舱,以之作为静室,在其中安心的打坐歇息,闭关修行起来。
如尤冰一般,许道接下来的时间也是要抓紧修炼,积攒道行,能多增加一点法力,便得多增加一点。
毕竟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而三伙海盟道士虽然在白骨岛上战战兢兢,但是行走在西海中,却是横行无忌,披荆斩棘,迅速的很。即便是海中可能会碰上的金丹凶兽,因为有许道坐镇其中,他们也是丝毫不慌。
于是时间流逝,一晃眼就是数月的时间过去。
或许是三伙海盟道士手中有特殊的法子,能够远距离和人联系,其或是沟通了海盟在西海中的各个据点,或是直接联系到了百里浮槎本身。
当许道预计中的汇合时间尚未达到时,一座庞然大物,就出现在了三支使者船队的前头。
正在静坐之中的许道有所感触,他立刻就从静室之中闪身而出,站在船队的上空眺望。
许道立刻就发现,前方的庞然大物正是海盟主部——百里浮槎!
且对方横行海面,恰是朝着他所在的方位,撞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