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徐毅听到这话,脸色刹那间一变,目光望着图兰朵伤口里,流出的黑血,不由紧张的问道:“什…什么毒?”
医匠便苦笑着摇头,他能辨别出,箭头是否淬毒,却无法辨别出,到底淬的那种毒,只有找到淬毒的人,才能知道。
此时,趴在床榻上的图兰朵,嘴里还在轻声的哼哼着,言语都开始变得模糊!
徐毅听着图兰朵的哼哼,目光盯着伤口里,还在往外流出的黑血,最终深吸了口气,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将嘴凑到了图兰朵的伤口。
旁边的老医匠,惊的一下子张大嘴,这倒是个排毒的法子,刚刚他也已经想到了,可到底没敢说出来而已。
这样的方法,虽然能吸出身体的毒,可在不确定,中了什么毒的情况下,允吸毒药的人,便会有极大的危险。
刚刚还轻声哼哼的图兰朵,嘴里发出一声痛哼,却是身后的徐毅,在她的伤口处,狠狠吸出了一大口黑血。
黑血中带着一股苦味,将一嘴的黑血,吐到地上时,嘴里便充斥着一嘴的血腥,舌尖都开始微微有些麻木。
示意了茹娘,倒来一大碗清水,将嘴里的血腥味,全部洗漱干净后,重新又将嘴,凑到了图兰朵的伤口。
又是一大口黑血被吸出,图兰朵跟着便是痛哼一声,听的旁边的几人,眉头都跟着微微一皱。
如此几番,当徐毅再次吸出一口黑血后,旁边的老医匠,目光中顿时露出一抹惊喜,望着图兰朵的伤口,道:“侯…侯爷,有效果了!”
听到老医匠的这话,众人的目光,不由望向图兰朵的伤口时,果然,就见得伤口那里,原本紫黑的血液,已经变成了猩红。
“哈德思!”徐毅也看到了图兰朵的伤口,看到伤口那里的血液,开始变得猩红后,不由的微微一笑,却还是说着话,继续开始允吸起来。
只不过,此时的舌头麻木,说出来的话,却是含糊不清的,众人听了半天,硬是都没听清,徐毅刚刚说了句什么。
而就在徐毅这边,忙着给图兰朵允毒的时候,此时的外面营地里,依旧是乱糟糟的一片。
火势还在猛烈的燃烧着,附近的十几架爬犁,都化为了一片火海,那火光,便映照的整个营地里都亮如白昼,火光下,便是四处奔走的士卒。
苏定方的决定,显然是对的,直接扔下燃烧起来的粮草,带着人抢救后面的粮草!
当这边忙着还灭火时,苏定方那边,却已经将后面的粮草,一点点的搬离到远离火海的地方。
一半的粮草被烧,但好歹还保住了一半,李靖远远的看着,苏定方将一半粮草搬到安全的地方,顿时便咬了咬牙,转身便进了营帐。
至于那还在燃烧的粮草,李靖却是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了!
纵火的那壮汉,此时,也已经被邢武逮住,这家伙纵了火,还试图想着脱身,但这怎么可能呢!
邢武理都没理,身后化为火海的粮草,目光里,就只盯着纵火的这厮,带着人便死死的追着不放。
最后,便在夏州军的包围下,将这家伙,硬生生围在了雪地里!
“跑啊!”生擒了纵火的家伙,邢武这才气喘吁吁的上来,朝着面前这厮的肚子,便是狠狠的两脚上去,咬牙切齿的道:“怎么不跑了?”
肚子上挨了邢武一脚,壮汉的嘴里,顿时便发出一声痛哼,但也仅仅只是一声痛哼,目光望着邢武时,却丝毫看不到丁点的惧意。
邢武这一路,追的气喘吁吁的,肚子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看到倒在地上的家伙,一脸无所畏惧的神情,顿时气的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带走!”狠狠的又踹了一脚,邢武这才一挥手,说着话时,自己便已经转身,率先向着营地走去。
图兰朵伤口的血,已经彻底变成了鲜红,这说明,伤口大部分的毒,都已经被允吸出来,徐毅将嘴里的血腥味,都洗漱干净后,这才拿出酒精,开始消毒包扎。
几名留在营帐的医匠,看到这里时,便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图兰朵毕竟是个女人,受伤的地方,又是后背,包扎起来的时候,难免便会有走光的时候。
但徐毅却已经无所谓了,反正这女人的身体,他今晚又不是没见过,再者说了,这里除了他,恐怕没人再包扎了。
“侯…侯爷对不住啊!”茹娘就一直守在徐毅的身旁,等着徐毅给图兰朵包扎好了,这才低着头,冲着徐毅一脸歉意的道。
听到茹娘的这话,徐毅顿时奇怪的抬起头,一脸疑惑的望着茹娘,搞不明白,好端端的,又哪里对不住他了。
徐毅的这种表情,看的茹娘的脸上,越发的便有些歉意起来,刚刚她对徐毅多有误会,现在想想,便觉得有些自责。
看到茹娘的期期艾艾的表情,徐毅似乎反应了过来,顿时便冲着茹娘挥挥手,这会儿他心里烦躁的很,哪有空还理会这些事。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随即,便听的邢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进来:“侯爷,人已经逮到了!”
听到邢武的这话,徐毅的双目中,顿时一亮,随即,让茹娘好生照看图兰朵后,便大踏步向外走去。
“人呢?”此时,徐毅的舌尖还有些麻木,说出来的话,带着含糊不清的声音,不过,好在邢武是听的懂的。
“在那边呢!”听到徐毅的这话,邢武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笑意,抬手指了指不远处,冲着徐毅便道:“还是个硬骨头呢!”
徐毅的目光,便顺着邢武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就见得那边雪地里,夏州军的几名士卒,正押着一名壮汉等在那里。
“找个安静的地方!”徐毅看着那壮汉,双目顿时微微的眯起,随后,便冲着身旁的邢武,面无表情的说道。
“好嘞!”听到徐毅的这话,邢武禁不住微微一愣,但随即,便反应了过来,顿时便冲着徐毅一拱手,飞快的转身离去。
邢武所找的安静地方,也不是别的地方,乃是夏州军的一顶营帐,将里面的东西,稍作处理后,便将那人押了进去。
跟邢武说的一样,年前的这家伙,果真表现的像个硬骨头,即便被生擒到了军营,可脸上的表情,丝毫也看不出半点的惧意。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目光望着进来的徐毅时,透露出一种蔑视的神色!
“这是咱们第二次见面了吧!”徐毅从见到这家伙时,便总觉得,看上去有些面熟,加上先前闻到的汽油味,立刻便想起来了。
当日,他跟李兮若的大婚之日,路过朱雀大街时,遭遇了几人的当街刺杀,而其中,就有这面前的家伙。
听到徐毅的这话,年前壮汉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冷笑,眼神依旧充满了蔑视,仿佛,根本不将徐毅放在眼里。
徐毅便将进来时,随身带来的东西,小心的交给旁边的邢武,而后,便蹲到这家伙的面前,开始在身上摸索起来。
既然是那群疯子,身上肯定会有那种令牌的,果然,徐毅还没摸索两下,便从这家伙的腰带里,摸出了那枚熟悉的令牌。
一枚纯银的令牌,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火焰,看的徐毅微微一愣,不由的望着面前的家伙道:“看来你的地位也并不高嘛!”
他以往见到的令牌,都是纯金打造的,哪怕是,当初他在夏州城,击毙的那名刺客,身上拿来的,也依旧是纯金的令牌。
“对付你,还不需要正使出手的!”听到徐毅的这话,原本一直禁闭着嘴的家伙,忽然望着徐毅,充满蔑视的说道。
“那你家正使呢?”听到这家伙的话,徐毅手里把玩着银色的令牌,不由微笑着问道。
“你没资格知道!”徐毅的这话落下时,年前家伙的嘴角,顿时禁不住微微一撇,冷笑着望着徐毅,语气充满不屑的道。
“果然够硬骨头!”听到这家伙的话,徐毅脸上也不着恼,反而冲着面前的家伙,微微的点头笑道:“不过,希望你能一直这么硬骨头!”
说完了这话,徐毅便从地上站起来,将手中的银色令牌,随手丢给了旁边的士卒,而后,从邢武手里拿回刚刚的东西后,冲着邢武道:“脱掉他的鞋袜!”
“啊?”听到徐毅的这话,邢武的脸上,顿时禁不住微微一愣,但随即,便点头答应一声,走上前去,粗暴的脱掉了那人的鞋袜。
面前的这家伙,也不知有多久,没洗过脚了,鞋袜被脱掉的瞬间,不大的营帐里,立刻便弥漫起一股熏人的味道。
徐毅的眉头,便忍不住微微一皱,却听的面前的壮汉,肆无忌惮的大笑道:“怎么,这刚一见面,就准备给大爷洗脚吗?”
“有这个想法!”
听到面前壮汉肆无忌惮的大笑,徐毅顿时捏着鼻子上前,说这话时,便随手拧开了一个瓶盖,将里面的液体,慢慢浇在壮汉赤裸的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