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锐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来过平康坊了,好像是武德九年,他跟襄城有了婚约之后,他便没再来过了。
但是,现在他却躺在平康坊,一个名叫春香院的软塌上,旁边就是两名院子里最好的姑娘,脱得赤条条的,缠绵在他的两侧。
萧锐便努力的回忆着,关于昨晚缠绵的一切,这本该是让人心神荡漾的记忆,更何况,此刻在他身侧睡熟的两名女子,又是如此的勾人心魄。
但奇怪的是,萧锐竟然完全不记得,昨晚缠绵的一切,脑子里的记忆,还停留在长安一家酒铺中,跟几位老友对酒当歌的情景!
这是怎么回事呢?
萧锐艰难的从两名女子,温香软玉的怀里抽出了胳膊,使劲的揉了揉额头,企图想起来点什么,可惜,最后也没想起来一点。
自己是如何醉酒的,又是如何来的平康坊,最后,又是如何睡在这温香软玉中的,这一切,都丝毫没有记忆!
萧锐便觉得,他可能被人算计了!
昨晚跟他饮酒的几位,都算得上是他的好友,自然是知道他的身份,不可能在他醉酒时,还特地将他拉来平康坊的。
更何况,那几位老友,也不可能会在他醉的不省人事时,还特地叫来两名女子陪着,明显,这都是有人刻意为之!
但,这人会是谁呢?
萧锐没敢惊动两名睡熟的女子,自己快速的穿好衣袍,趁着此时大部分人,都还睡得正香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出了春香院。
春香院的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旁边是一个锦衣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看到他从里面出来,少年顿时冲他笑了起来:“萧兄昨晚过的可好?”
正在匆匆往外走的萧锐,听到少年的这话,脚步顿时停了下来,目光认真的打量着少年,片刻后,便微微皱着眉头道:“你是新丰侯吧?”
“原来我这么出名啊!”原本斜倚在马车旁的徐毅,听到萧锐的这话,也是禁不住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冲着萧锐说道。
听到徐毅的这话,萧锐止不住轻吸了一口气,徐毅的名字,在长安的世家中,早就化身恶魔一样的了,韦家前车之鉴,谁还敢小瞧了新丰侯徐毅呢!
“咱两有怨?”眼前的一切,已经说明了一切,昨晚他在平康坊的事,就是出自眼前徐毅之手,可萧锐有点想不通,他好像跟徐毅从无瓜葛吧!
“应该是没有!”听到萧锐的这话,徐毅顿时挠了挠头,冲着萧锐微微笑了一下,道:“萧兄干嘛这么问,难不成,昨晚过的不好吗?”
“既无怨恨,为何要对萧某如此煞费苦心?”萧锐在徐毅说话的时候,已经来到徐毅的面前,目光直视着徐毅,里面写满了疑惑道:“若是萧某那里有得罪你的地方,可尽管直接说来!”
“哪有啊!”原本斜倚在马车上的徐毅,被萧锐这么直愣愣的盯着,顿觉得有点别扭,只好站直了身子,望着萧锐笑道:“不过,就是想求萧兄一件事而已!”
听到徐毅的这话,萧锐的心里,顿时冷笑了一声,想求他办事,却要用这样卑劣的手法,要是他真信了,那才叫蠢呢!
“不妨说来听听!”想到这里的时候,萧锐顿时微微吸了口气,目光依旧紧盯着面前的徐毅,语气有些玩味的问道。
“嗯!”徐毅听着萧锐的这话,脸上的神情,突然间有些难为情起来,使劲的挠了挠头,这才迎着萧锐的目光,笑嘻嘻的道:“想请萧兄退个婚!”
“退婚?”萧锐脸上的神情,在徐毅的这话落下时,禁不住微微一愣,目光疑惑的望着徐毅,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对啊!”徐毅看着萧锐疑惑的神情,表情越发有些难为情起来,但还是点了点头,冲着萧锐问道:“是不是有点为难萧兄了?”
“你的意思是,让萧某跟襄城公主退婚?”萧锐这下总算是听明白了,目光望着面前有些嬉皮笑脸的徐毅时,眼里全是震惊的神色。
“要不然呢?”徐毅听到萧锐的这话,微微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说道:“若非是襄城,咱也不可能找上萧兄不是吗?”
“萧某为何要与公主退婚?”萧锐听到徐毅的这话,简直都要被气笑了,好端端的,这厮就跑上来弄这么一出,一张口就要他去退婚,他都严重怀疑,这厮是不是疯了。
“很简单!”徐毅听到萧锐的这话,禁不住抬手指了指自己鼻子,很不要脸的说道:“因为我要娶公主啊!”
“那你该去跟陛下说啊!”萧锐已经完全确定,徐毅已经是疯了,如果没疯,又怎么会如此的猖狂呢,因而,脸上便不由露出微笑,冲着徐毅道:“如果陛下答应了,那萧某自然没话说了!”
“问题是陛下不同意啊!”听到萧锐的这话,徐毅顿时惆怅的叹了口气,望着萧锐说道:“所以,这才来找萧兄,让萧兄主动退婚!”
“萧某无缘无故为何要这么做呢?”听到徐毅的这话,萧锐禁不住冷笑一声,目光紧盯着徐毅,忍不住轻笑道:“就因为你一句话吗?”
“这么说,就是没得商量了?”徐毅听到萧锐的这话,顿时惆怅的叹口气,迎着萧锐的目光,一脸无奈的问道。
“萧某已经说了,这事儿你得去找陛下!”听到徐毅的这话,萧锐顿时停顿了一下,从心底里,他其实并不想得罪徐毅的,因而,语气便不由的放松了许多。
“唉,非要逼我!”徐毅听到萧锐的这话,顿时叹了口气,一脸为难的望着萧锐,道:“其实,我本与你无怨无仇的,也不想与你结怨,可现在却是没办法了!”
说完这话时,忍不住抬起头来,望着面前的萧锐道:“那以后要是做出什么对不住萧兄的事,萧兄可千万别记恨我啊!”
“你要做什么?”萧锐心里本就有些忌惮徐毅,现在听徐毅这么一说,脸色便是刹那间一变,神情顿时有些紧张的望着徐毅问道。
“暂时还没想好呢!”萧锐的这话落下时,徐毅便禁不住挠了挠头,一脸无奈的道:“也可能什么都不用做也说不准呢!”
“疯子!”萧锐听着徐毅的这话,忍了好久的两个字,终于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这话落下时,便再不停留,抬步便向着平康坊外走去。
“要不我送送你吧!”看着萧锐瞬间拂袖而去,徐毅顿时在身后,用力的拍了拍马车,冲着前面的萧锐大声道:“这里人多眼杂的,马车可都给你准备好了!”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萧锐头也不回的背影,看的徐毅不由的讪笑一声,冲着萧锐的背影,大声道:“那萧兄慢走啊!”
“咋样?”萧锐已经离开好久了,程处默几人,这才从旁边的一栋阁楼中,施施然的走了出来,望着马车旁的徐毅,问道。
“还能咋样,谈崩了呗!”听到程处默几人的话,徐毅顿时一脸无奈的耸耸肩,冲着面前的几人,笑道。
“早就料到会是如此了!”听到徐毅的这话,几人的脸上,丝毫也看不出惊讶的变化,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冲着徐毅忍不住抱怨道。
“那也没办法!”徐毅听着程处默几人的抱怨,脸上顿时露出无奈的苦笑,道:“说起来,咱跟这姓萧的无冤无仇,总不好上来就弄的人家身败名裂吧!”
“那现在咋办?”程处默听着徐毅的这话,也不由赞同的点点头,但随即,望着徐毅时,有些烦恼的道:“这一下提醒了萧锐,只怕以后的机会就少了!”
“慢慢找吧!”徐毅听到程处默的这话,不由的拍了拍程处默的肩膀,轻笑一声道:“他总不可能一直躲在家里不出来的,对吧!”
而就在徐毅跟程处默几人,正在春香院前,密谋寻找机会时,作为他们受害者的萧锐,此时,正低着头,匆匆的出了平康坊的大门。
就像刚刚徐毅说的,平康坊这里人多眼杂的,萧锐真怕遇上什么熟人,那就真是有点解释不清了!
可偏偏,他怕什么就来什么,刚刚才出了平康坊大门,萧锐才暗自松了一口气,身后便突然蹦出来一人,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萧锐刚刚才放松下来的心,被这人在身后用力一拍,当场没吓得直接叫出声来,吓得回头去看时,却看到身后站着的人,正是他的胞弟萧峰。
“哥,你怎么在这里?”看着面前的萧锐,明显一脸做贼心虚的模样,作为萧锐胞弟的萧峰,顿时一脸的惊诧,压低了声音道:“昨晚我可是寻了你一晚上,没成想,你竟然来了这里!”
平康坊这里,别人来的,唯独他萧锐是来不得的,这事儿,一旦被他们老爹晓得,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此事说来话长,还是先离开这里的好!”看到身后的人,乃是胞弟萧峰,萧锐刚刚被吓到的人,不由的松了一口气,随即,便拉起萧峰的胳膊,快步离开了平康坊。
“徐毅?”离开平康坊的坊街,外面就有萧家的马车,等上了马车后,萧锐这才把事情的原委,向着胞弟萧峰解释了一遍,听的萧峰的双眉,顿时微微一皱。
“没错!”萧锐闻言后,不由的点点头,一脸无奈的叹道:“此人是个疯子,以后怕是要注意一些了!”
“他若敢动大哥一下,我定然轻饶不了他!”萧峰自小便很钦佩萧锐,此时,听的萧锐被徐毅构陷,顿时便有些按捺不住怒气,若非萧锐极力阻拦,这都就要冲去平康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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