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富山城的城门被撞开,一名武士率先冲进去喊道:“小野弥兵卫打头阵!”
城门处附近的足轻连忙冲向小野弥兵卫。
小野弥兵卫大喝道:“虾兵蟹将就不要来阻挡我了!信浓的武士在此!”
他大喝一声,挥动长枪瞬间打倒几个足轻。
正在领兵的水野胜重刺死一名小笠原军的足轻,对着有些后退的自家足轻喊道:“不准后退,跟着我一起上!”
小野弥兵卫看到了水野胜重,喊道:“我乃小笠原家家老,侍大将神津贤良的家臣小野弥兵卫,来将通名!”
水野胜重大喊道:“我乃神保家家老水野胜重!”
小野弥兵卫大喜道:“好,那就用您水野様的首级来让在下扬名!”
水野胜重冷笑道:“好大的口气,看枪!”
小野弥兵卫怒吼:“来得好!”
两人各自出枪,交叉而过,纷纷刺空,两人连忙互相转身,枪柄又撞在一起。
两人立马后退一步,互相对峙。
两人互相对着,慢慢走了几步,小野弥兵卫大喝一声,向前突进,对着水野胜重的胸口刺去。
水野胜重偏身,同时伸枪格挡,挡住小野弥兵卫长枪那一秒,他又变化身位,借助小野弥兵卫的枪杆为撑点,尾端枪杆向上挑。
小野弥兵卫连忙撒手后退好几步,随即拔出腰间的打刀,与水野胜重对峙。
小野弥兵卫再度率先攻击,一个左切砍向水野胜重,水野胜重大喝一声,一枪刺中小野弥兵卫的颈部。
水野胜重拔出枪头,小野弥兵卫丢下打刀,捂着脖子,摇晃两下就倒下了。
他举起长枪大喊道:“敌将已经斩杀,不要惧怕敌军,杀上去!”
“嘭...”
神津贤良冲了进来,他看到了水野胜重,同时也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小野弥兵卫。
他枪指水野胜重道:“在下小笠原家家老,侍大将神津贤良,参上!请赐教!”
水野胜重回道:“在下神保家家老水野胜重!”
两人通了名号,立马交战在一起,双方武器一撞在一起就开始角力,过手四五招都是如此,仅仅几招,水野胜重和神津贤良都有些气喘了。
不过神津贤良状态更好一些,他再度用力挥枪拍打过来,水野胜重连忙格挡,再度角力。
两人僵持十几秒后,水野胜重觉得自己后力不济,便立马改换步伐,调动枪杆变位卸力,神津贤良顿时失去重力,向前倾去。
水野胜重大喜,大喝道:“西内!”
“噗嗤!”
水野胜重高举长枪,但是他的腹部铠甲缝隙却被神津贤良的长枪刺中。
这正是一击回马枪,杀了水野胜重一个措手不及,这一招是神津贤良观摩流镝马队骑在马上回头射箭感悟而来。
水野胜重低头看了一眼,随后武力丢下了手中的长枪,他张了张嘴,伸手抓向神津贤良,手还没抬起太高,神津贤良收回了长枪,水野胜重的腹部立刻破开了口子。
水野胜重闷哼一声,跪在地上,捂着腹部,随后倒下。
神津贤良连忙起身,拔出打刀将水野胜重的首级砍下。
“水野胜重的首级被我神津贤良讨取了!”
随着水野胜重被斩杀,神保家的足轻们大惊失色,而大门处,大量的小笠原军足轻冲入城内。
已经到了二之丸准备新的抵抗的神保长职得知水野胜重战死,当场就知道事情不妙。
他也没有多考虑太久,立马带着一部分人从富山城逃走了。
神津贤良带着部下一路杀到天守阁,早已经不见神保长职的踪影了,他只好先去告诉义长了。
义长看着自家的旗帜已经到了富山城的本丸,便对左右说道:“嚯,还以为神保长职有什么能耐呢?这不一天都没有就拿下了?”
他又看向椎名康道:“这富山城可就交给你了,别到时候给丢了,不然的话,本家就要考虑你们椎名家是否可以坐镇越中了。”
椎名康连忙说道:“请小笠原殿放心,在下一定可以守住的,不过臣下希望可以得到那种声如雷电的武器...”
义长点头道:“你派人到信浓来买走吧,卖给你们的武器叫铁炮,我便宜点,六十贯卖给你们。
要是你们到堺港去买的话,那可是需要百贯的钱,本家可是给了你们优惠了。”
椎名康顿首道:“哈,在下知道了。”
义长站了起来,笑道:“好,那么进去富山城去看看。”
虽然神保长职逃走了,但是对于义长来说,这并不算什么大事,如今只是暂时解决掉北方的问题。
当然神保长职的问题并不一定是彻底解决了,神保家毕竟与越中的一向宗关系匪浅。
不过义长暂时没法解决,这一次干掉神保长职的基本盘,震慑了越中·能登两国的势力。
神保长职从富山城跑了出来,立马就往瑞泉寺的方向跑去,跑到半路遇上了来支援的上田藤左卫门和水野胜成。
水野胜成一看到神保长职的模样,一脸惊讶道:“这...殿下,这怎么这么快就败了?”
神保长职摇头道:“小笠原军有一种武器,其声如雷,一下就可以打掉箭橹,就是击中石垣,那石垣也是震一震。
本家足轻本就人少,又何曾见过这种东西,部下士气已崩,徒呼奈何?”
水野胜成看了看神保长职身后的人,急忙道:“殿下,在下的父亲呢?”
神保长职脸色一黯道:“水野被敌将神津贤良讨取了,水野一死,军势彻底崩溃,本家不得已才撤了出来。”
水野胜成被这消息激了一下,顿时踉跄了一步,半跪在地上道:“小笠原,我一定要报仇!”
一旁的上田藤左卫门摇头道:“这...小笠原军如此厉害,此事得告诉主持才行。”
神保长职连忙走到上田藤左卫门面前道:“法师,本家虽然丢了富山城,但是妇负·射水两郡之地,暂时还在本家手中啊。
只需要法师出面为本家争取一些时间,本家还可以重整势力,东山再起!”
上田藤左卫门也想到这小笠原军如同虎狼之军,点头道:“那贫僧现在就去富山城拜见小笠原殿。”
神保长职连忙感谢,他带着自己的部下立刻渡过神通川,进入妇负郡。
妇负郡有好几个国人势力,在神保长职崛起的过程中被神保长职击败而降服。
神保长职暂时只能找这些国人来帮助自己了。
上田藤左卫门一路来到富山城,刚到附近,就被两名小笠原家的足轻拦住了。
一名足轻喝道:“哪里来的和尚,哪门哪派?”
上田藤左卫门作为瑞泉寺的执事,到了各地享受的地位,可是比武士还要高贵。哪像现在被一个小小的足轻责问。
旁边的僧兵怒道:“大胆,这位是瑞泉寺的高僧!”
足轻面无表情到:“这里是小笠原家的地盘,到了本家地盘,就得听从本家的号令!”
僧兵喝道:“大胆之徒,你不怕佛祖的天罚吗?”
足轻摇头道:“佛祖也大不过本家殿下。”
上田藤左卫门皱眉道:“小笠原殿还真是高贵啊,你这足轻不怕给你的主子招来麻烦吗?”
这时,上原忠贞骑着马巡防,正好看到了上田藤左卫门质问站岗的足轻,便驱马过来道:“尔等何人?”
僧兵怒视骑在马上表情倨傲的上原忠贞道:“无礼之辈,这位法师是瑞泉寺的执事,还不拜见?”
上原忠贞冷笑道:“原来是净土真宗的瑞泉寺啊,好了,在下带你们去见主公吧。”
上田藤左卫门那是敢怒不敢言,他可不敢在这地方动刀子,面对倨傲的上原忠贞,他黑着脸,跟着上原忠贞前去见义长。
义长正和椎名康说着一些越中的布置,虽然他在富山城击败了神保长职。
但是义长知道神保长职的势力还没有彻底溃散,要想彻底击败神保长职还需要一次上万人的征战。
上原忠贞率先进殿拜见义长道:“主公,瑞泉寺的执事上田藤左卫门前来拜访。”
义长闻言楞了一下,说道:“让他进来拜见吧。”
上原忠贞立刻出去带着上田藤左卫门进来拜见。
上田藤左卫门对着义长念了一句佛号道:“小笠原殿,贫僧乃是瑞泉寺的执事,本寺主持年事已高,难以步行,还请见谅。”
义长微笑道:“你来这里是要当神保家的说客吗?”
上田藤左卫门微笑道:“干戈一起,生灵涂炭,贫僧乃是佛门中人,见不得这样的场面。
我佛慈悲为怀,神保宗右门尉前来求助本寺,本寺自然不能置身事外,所以本寺还是希望小笠原殿与神保宗右门尉化干戈为玉帛。”
义长冷声道:“执事可要明白,我,可是公方殿下亲自分封的七国首领,越中一国归本家管辖。
这神保长职作为本家的治下国人,不思报国,反而敢联络能登的国人,意欲反抗本家治理,本家这是在讨伐叛臣。
执事,你们瑞泉寺是要插手这件事,阻挡本家实行大义吗?”
上田藤左卫门浑身抖了一下,说道:“小笠原殿言重了,本寺只是希望这天下安定,神保宗右门尉犯了一些错,小笠原殿念在他初犯,望从轻发落。”
义长身体前倾道:“上田藤执事,本家与本愿寺的主持证如法师相识,前两个月,本家还与他见了一面,你现在的行为可是得了本愿寺的指示?
本家可告诉你,要是本家的使者去了石山本愿寺得不到与你一样的答复,本家就要追究责任了。”
上田藤左卫门惊慌道:“小笠原殿,您不能这样,本寺出面只是为了让天下安定,这并不是本寺要包庇神保宗右门尉。”
义长露出了笑容,道:“如此便好,你就回去告诉证心法师,让他管理好瑞泉寺就好了。”
上田藤左卫门再也不想待下去了,他感觉这里的气氛太沉闷了,压得他心里很压抑。
他连忙躬身示意,离开了富山城。
义长并不打算在越中留太久,至于五箇山的五千军势,已经下令撤军了。
至于富山城的城墙,义长并没有将其拆除,而是留给椎名康。
拿下富山城后,义长就率军从神通川南下走飞驒入美浓的路线,返回信浓。
在义长撤军的时候,今川家派到越中的使者已经回到了骏河的今川馆。
“什么!”今川义元惊怒道,“小笠原义长已经出阵富山城了?如何这么快?”
下方的寿桂尼也是脸色难看,太原雪斋的笑容也消失了。
今川义元继续说道:“义长不担心征兵会耽误农时吗?而且只有三千人,神保长职能坚持多久?”
太原雪斋进言道:“主公,现在立刻派人去打探详细的消息,同时让三河那边做出调兵的迹象,散播本家出兵的流言。”
今川义元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可惜现在本家的士卒还在忙碌田里的庄稼,时不我待啊。”
他又说道:“雪斋,派人去信浓打探,为何义长可以随时征召士卒出征,算上这一次,义长可是出征了三次,他的家臣不反对吗?”
太原雪斋楞了一下,看向今川义元道:“主公说的是一个好问题,三千?说起这个,小笠原义长攻破芥川城就是三千精兵。
贫僧前两年支援武田的时候,义长的主力也是三千足轻,可见这三千足轻是小笠原家的主力以及精锐。
若是贫僧所想不差的话,小笠原义长本就是以下克上来的,他害怕自己的家臣反叛,所以就自己训练了三千精兵,交给自己信任的家臣带领。
就连他的妾室祢津里美都率领了一个备队守卫上田城,可见小笠原义长对家臣的戒备。
不如本家传播流言离间小笠原家内部的情感吧。”
今川义元大喜道:“好,就这样办,让小笠原家内部闹起来,那就没法向外扩张了。”
他立马吩咐手下家臣按照太原雪斋的计策对付小笠原义长。
义长率军返回信浓,当晚就美滋滋的带着新妹子去玩乐了。
第二天一早,义长还想睡个懒觉的,但是门外,岩下一龙轻声说道:“主公,有急事。”
椎名康的女儿千鹤连忙在义长的耳边轻声喊道:“殿下,殿下?外面岩下様在喊你。”
义长听着千鹤酥麻的声音,脑子里还是迷糊的,只是无意识的应了一声。
门外,岩下一龙继续说道:“主公,是幕府的使者。”
千鹤一听幕府的使者,小小的心灵吓得手足无措,她只好钻进被窝里,开始口吞宝剑。
“哦...千鹤...大早上...”义长瞬间清醒了。
“主公,幕府使者到了!”岩下一龙的声音又大了。
义长感受着舒爽感,偏头对门外喊道:“急什么,让弹正忠应付一下吧,请他吃个早饭,看看舞蹈。”
岩下一龙听了后便离开了。
义长享受了千鹤的早上服务后,这才精神奕奕起床,前去见幕府的使臣。
这一次前来出使的使臣乃是京极高吉,这是他向将军足利义辉主动请缨来的。
他这一次来,就是为了告诉义长,将军足利义藤已经改名足利义辉,将军希望义长能够在今年年尾上洛拜见。
如今的幕府有了山城国,虽然说细川晴元等人与将军嫡系三渊藤英等人夺取权力,不过此刻的幕府不是之前的空白幕府了。
至少幕府可以征召上万人,还有六角家、小笠原家和上杉家作为后盾,可以说幕府的威望有一定的号召力。
义长见到京极高吉,带有歉意道:“抱歉了,本家昨日从越中征讨叛贼才回来,有些劳累。”
京极高吉连忙点头笑道:“在下乃是近江守护京极家的京极高吉,见过小笠原殿。小笠原殿作为武家栋梁,四处征讨叛臣真是辛苦了,在下只是一个闲人,多等待一些时间也是应该的。”
义长这才知道眼前的使者叫京极高吉,他只知道衣服上的家纹是京极家的家纹。
义长问道:“京极様,这一次你代表公方殿下前来,是有什么大事吗?难道是三好家背叛了盟约吗?”
京极高吉笑道:“三好家怎么敢呢,他还不敢连着本愿寺的证如上人一起得罪的。
这一次在下前来,是想告诉小笠原殿,公方殿下已经改名,将藤字改成辉字,同时希望小笠原殿年尾能去二条御所一起参加新春佳节。”
义长点头道:“噢,既然是公方殿下的请求,在下岂能拒绝,想必公方殿下也想让上杉殿也去吧,我等会就派人去通知一下。”
京极高吉笑道:“小笠原殿能够帮助在下,在下真是感激不尽。”
义长笑道:“哈哈哈,举手之劳罢了,京极様就在本家休息几日,如何?”
京极高吉欣然接受,义长立马就让家臣准备午宴。
午宴上,京极高吉看着舞姬翩翩起舞,突然潸然泪下。
义长有些疑惑,问道:“京极様这是怎么了,可是本家招待不周?”
京极高吉连忙对着义长道:“小笠原殿见笑了,在下只是想起以前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也是如现在这般,一时间有些感怀罢了。
在下京极家本是近江三郡的守护,可是到了在下父亲一代时,手下家臣浅井亮政夺取家中权力。
现在在下的兄长京极高广也被浅井亮政驱逐,北近江落入浅井亮政这样的贼人手中,在下每每想起此事便痛不欲生啊。”
义长嘴角一扯,这京极高吉真是个戏精,居然到他面前来演戏,这是到他面前来装可怜了。
他当然不会京极高吉这表演给感动的要出手,他温言细语道:“京极様,不要悲伤,如今六角殿不正是在攻略浅井家吗?
我觉得京极様应该和六角殿说说,六角殿也是幕府的重臣,他肯定会帮忙的。”
京极高吉立刻抹了眼泪,道:“小笠原殿说得对,不过在下人微言轻,在六角殿面前说不上话啊。”
义长心里直呼京极高吉这老狐狸,他笑道:“京极様放心,我一定会在公方殿下面前为你说起此事的。”
京极高吉可不敢逼迫义长,他连忙倒了一杯酒,向义长举杯道:“小笠原殿,在下敬您!”
义长举起酒杯示意一下,喝下了敬酒。
他只陪了京极高吉,之后就是真田幸隆陪着了。
三天之后,他派去通知上杉政虎的使者就回来了,京极高吉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返回京畿去了。
京极高吉一走,出浦清锺就跑来找义长汇报事情。
义长看到出浦清锺出现,便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便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出浦清锺低头道:“最近在美浓和信浓出现了几则流言。”
义长点点头道:“说说吧。”
出浦清锺点头道:“一则流言是今川家会出兵讨伐本家,而三河确实出现了调动的迹象,不过臣下派人去了远江骏河看过了,并无调动迹象。
第二则就是主公训练精兵,只交给信赖的家臣统领,不交给国人和豪族率领,都是因为主公猜忌的缘故。这也是今川家的细作传播的。
那些细作已经被臣下抓捕不少,主公,该如何处理?”
义长皱眉道:“今川家已经几次对本家出手了,本家因为一些琐事一直没有腾出手来,呵,既然他今川家要玩,那本家也不客气了。
派人去武田家,告诉武田晴信,今川家是幕府的朝敌,若是与今川义元一起,那就会成为朝敌,本家一定出兵讨灭,让他想清楚该站在哪一边。
其次派人去三河,散播仇视今川家的流言,散播今川义元在骏河虐待松平家嫡子竹千代的消息。
记住,要把进入信浓、美浓境内的今川家细作全部驱逐或是杀掉,我会让弹正忠在资金方面全力支持你。”
出浦清锺很是激动道:“哈!臣下遵命!”
义长看着离去的出浦清锺,轻轻敲打桌案,心中打定,九月底要和今川家打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