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数据工匠的忧虑,欧内斯特用安抚性的二进制语音回应道:
无需担忧,他们是星际战士,说到做到
我不怀疑星际战士的执行能力,我只是疑惑他们该如何悄无声息的进入泰坦要塞,而且好奇他们控制军团后又打算做什么
好奇?
意思:不寻常的或令人惊讶的,难以理解或解释的事物
我知道这个词的意思,我不太理解你的数据思路
我没有数据
她停顿了一下,但传输并没有关闭。
但我有一些基于分散逻辑的推论。
你的意思是那些不受机械之神祝福的人称之为猜测的东西?
数据链路上沉默了一会儿,欧内斯特的认知植入物中的轮子咔咔作响,他看向对方,数据工匠的脸是一个红色陶瓷的椭圆体,四个茶色的镜片横在脸的上半部,一个垂直的槽位于嘴巴的位置,然后就再没有其他特征。
比如说?
我们是否会将整个世界卷入帝国和红海盗的战争中,甚至让战火在星球,也就是我们家园上燃烧
你为什么担心这个?
因为它确实有可能发生
你今天用了太多没有数据支持的用词
首先,我是数据和传输的神圣火花的奉献者,你是一个精通于处理现实物质的贤者,对于现实发生的一切你比我更有感知力度,我支持你并不代表我支持你将我们的家园陷于战火
原则是这样的,但你所概述的那些在逻辑上并不具备说服力,如果安格斯托姆继续保持这种状态,不论是帝国的怒火还是异端的贪欲,终将有一个会降临,但毫无疑问后者会更严重
又是一阵沉默,运输机继续飞翔,灰色和黑色的云层从窗口掠过,黑色的雨水开始溅到窗户上,针状的岩石峭壁从地面升起,水流从它们的两侧倾泻而下,鲜绿色或蓝色的矿物质从下面渗出。
忽然,数据工匠的数据灵环中荡漾着一些符号集。
他们的计划很奇怪,这不像是寻常帝国星际战士的行为
这是危险的好奇,你最好停止
运输机加速向安格斯托姆主大陆的南部飞去,在风暴云柱之间穿梭,它的引擎正以最佳的输出功率歌唱着,欧内斯特可以从它的振动中感受到机魂的满足感。
透过舷窗,可以看到来自锻造厂的污水河流,红色、蓝色和橘色的彩虹流向暗黄色的土地。
我明白了
着陆协议启动
忽然,运输机的驾驶机仆发出信号,一秒钟后,欧内斯特检测到气压的变化,从舷窗向外看去,但除了一片山脉外,什么也没有。
但这片山脉他已经很熟悉了,知道目的地已经到达。
窗外的光线逐渐消失,运输机继续下降,现在山的两侧已经足够近了,一堵黑灰色的墙在面前延伸着。
提交许可代码
驾驶机仆持续广播着。
准备就绪。
几秒钟过去,飞机继续向山腰飞去
准许通行,着陆协议启动,所有的赞美都要归功于机魂的慷慨
发动机的呼啸声听起来很刺耳,他们离山腰是如此之近,以至于可以看到灯光在潮湿的岩石上反射。
来到要塞的停机坪,运输机转了一圈,垂直落下。
然后运输机突然静止下来,欧内斯特可以看到黑暗中闪烁的引导灯,运输机在原地摇晃了一秒钟,被浸透在冰冷的空气中,推进器喷气的雾气包围着机体。
然后,它最终在着陆平台上稳定下来。
当后面的坡道打开时,飞机的发动机才旋转着关闭。
欧内斯特站起来向舱门走去,并且注意到数据工匠的数据灵环开始缩小,变成了一个基本识别数据的单色球体——这就好像一张表情丰富的脸突然变得静止和凝重。
挂在墙上的炮台旋转着迎接他们,跟踪着一行人下到起降平台的脚步,随后多光谱定位和扫描系统锁定了着三位并识别出了他们的身份,解除了锁定,但足以让泰坦通行的百米大门依旧紧闭着。
当欧内斯特到达坡道底部时,整个降落平台的导航灯都关闭了,一扇侧门随之打开,走出了一群穿着红褐色长袍的侍僧,他们的头顶都悬浮着一个衔着黄铜香炉的伺服颅骨。
“欧内斯特贤者,爱罗斯铸造副监已经在十分钟前抵达。”
“知道了。”
欧内斯特走进死亡凝视军团的要塞,寂静充斥着巨大的空间,他们看到的机仆在设定的程序中移动,他们的关节得到了维护和机油的祝福,所以他们没有发出哪怕一点声音。
穿过要塞大门后的空间进入服务区后,看不见的警戒装置挤满了阴影处,一路上随处可见沉默的守卫和匆匆走过的技术神甫,每个人遇到欧内斯特都会停顿并且致敬。
走过服务区就是要塞的综合区,这里充满了科技感,流明球和流明条内刻在金属墙壁和地板上,欧内斯特经过了许多门,有些门宽得足以容纳泰坦走过,有些门则小得只有伺服头骨或伺服机仆可以通过,而那位数据工匠和泰坦禁卫的大队长则早已与他分开。
最终,他与数据工匠来到一扇合金大门前,当大门缓缓打开时,他看到自己认识的所有人都在里面,泰坦军团四个部门的负责人,泰坦学院的负责人,还有那位铸造副监,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站起来的巨大蜥蜴,巨大的长袍甚至不能完全遮蔽他那反关节的金属下肢,两个传感器矩阵呈扇形在他脑后微微扇动,镀金的面具上两个眼眶像是两枚空洞的宝石。
“哦,看看让我们久等的欧内斯特贤者,他终于大驾光临了。”
爱罗斯铸造副监的拟声发音器中传出了不加掩饰的嘲弄,欧内斯特走近明亮的大厅,不动声色的微微欠身。
“抱歉,没料到您会提前来,我已经提前了十分钟。”
“我的错。”
爱罗斯铸造副监微微抬手。
“毕竟是我召集了大家,商讨军团未来应对战争的可能性。”
“战争?与红海盗吗?”
“当然也包括在内。”
欧内斯特微微抬起头,巨大的圆形大厅墙壁上挂满了泰坦军团的旗帜,中间是一个残破的战将级泰坦的头颅,它是安格斯托姆第一台战将,在保卫星球免受异端入侵时陨落,后被作为军团的精神象征安放在这个议事大厅里。
它代表着死亡凝视对万机神和帝国的永恒忠诚。
“不过在此之前”
伴随着爱罗斯铸造副监的一句话,大厅的几个侧门忽然打开,一大群荷枪实弹的泰坦禁卫军冲了进来,将大厅团团包围。
“我们需要先审判一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