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们体制内有科员,副科,正科,副处等等,一路往上还有更高的层面,大家面前都有一条能看得见摸得着的路子,知道怎么顺着路子走,该干什么。”
“当然了,就像富海你刚才说的那样,在这条路上往上走的过程中肯定是有曲折的,也有一部分人想找捷径,但是我给你讲,这只是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并不一定都是坏的,你得理解这句话,另外再给你说一句,我其实很认可你们刚才说的那个员工职级评定,通过这个事,他们能够很清楚很明白的知道自己当前处在一个什么位置上,要走到下一步需要具备什么素质,需要去学习什么。”
许忠君每说到一个点上,都会撑开一根手指头,他说:“所以在这一点上来说,把你们的路子更清晰的展示给所有人看,让他们切实明白自己的定位,而不是图一时之快就模糊了这个定位,要我说,这里边也有你们的责任,员工职级之间讲明白了没有……”
“我用一个词来说,你们这是一个全员参与的活动,既然是全员参与,那么你们就得把这个概念乃至整个活动传达到每一个人知晓。”
“都是大同小异的事,别的我也就不多说了,富海,也别觉得我说的就是对的,说不定我刚才就是在胡说八道,可能是我老头子仅仅只是想找个年轻人陪我唠唠嗑,说说话,解解闷,对不对。”
尚富海心里清楚,许忠君这老头刚才说的不能说字字珠玑,可也确实有不少让他耳目一新的知识闪光点。
这一刻,尚富海确实有点佩服这个老头了,他能稳当当的坐稳了原来那张位子,如果不是因为他儿子的前途发展,他可能还不用从那张位子上退下来,这么一想,他就感觉这老头厉害了。
“许叔,我今天听您一番话,确实受益匪浅,等会儿我敬您,可得多喝两杯。”尚富海说着话,先给许忠君蓄满了一杯绿茶。
尚富海这一桌,他们刚才都沉浸在了许忠君的经验分享里,忽略了舞台上还在继续的婚礼。
等他们回来过神来,才发现舞台上都到了新郎新娘改口这个环节了,孔祥斌的二叔二婶和马依琳的父母今天都穿着崭新的衣服坐在舞台上的椅子上,笑意盈盈的接受着两口子的鞠躬拜见。
尚富海瞅了一眼,略有感慨:“真快啊,老许年前才刚结婚,孔老板现在也结婚了,下一步是不是看看他们俩谁生孩子生的快了。”
许忠君笑呵呵的的点头:“富海说得对,我也想着趁着我和老伴现在还能走动,也好给他们俩看看孩子,分担一下,可是金旭那孩子死活不明白这个道理,富海,你抽空可得替我们多劝劝他。”
尚富海凝然,这个可劝不了,还得您老自己来。
“许叔,许市长现在在北河省那边稳扎稳打,做得挺好,他也给我们集团在那边的投资帮了不少忙。”尚富海转椅了话题。
许忠君多鬼精的一个小老头,看到尚富海这副模样,他也跟着换了话题:“说起来,还得感谢你们集团支持他的工作,刚过去半年就开展工作了,这一点很难办。”
尤其老大还是在外省,他在济东倒是有不少关系人脉,可到了他家老大那一步,等闲就不好帮忙了。
再说,他现在退了二线,下一步没几年也就退休了,剩下的这点关系人情可得珍惜着用,哪天老大到了关键的一步,在考虑使劲推他一把。
“许叔,都是互相帮衬,要是没有许市长的支持,我们宝菲集团在北河省的投资也没这么快就稳固下来了。”尚富海强调了一遍。
不知道人,听到他们这么说还以为双方有什么利益往来,但许忠君知道他家大儿和宝菲集团之间清白的很。
舞台上的婚礼仪式结束了以后,酒店的服务人员就穿花引蝶一般把美酒菜肴给端上来了,尚富海拿过酒来亲自给许忠君倒了一杯。
许忠君挺满意尚富海的这个态度,他觉得尚富海很谦恭,并没有被一时的‘名分’迷失了自己。
许金旭这会儿正托举着一个红色的木头托盘,托盘上放着红酒饮料,他这是跟着敬酒的。
他倒是很想去尚富海他们那一桌去凑活一下,可看到他老爹在尚富海身边坐下后就不走了,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许金旭最近不大喜欢和他老爹在一块,这老头退下来后动不动就给他说一堆大道理,他知道他爹说的都是经验之谈,可他不喜欢啊。
以前说好的看他自己发展的,现在就给忘了?
婚宴一直持续到下午快三点,会场里大部分人都走了,孔祥斌和马依琳这才吁了一口气,累惨了。
孔令方也才得空踮着脚步来到了尚富海这一桌:“你这个老许坐在这里吃吃喝喝是舒坦了,我可累出了半条命去。”
许忠君瞥了他一眼,说道:“我怎么没看出来,我就看到你现在乐呵的不行,都认识多少年了,你还给我装。”
一桌人又紧凑了一下,又给孔令方腾出了一个位子来。
酒是没有了,有服务人员过来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许忠君给这一桌人正式的介绍了一下:“富海,老孔是国资委的主任,以后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你们就找他,准好使。”
说完后,许忠君又跟了一句:“不过老孔也到年龄了,说不定哪天就退了,你们也别太捧着他。”
这一桌上寂静无声。
这话也就许忠君这位老组织部长能说得出来,他现在哪怕退二线了,也是副部级的大佬,可以不拿孔令方当一回事,可其他人还真不好无视了这位正厅的角色。
尚富海倒是无所谓,他之前不认识孔令方,不也一路波折的发展过来了。
“许叔说的在理,孔叔,以后还请多多帮忙。”尚富海顺杆爬的本事也是没谁了,甭管好赖,嘴上先客套一番,拉拉关系。
许忠君指着他笑了一阵,给孔令方说:“你瞧,我怎么说来着,这就是个人精,看看人家混的,让刘老大都主动请他吃饭,啧啧。”
孔令方还真不知道这一茬,但他知道许忠君口中的‘刘老大’是谁,济东省的一把手嘛,他下意识的多看了尚富海两眼。
他也清楚,许忠君这话是说给他听得,让他说话紧着点,别拿着自己那点权利觉得什么都可以乱说,人家能直通上边的,不一定搭理你,可别自找难看。
孔令方过来,还想亲自和尚富海聊一聊关于银座改革的事,这是她当前最重要的一块工作,但听了许忠君的话之后,他觉得还是不说了,今天正常面不合适。
尚富海这一桌人听着俩小老头你来我往的说了几句话,可几乎每一句都是话里带话,他们听着都觉得心累,寻思这些当官的可真不爽利,一个个的言辞之间光打机锋了,你说你们活成这样,真不累吗。
尚富海自己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刚刚过来的孔令方,仔细琢磨许忠君刚才说的一番话,他若有所得,孔令方好像找他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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