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叹没遇到马兰花,所以没提那事。
第三天,张叹依然没遇到马兰花,听说傍晚送小白来小红马的就是她,但是当时张叹不知道,他在做晚饭呢,家里蹲了个嘟嘟,走不开。
第四天,张叹依然没有遇到马兰花,他晚上九点多才回来。
第五天,张叹给了自己一巴掌,决定候在院子里,等到了马兰花,竟然还有白建平,机会难得。
“张老板你吃了吗?”
小白开心地朝张叹打招呼,跑过来巴拉巴拉说今晚舅妈给她做了棒棒鸡吃,还给他带了一份呢。
棒棒鸡好啊,吃完了可以拿棒棒打人。
张叹感谢后,问白建平,今天难得见到他们俩个一起送小白。
白建平说他是要和马兰花去逛街。
说这话的时候,白建平有些难为情,毕竟老夫老妻了,还搞这一套,确实不像话啊不像话啊,大街上走的都是小哥哥小姐姐小情侣。
虽然难为情,但是白建平不仅说了,而且询问张叹,西长安街这附近哪里适合散步的。
他们虽然来这座城市一年多,在黄家村一带也住了一年多,但是他们只生活在这座城市的底层,平时也能仰望到那些光彩夺目的城市繁华,但那些终究不属于他们,每天为工作忙的筋疲力尽,哪有时间去享受多余的浪漫。
张叹详细给他们介绍附近比较好的去处,晚上八点可以到西长安街广场看喷泉听音乐,还可以坐观光巴士,现在是夏天,可以坐在露天的顶层,沿着线路悠闲地欣赏浦江最美的夜色,当然还可以去天街,那里沿街都是异国风格的建筑,很漂亮,顺便可以看看沿街的店铺,兴许有看上的商品呢……
白建平和马兰花一商量,最后决定先去看音乐喷泉,接着坐观光巴士。
“张老板,谢谢你。”白建平说道。
“嗬嗬嗬,不用谢。”
张叹见状,根本不好意思向他们询问小白的事情,决定还是等他们回来时,他再说事吧。
目送他们走后,张叹松了口气,老李说:“你看起来有心事?”
“……”张叹说,“我在想,他们这样去玩,不带小白好吗?万一让小白知道了会怎么样。”
老李目光锁定在教室走廊外徘徊的嘟嘟,说:“我不知道小白会怎么样,我只知道嘟嘟那个瓜娃子老惦记搬我的东西。”
小红马学园里的人都是有生物链的,嘟嘟处处被榴榴欺负,但是她却可以逗弄老李,老李拿她没有办法,搬了他的东西,他还要笑着请她送回来,再把她送回去。
张叹身上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时,他一激灵,是艺美娱乐公司的那位副总。
第一次对方打电话给张叹寻求合作,张叹对他们没有什么印象,更谈不上好坏。
然而现在,他下意识的抗拒。
这家公司他已经了解过,是浦江本地的娱乐企业,制作电影电视剧,在影视行业内大概排在第十位左右,看起来排名挺靠前,但影视行业市场集中度比较高,前五的公司占据了将近60的市场,至于排在第十的位置,市场份额大概只能占到57的样子。
这种公司在行业内被称为“放风筝”,风和日丽的时候,飘的又高又漂亮,但是风向一变,挂的特别快,顷刻间翻覆。
年景好的时候,他们看起来过的也很不错,但是投的项目一旦有一个失利,立刻全年亏损。
不过,这不代表艺美的实力弱,实际上它的主业不在影视,而是在音乐。
在音乐行业,这家公司可以排在前五。
近些年,对方可能看到影视市场火热,蛋糕不断做大,所以不断加大力度涉足,分一杯蛋糕。
这一点和浦江电影制片厂很像,浦江电影制片厂的主业在动画,影视是后来分出来的,目前属于辅业。
张叹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说了声你好,起身来到小树林里。
老李瞅了他一眼,继续盯着和他捉猫猫的嘟嘟,小丫头挺有意思的,她女儿要是争气,他现在早该抱是外孙女了,外孙女应该有嘟嘟这么大了。
打完电话,张叹回家拿到笔记本电脑,搬来椅子,坐在阳台上,乘凉码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沉浸在编织的故事中,忽然脚底下有人在喊他,把他喊醒。
他低头一看,脚底下除了一双拖鞋,什么都没有。
“张老板下来耍耍噻。”
声音从侧下方传来,张叹侧头,看向阳台下方,只见小白和喜儿站在桑树下,昂着小脸蛋,脸上笑容灿烂的像两朵向日葵。
小白招手,“下来耍耍噻。”
张叹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四十多了,马兰花和白建平该约会回来了,他打定主意今晚就找他们商量,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不能一而再再而三推迟,会泄气的。
“等等我,我马上下来。”张叹说,合上电脑,放到书桌上,出门来到楼下。
“hiahia,给你吃。”喜儿往一个小包装袋里捏了五六颗软软的小东西放他手心。
“是什么?小熊软糖?”五颜六色的,可不是小熊软糖嘛。
“hiahiahia,好好吃的,你吃。”喜儿说。
“我也给你吃。”小白也殷勤地分享软糖给他。
“你们哪里来的?”张叹问。
“嚯嚯嚯”
这两个人,表情暗戳戳的,一看就是干了坏事还不会掩饰。
榴榴不会这么倒霉吧?
“嘘张老板,你不要说出去嗷,是榴榴的。”小白贼兮兮地说。
果然啊,榴榴真可怜,可怜又可悲,藏东西不会换地方,屋里的叫鸡子都能猜到她把零食藏在哪里。
前天听小柳老师说,榴榴的零食被两只叫鸡子偷吃了。包装袋上爬了一只,包装袋里面还钻了一只。很显然,外面的那只是在放风,虽然形同虚设,但做做样子还是要的。
被抓了吧。
榴榴扬言要弄是它们,小白不让,说这是有主的叫鸡子,放风的那只叫小野,钻里面的那只叫小肥,于是她做主放生了叫鸡子。
榴榴因此又讨厌小白了,说不再和她做好朋友,只做一般的朋友。
既然是一般的朋友,那么小白就不客气了,偷了榴榴的软糖,分享给喜儿吃。张叹心想,应该就是这样的。
“不给嘟嘟分一点吃吗?”张叹问。
小白说嘟嘟在换牙,吃软糖会长虫子。
喜儿说她们是为了嘟嘟好。
张叹看她们那真挚的眼神,选择了相信,虽然人家嘟嘟早就长好了乳牙,换牙时间也没到。
“我尝一颗就可以了,这些都还给你们。”
喜儿这个傻孩子只给自己留了一粒,其他都给了张叹。
喜儿摊开手心,接过张叹还给她的小熊软糖,高兴地蹦跶:“hiahiahia我又有小熊啦,好开心。”
张叹在台阶上席地而坐,夜风吹拂,小树林里树叶刷刷作响,月光晃动,小白和喜儿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西瓜头头和小辫子晃动不停。
喜儿在开心地捏软糖吃,小白则双手托着腮,双肘枕在膝盖上,看着地上的月光发呆,歪歪脑袋,靠在了张叹手臂上。
“小白,你还记得你爸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