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岛前一天,江扶月独自去了竹楼。
随着岛上不断开发,这里也有了变化,不仅通了水电气,还接了网线。
冰箱、彩电、空调、燃气灶、洗衣机……都用上了。
唯一没变的,可能就是周围的山山水水和那个遍地药草的花园。
以及隔在进门处的大屏风。
“江教授?!”见到来人,傅绥钟瞪大眼。
他正坐在案几前录视频,桌上还摆着占星用的水晶骰子。
如今小钟星座已经是星座博主里的领军大V,广告报价都是六位数起步。
傅绥钟赚了钱,也没有忘记回报多浮,“月亮二中”所有课桌都是他捐的。
说来也奇怪,如今多浮开放了,不少村民都选择去岛外见世面,傅绥钟却从来没有这个想法。
好像守着竹楼这一亩三分地就已经很知足。
“好久不见。我找钟诚。”江扶月没有绕弯子,开门见山道明来意。
傅绥钟耸肩摊手:“那我还真没办法,师父半个月前就跟着货船离岛了,也没说要去多久,走之前只叮嘱我看好家,别忘了打理药圃。”
“那我该怎么联系他?”
“联系不上的,他没带手机。”
江扶月皱眉。
最后问傅绥钟要了纸和笔,留下一封信:“麻烦帮我转交给他。”
“好。”
目送江扶月离开,傅绥钟把信放到一边,继续把视频拍完。
结束之后,掐着点翻出之前准备好的香烛和纸钱,再拿上那封信,走到药圃旁。
“师父,你猜得没错,她真的回来看你了……”
清风拂过,烛焰轻晃,信纸在火光中被吞噬,留下一堆残灰。
婚后第四年,两人依旧忙碌。
谢定渊在一次化学实验中被感染,生命垂危。
江扶月赶到医院的时候,急救室的灯亮着,外面守了一堆人,有同事,有学生,有领导。
她什么劝解宽慰的话都听不进去,两耳嗡鸣,目光阻滞。
中途,医生下了两次病危通知!
那一刻,大脑仿佛停止思考,连心跳也渐渐变弱。
周围的一切都在褪色、远去……
直到急救灯灭,周围所有人都喜极而泣,江扶月的眼珠这才恢复转动。
也跟着笑了。
一个月后,谢定渊出院,江扶月也在这时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要进修临床医学!
没有人知道,谢定渊在手术室里生死一线的时候,她有多恐惧无助。
与其把家人的命交到医生手里,不如交给她!
让她亲自上阵与死神拉锯!
同年12月,江扶月参加B大临床医学研究生考试。
最终以笔试面试综合第一的成绩被B大医学院录取。
而彼时她已经是Q大化学专业的博士后。
从头开始固然艰难,但她更怕所爱之人命悬一线却无能为力!
婚后第五年,谢定渊决定减少工作,把重心放到家庭。
可能是养病的这段时间,让他开始关注起两个孩子的成长与培养;也可能是他倦了,想偷懒了。
他亲自为年年制定超前学习课程,陪岁岁练习钢琴、舞蹈,每个星期都会带两个小家伙出门体验生活。
江扶月问他:“科研不做了?”
他笑笑,回答:“不是不做,是一边做,一边陪年年和岁岁长大,两全其美。”
江扶月:“其实我也可以……”
谢定渊却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