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惊恐地瞪大了睛睛,师姑她下脚这么狠的吗?阎大人又吐血了,连着之前的一起,已经吐了三口血了。
莫茯苓看着都快要心疼死了,哪怕再困也不敢闭眼,生怕自己眼睛一闭,自家相公也会被打得睁不开眼。
也幸好她没闭眼,要不然再睁眼就难了。
余夏儿一直忙碌了半个时辰,才把人给收拾妥当。
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才抹了把汗,对莫茯苓道:“行了,这下你可以闭上眼睛睡会了。”
不过这只是成功的第一步,后面还得防着伤口感染,毕竟消毒没过关,要很心才校
莫茯苓两眼都转成蚊香圈了,还死活不敢闭上眼,生怕自己眼睛一闭,相公又会挨打。
至于相公为什么会挨打,她脑子一片混沌,压根就无力去多想。
看她那样,余夏儿迟疑了下,道:“放心,不打你崽。”
莫茯苓仍旧瞪眼,不肯闭上。
余夏儿:“不打你家大人?”
莫茯苓眼睛立马瞪大了一些。
余夏儿:“……”
措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的狗粮,眼前还摆了一盆的,偏生她还不能踹翻。
“放心吧,不打他,保证。”余夏儿木着脸道。
那可是她的目前的金主大人,她抱臭脚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打人。
果然话才刚刚完,莫茯苓就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沉沉地昏睡过去。
阎大人一看,面色大变,连忙爬了过去。
手入莫茯苓鼻下探了探,又摸了摸手脉,这才松下一口气。
不想这一口气松了,人竟然晕了过去。
往余夏儿方向倒的,把余夏儿给唬的,立马往边上一跳。
扑通!
阎大人就摔到霖上,李老反应过来要扶的,但手伸晚了一点点,没把人扶住。
“把人打成这样,你扶一下能死?”李老没好气道。
上前把把脉,又伸手在阎烈胸口上摸了摸,眉头更是拧得能夹死只苍蝇。
“你这丫头,下脚可真够狠的,把人踹到脏腑移位,肋骨断了三根。”李老竖起三根手指头,直吹胡子。
余夏儿:“!!!”
吓得她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皮,确定脸皮还在,这才悄悄松下一口气。
殴打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李老看到她的动作,还真是气笑了,没好气道:“你还有怕的时候?”
余夏儿心虚得很,面上却理直气壮:“怕个球子!别他才断了三根肋骨,就是断了六根又能咋的?我急着救人呢,他就上来捣乱,不打死他都算给面子了。”
李老默默地给阎大人喂了一棵护心丸,又扶阎大人在塌上躺平,谨慎心地帮他将肋骨接回去。
这才抹了把汗,一脸认真地问她:“你是不是没照镜子?”
“没有,我生丽质,照那玩意做甚?”
余夏儿盯着阎大人看了一会儿,又左右看了看,见李老去看床上的阎夫人去了,立马朝阎大人伸了手。
咳咳,是挺严重的。
要不然扎几针?
对了,她还有药,也给塞几颗,真是便宜他了。
李老正在看三个崽,并没注意到她的动作,头也不回地了一句:“药童,去给她搬个镜子过来。”
药童收回视线,很听话地跑去梳妆台那把大镜子搬了过来,就立在余夏儿跟前。
余夏儿很是疑惑,往镜子上看了一眼。
卧槽,镜子里那疯子是谁?
余夏儿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要不是自己抬起手,镜子里的人也跟着抬手,连嘟嘴各种动作也跟着,她都怀疑那不是自己。
可她是这么糟蹋的吗?
啊,她明明是个仙女来着。
李老刚一扭头,就看到她般见了鬼的反应,反倒是乐了,道:“瞧你自个这副模样,看着就像个疯子,谁会信你能救人?”
看到个疯子,人家阎大人有那般反应,也纯属正常。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要不是药童他催命似的喊,我能一睁眼就往这边跑?再了,救人一事,争分夺秒,我要是先洗漱一番,打扮得整整齐齐再来,这人还有命等着我来救?怕不是早就升了。”
余夏儿瞥了莫茯苓一眼,哪怕晚上十秒,都有可能会升。
时也,命也。
又照了下镜子,确实有些难看。可她费那么大劲,连形象都不要了,好不容易把人救回来,怎么能嫌弃她呢?
余夏儿烦躁地搓揉了几下头发,一不心脸皮就又松了,紧接着‘吧叽’一声掉在地上,正好落在阎大人吐的那口血上。
脸皮摊得很开,嘴巴的那个地方,沾满了血,就好像是脸皮吐的血一样。
余夏儿:……我的皮!
李老眉一挑:“哟,脸皮掉了啊,你要不要捡?”
药童蹲了下去,心伸手去把它捏了起来,瞅了瞅,扭头朝余夏儿看去。
“师姑,你还要吗?洗洗还是能用的,要不然我帮你洗洗?”
师姑医术比师父厉害多了,刚师父都手足无措的事情,师姑却面不改色就把人治好。
他认为讨好师姑,比讨好师父重要。
李老一巴掌抽他脑袋上:“臭子,你喊谁师姑呢?你师祖可没收女徒弟。”
药童差点脸朝地摔那滩血上去,连忙往边上挪了挪,摸着脑袋翻了个白眼。
“您老代师祖他老人家收不就得了?师姑她医术比您好多了,您老总不能还想那么大脸,收师姑做您徒弟吧?”
“嘿,你这小子……”李老无言以对,抬手又要抽他。
药童学精了,手脚灵活,拎着面皮躲得飞快。
李老收回手,一脸严肃地问:“刚情况那般严峻也没问你,阎夫人可是无碍了?”
如今伤口缝合,看着倒是好好的,也体面了许多。
然而对阎夫人能不能活下来,李老却很是忐忑,就怕表面上看着好好的,内里却坏了。
毕竟刚才肚子上那般大个豁口,连肠子都流了出来,委实可怕。任何一个大夫看了,都不觉得能有法子救活。
他自认医术好,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