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四咋就不孝顺了?他比你们都有本事!现在在京兆,进了那什么....什么国子监,还成了伯爵家的女婿!”
“就你家那蠢胖如猪的女人,可配不上我家老四,也就只有京兆贵人家的娘子,才能进我叶家的门!”
整屋门口的叶方皱起眉头,这事儿眼看就要过去了,你和他们说这些干啥?
这不是惹事儿吗?
另一侧的叶正立脸色也不咋好看,二哥虽然确实传信回来,说老四成了伯爵家的女婿,可到底还没成婚呢。
万一再折腾出来点儿啥事儿,牵扯到二哥他们怎么办?
两人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赵氏话音刚落,眼看就要放下这事儿的中年人,眉头立刻就又皱了起来。
沉着脸说道:“村正啊,此事不是我不想善了,而是这叶家不想!不管这婚事当初是如何定下的!”
“可既然交换了婚书,那就应当遵守,哪怕不想成婚,也应当主动告知原由!”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张口就辱骂我薛家,真当我薛家好欺负不成?哼,我倒是想瞧瞧。”
“你们老俩口被差吏拿下大狱时,你们远在京兆的儿子,得知消息后,是否会出面救你们!”
这话一出,刚刚还气势汹汹的赵氏,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胆怯,脚下后退了一步。
色厉内荏的喊道:“你敢!我儿可是京兆伯爵家的女婿,你要是动了我们,就等着遭大难吧!”
“你看我敢不敢!哼,还伯爵家的女婿?不过是个小小的秀才,也敢肖想贵人家的娘子?我看做梦的是你!”
说来说去,原来不是这中年人不怕京兆里的贵人,而是他压更就不信这个!
一旁的叶正立眼见中年人似是准备离开的样子,连忙上前几步,伸手扯住对方胳膊。
说道:“这位郎君先别走啊,我娘她言语不当,我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
“但我四弟在京兆一事,却是我二哥传回来的信儿,您若是不信,尽可以看看!”
说话间,他把先前拿在手上的白纸递了过去,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娘和父亲被差吏拉走吧?到时二哥他们就算得到消息,这一来一回的,两人还不知会出啥事儿呢。
尤其是父亲的身体,现在都没好利索呢!
中年人迟疑了下,这才接过纸,低头看了起来。
这边,张村正瞧见这一幕,心头松了口气的同时,连忙问道:“你哥他传信回来了?他们在京兆安顿下来了?可还好不?”
提起二哥,叶正立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当然了,我二哥现如今在京兆已有了宅子,还买了田产,再过一阵子,二郎也要进国子监读书呢!”
张村正闻言拍了下大腿,赞叹着说道:“这就好,这就好,他们是个有本事的,等二郎真考中了举人,我看谁还敢小瞧咱桃花村!”
说这话时,他目光有意无意的瞥了中年男人一眼。
一旁飞快看完信纸的中年男人,听到了这话,眉头皱起,一时间倒是有些拿不定主意起来。
瞧两人这模样,确实也不像说假话的样子啊。
就在这时,门口的众人听到两人的对话,其中几人出声说道:“叶老二家心善,能平安到达京兆,这么快安顿下来,可是大好事儿呐?”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附和声:“是啊,是啊。”
这场面,倒是打消了中年男人心头的一丝疑虑,不过他脸色依旧不咋好看,任谁被人指着鼻子嫌弃家中之人,心情估计都不会好了。
但因为顾忌着信上所写之事儿,他最终还是谨慎的选择不再追究此事。
视线重又看向赵氏,眼露讥讽的说道:“我明日就会派人来此解除婚约,莫要以为我是怕了你们。”
“我只是不屑在如此无良之人身上浪费时间!哼,就算你家老四成了伯爵女婿又如何?他就是个不敬父母的不孝之人!”
说完这话,他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把赵氏给气了个够呛:“你儿才不孝顺!我家老四孝顺着呢,你等着,他日后一定会回来接我们去京兆的,他一定会的!”
最后强调的这句,也不知是否是在安自己的心。
张村正没管赵氏的说辞,眼见事情终于解决,心头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下。
转身冲门口的众人挥挥手说道:“散了吧,都散了吧,事情已经解决,别围在这儿了,都家去吧!”
门口的人们三三两两的散开,他转身冲叶方点点头,冲叶正立笑笑,也走了。
小院很快又恢复了安静........
日子过的飞快,冬去秋又来,转眼就是九个月过去。
京兆刚入秋的天气,只有早晨和傍晚,带上了些微的凉意,可正午时分,天空的太阳却依旧耀眼。
这段时间里,邢氏一家的日子过的倒还算平静,叶蓁从周府回来后,很是在家宅了一阵子。
之后几个月里,不管是谁来邀请,一律推脱生病了在家养病,倒是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随着哥哥考入了国子监,那些窥探自家的目光,也少了些许。
这段时间过去,京兆里的白糖生意,越发红火了几分,已经不仅仅只在京兆售卖,而是遍布了各大府城郡县。
不止是白糖生意红火,春林脂粉也是一样。
随着周锦帆在京兆把铺子开了起来,只是短短时间,和当初府城类似的一幕,就在京兆中的大街小巷里再次上演。
不说是富贵人家,就连那些中下等的人家,也以能用得上春林脂粉为荣。
哪家的女儿出嫁,若是没有春林脂粉作为陪嫁,那简直是没脸见人。
就算是没什么余钱的人家,买不起整套的脂粉,也要买个单盒的水粉,装点下门面。
这日傍晚,叶铭结束一天的课程,从国子监中返家,院中正在照料花草的叶蓁听到脚步声,转身看去。
一眼就发现哥哥的神色,似是有些不对劲儿,她放下浇水的水壶。
走到他身边关切的问道:“哥,这是怎么了?难道四叔又为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