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咱们是直接去桃花村,还是......?”走出府衙,穆明小心的冲身前的少年问道。
穆清风动作利索的登上马,略一思索,回道:“先去眉县!”
穆明心中虽说不解,可先前府尹的例子就在眼前,他总算是没再问为什么,而是跟着上马:“是!”
“驾!”“驾!”“驾!”
“踏踏踏”几匹骏马在府城的道路上奔驰,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当初春的阳光,照耀在县城大街上时,新的一天开始了。
街道上的小摊贩,一如往日的忙碌着,为路过的行人,准备着各色吃食。
距离县城十多里开外的土路上,一行由马匹,马车,侍卫组成的十多人队伍,正不停的前行着。
“徐侍卫,咱们这是到哪儿了呀?”就见车厢前的门帘被掀开条缝隙,一道不阴不阳的嗓音,从中传了出来。
骑马护卫在车边的男人,闻言立刻回道:“大人,已经到了眉县附近,估摸着再过一个时辰,就能到地方了。”
“哎呦,这可真是太好了,走了这么远的路,我这把老骨头啊,都快被累散架了呢。”
车帘子落下,顺带遮住了车厢里半个男人的真容:“吩咐下去,加快些速度吧,早点到地方,咱们也能早点吃点热乎的!”
“是,大人!”车边的徐侍卫应了一声,扭头就冲身前喊道:“加快速度!”
“是!”
伴随着整齐划一应和声响起的,是“踏踏踏踏”的马蹄声,浑浊的土褐色尘土,随风扬起。
这样一行人走在眉县的街道上,无疑是非常引人注目的。
街上的行人,不管衣着是否富贵,在遇到打头的几名侍卫时,全都神色恭敬,小心的让开了道路,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春林铺子外。
“大人,铺子是关的。”徐侍卫凑在车窗边,冲里头说道。
先前一直坐在车厢里的男人,此时终于掀开帘子,走了下来,目光扫过身侧几名侍卫。
没好气的说道:“没听到徐侍卫的话吗?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杂家去打听打听,这店里的人都去哪儿了?”
“是!”又是整齐划一的应和声。
几名侍卫正准备上马去衙门询问这事儿,就见原先已经关了的铺子门板,被人从内打开了。
提前听到消息,已经换好华服的周锦帆,从内走出,恭敬的走到,为首那名年约五十左右,两鬓已经斑白,穿着太监服饰的男人面前。
“让大人久等,是小人的不是,店里已经清扫赶紧,大人快请进。”
“嗯。”男人嘴上嗯了一声,随着他走进了店铺。
除了两名得到徐侍卫手势的男人守在了门外,其余的人,都进了铺子。
春林铺子不小,容纳这十多人,绰绰有余。
直到绝大多数的人都进了铺子,先前那些因为好奇,远远跟在后头的行人,这才敢走进了些。
眼含畏惧的看着门口,着装精神,样貌挺拔,气度森严的侍卫,低声讨论了起来。
“他们是啥人呐,瞧着还怪不一般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亲眼看到他们从城外进来,你们刚刚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你人了吗?我要是没猜错,这位估摸着啊.....”
另一人说到这里时,伸手指了指上头,说话的嗓音又压低了些:“这位是宫里头出来的大人呐,你们懂不?就是那人啊?”
旁边的几人,脸上先是疑惑,很快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纷纷应道:“懂了,懂了,原来是那种人啊。”
“可这样的大人,咋会来咱们这里啊?还进了春林铺子?”
“谁知道呢,说不准是宫里的那些娘子,也听说了春林脂粉的名声,特意派人过来买呐。”
“说不准还真是呢......”
随着人们的议论,关于春林铺子来了宫里贵人的消息,就在城里飞速传来了。
而在外头这些人议论着这些时,铺子里,中年太监拿出了圣旨,脸色肃然的冲周锦帆说道:“周郎君,接旨吧.......”
十几息后,中年太监宣读完了内容,把用上好蚕丝制成的黄绸圣旨,递给了跪在面前的少年。
“周郎君可真是年少有为啊,宫里娘娘们,可是喜欢你家的脂粉呐,有这圣旨在,我看那些宵小之徒,就没人再敢打它的主意了呢。”
周锦帆恭敬的接过圣旨,站起身子,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大人谬赞了,有劳您跑这一趟,些许心意,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说话间,他悄无声息的递过去一个精致的荷包。
中年太监不动神色的收起东西,轻轻一模,判断出里头至少也有不少于三张的银票,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些。
“哪里,都是为圣上分忧呐,杂家还会在此地逗留一日,不知周郎君可需要......”
半个时辰后,另一边的县衙内,县丞今日虽说没出门,可自有那消息灵通的人,得知了春林铺子的事儿,赶着向他汇报。
书房中,坐在上首的孙县丞听完下方男人的话,脸上露出一丝惊色:“你说什么?宫里来人了?”
“是的,大人,卑职当时刚巧在那附近,看得清清楚楚,从马车里下来的,正是宫里的公公!”典吏恭敬的回答道。
孙县丞心中紧张,问出来的话里,就不自觉的带出来了一些:“那你可知道他们是为了何事?”
不会....不会是像自己猜想的那般吧?
典吏迟疑了下,小心的看了他一眼,这才回答道:“大人,小的当时没敢凑太近,远远的似是看到一抹黄绸,以及在地上跪下的周郎君!”
孙县丞闻言眉头紧皱,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黄绸?那分明就是圣旨啊?难道春林脂粉真被定为了贡品?
可这脂粉明明才售卖了不到一年,这里离京兆又路途遥远,圣上怎会这么快知晓这个?
难道是有谁为了讨宫里的娘娘欢心,把这脂粉献了上去?这才引出此事?
他原本还以为,手里的这张脂粉方子是个香饽饽,能用它达成自己的目地,没想到......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如果那公公马上回返还好,可若是他在城中逗留,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事儿,那自己岂不是就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