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忽如其来表露心意
“嚯,本姑娘还是很厉害,偶尔也能帮到魔域少主!”
听她挖苦的口气,若换做别人早被他捏成一股魔息。可谁让他偏偏心仪此女呢?
“夫人聪明,什么都知道。”
“唔……聪明吗,或许真的有点小聪明。”言在此却意在彼,从话语中听不出一丝喜悦。
顿了片刻又道,“其实失忆期间很多次你都在利用我。”她的声音很轻,语气听不出愠怒抑或抱怨,似乎只是在讲一件和自己无关的、稀松平常的事。
闻言罗肆至眉头一皱,并未辩解。
“我承认之前经常犯蠢,不…就是蠢。可是人都是在变的,摔过跟头知道疼,就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再摔了。”
“之前就说过吧,人心最难以琢磨。有时也会想,既然对方如此不怕麻烦的设套,那本姑娘就配合一下,看看到底想干嘛。”
“做着做着,觉得这样也不错。”
“反正提早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些意料之外的状况也不必大惊小怪,无非是见招拆招咯。”
凌若没有停下的意思,甚至不在乎对方是否认真聆听,她似乎只想借此机会将心事独白。
看到她强行乐观的样子,罗肆至的心没来由的抽痛。思来想去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化成宠溺的叹息,道了一句“你啊你。”
“我啊我,最讨厌将人玩弄于股掌,自大又可恶。”
闻言罗肆至眉头又是一皱,小丫头现在说话学会了指桑骂槐,话未言明可分明就在指他。反正一生都栽到她身上,说啥便是啥吧。
于是欠兮兮的朝凌若勾唇坏笑,仿佛在表达:你说的都对,但本尊死不承认。
果不其然,被赏了一记怒瞪。
“师侄不若猜猜此人如此可恶为何还有人愿意忍耐?”
“为夫不知,还请夫人明示。”
“咳。”凌若忽然两颊泛红,犹如娇羞小娘子一般。“那还不是因为他对所爱之人全心全意…我想,不管在世人眼中是何等恶劣,能够被倾心相待的那个人一定看到了他最真情的一面,所以…”
说话变得语无伦次,嘴皮子也不像往常利索。习惯与人保持距离,终于想要吐露心声,竟变得如此艰难。
脸越来越红,三分羞三分急。
其实想表达的内容很简单,无视世人目光,无视人魔立场,无视过往难堪的记忆,她只要和眼前此人的现在与未来。
即便是过去那个始终独当一面的梦魂族继任者,也没办法做到流畅的吐露上述字句。
或者说正是因为失忆那三年独特经历所形成的第二性格,才让她有机会感受前所未有的不同。
“我…哎呀,好烦!不说了!”
看到丫头恼羞成怒的模样,罗肆至憋不住轻笑出声,趁其发作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低声耳语道,“夫人的心意,都懂。为夫会一辈子对你好,只对你好。”
(二)要互相亏欠才能怀缅
“互不相欠,嗯…”少女拄着下巴陷入思考,“人情往来也不能只是打个照面,况且若真是互不相欠,不就意味着再无瓜葛?那以后还找什么理由彼此纠缠呀。”
平常看这丫头说话随意,没成想这冷不丁的一句话,听起来甚有道理。
“是,夫人此言妙哉。”
说着罗肆至便抢走凌若手中啃了一口的肉包。
“喂!欺人太甚,连被啃过的包子都不放过!”
见状,凌若登得一下跳起来,伸手去够。
此情此景像极了三年前二人“初识”的画面。罗肆至勾起薄唇,故意将包子举得老高去逗弄丫头。
“夫人刚才还那般通透,怎此刻又木讷起来?”说着,一把抓住丫头的手,当着她的面把剩下的包子一口塞进嘴里,“不欠点东西如何被夫人追债?”
话毕,凌若停在原地。
“哦,好像有点道理!”
(三)酗酒闹事未遂(未完待续)
明明可以不用醉,但有人若故意放松警惕买醉则是另一回事。近日忙着地府的差职,和那口子聚少离多。自二人共结连理后,总觉得自己之于罗肆至不再那般重要,他都未像过去那般将自己捧在手心当成宝。
常言有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在地府蹲了……凌若伸手掰起手指数算,“隔了九个秋了,怎还未见这厮寻本姑奶奶!”
难得转轮王开了个后门,放她回阳间闲逛,没成想却如此凄凉。
还是那个县城,还是那家肉食店。她如常点了大酱肘子和桂花酿,可惜心情不佳没吃几口,光是闷头喝酒。
早知道就点烧刀子了,肉和烈酒才是绝配。凌若懊悔,觉得吃得不够尽兴。举起酒盅朝着嘴里猛灌一口。
“苦酒入喉心作痛……”
眼看天色渐晚,食客各自散去,心里更是空落。
“客官,本店要打烊了,您看还……”
要是放过去店掌柜定然陪在身边,一边给她片鱼肉一边听她的酒后醉言。
果然刘叔最懂她,只可惜……
没等年轻小掌柜说完,凌若便起身离开。头重脚轻,走路摇摇晃晃。
本想趁着酒醉胡闹一通,偏偏没有醉个彻底,还剩一丝理智支撑着她最后的克制。
今夜子时她便要回地府,错过今日,又不知要何时才能再见。
漆黑的夜,静寂的街,一位红衣女子抱着酒葫芦,走路有些歪。
石桥广场仍旧是全县城最热闹的地方,即便已入深夜,也有三两妇人在外乘凉闲聊。
也不知是否年纪大了都会变得放荡不羁,看到几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竟忍不住学起明月欲上前调戏。
依她看,眼前这位白衣少年郎就不错。嘿嘿嘿~陪姐姐聊天,与你讲讲这些年在地府怪力乱神的奇事!
凌若想得很美,将酒壶奋力向天空一抛,动静太大引得几位老少纷纷退避。但这不影响她的发挥——
“挨千刀的罗肆至到底跑哪去了,本姑娘醉了酒,再不来可就要去轻薄路人了!”
一声高喊响彻云霄,红衣女子箭步闪到少年郎身侧。
“还是这位小兄弟识趣,没有被姐姐吓…跑嗝!”
“是吗?”
少年郎转过身,展开一把与白衣十分不搭的黑色扇面,邪魅的笑道,“姐姐的酒量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此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