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世有轶闻》看到过奇门八卦的破解方法,对于眼前可见的诸多怪异摆件,有多种安置方法。总而言之,无外乎顺与逆。
所谓顺者,便是遵循其留存在此的意义,逐步破解。
所谓逆者,则与前者相反,其存在是某种壁障阻碍,厄待破除。
就在几刻之前,凌若还在仔细思考破除眼下困境的方法。比如,或许可以从石像的移动步伐中,寻求某种规律。
然而就在刚才,脑内灵光一闪,何必将事情想得这般复杂,正所谓大道至简。
阻挡者,除之。
越是简单粗暴,越是行之有效。
比如——
捏碎它们的头颅,将眼眶中的灵火挖出并熄灭,最可。
永远不要对敌人抱有期待,永远不要轻信敌人会心生怜悯,永远不要认为敌人动恻隐之心。
曾经,凌若觉得人性本善,能复杂到何种程度,又能有什么坏心眼?
当与“人”接触的多了、久了,才发现世间有一种东西,名曰恶意。那是即便未曾招惹,也可能被人暗中针对的罪。仅仅因为存在,便被人憎恨和诅咒。犹如晴天霹雳、狂风骤雨。
她仍旧相信世间有善,有希望,可是那些败类小人不配拥有如此阳光美好的东西。
少女皱了皱眉,想起罗肆至对待诸事的作法,不破不立。所谓万物之绝对,亦是万物之伊始。唯有破除眼前陈旧之景,方能走出新的道路。
凌若径直走近石像,抬起手臂猛地用力。
听到喀嚓一声,眼前石像左摇右摆,完整的皮肤开始破碎分离。
乍得看去,逐渐扬起的烟尘似是氤氲雾气,映照着女性石像的面容,华美中带着恐惧。
吹散落在指尖的尘,踱步靠前道,“做人这么久,险些忘记一件事,化为石像的你们,也是有心脏的。”
外层岩石厚且坚硬,若是寻常人遇之,确然无从下手。然而在凌若看来,不过是一层壁障,无伤大雅。
方才循着眼眶闪烁灵火,已探寻两座石像的命门。
只要稍作用力,便可轻松拿捏。
“本姑娘呢,最是怜香惜玉的。可惜战场之上,敌我必分,恐怕是要对您不住了。”
说罢,抬起的手臂隔空用力。石像土崩瓦解,分离的石块在一瞬间被捏个粉碎,化为一股烟尘,消散。
在灵火熄灭消失之前,少女徒手触碰,一股陌生灵息嗖的通过指尖窜入体内。
体内已有灵能带着审视的意味与新来灵息互做周旋,短时间灵光大炸,整个山洞被白色灵光浸裹。
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两股能力在体内激烈冲撞,流转与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不知不觉间,五感更为通透,每一丝灵识也都跟着“活”了起来。
此刻,她如同主宰世间的神明,拥有无上的智慧与清醒。
陌生灵息体量虽小,却顽强不屈,本体纯郁灵能亦非好惹。双方斗志斗法,无止无休。
若是换做寻常人,大概早已爆体而亡,灵力散溢,回归本愿。然,凌若在初始短暂的不适后,已经找到某种与两位顽皮鬼和谐相处的方法,可保自己行动无碍,同时不影响毛孩子胡闹。
既然非要分个高低,便由它们去,毕竟自己也很好奇陌生灵息是何品相,日后可作何用。
体内的时光流转与山洞有所不同,灵能争斗似有三盏差光景,而现世不过是眨眼之间。凌若收回手臂顺势捻了个净化诀,榴红色的衣裙光洁如新。
与此同时,眼前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石洞还是刚才的石洞,但是里面的所有角落都开始扭曲、变形。
像是被任由揉捏的面团。
少女低头,双脚与地面已经扭曲成拧了八股的麻花。不由轻笑出声,“又要搞什么新花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