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二人一人持剑,一人持鞭,对着凌若发起攻击。
场下众人未打算出手,反倒回到席间看起热闹。其中一位不忘解说助兴道,“啧啧啧,可惜啊可惜。这一鞭子下去,女娃娃就毁容咯。”
长鞭从天而下,将碰红衣女子之时,绳间忽成九截,截截利刺矛钩。长鞭霎时间改了攻击方向。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凌若来不及躲闪,硬是被长鞭抽中肩部,钩爪深入皮肉。
顷刻之间皮开肉绽,红衣破损,鲜血汩汩流出,不多时一条血印子赫然可见。
空气中飘着鲜血的腥甜。
殿北黑牙大王忍不住舔舐唇角,似是有些按耐不住对血和杀戮的渴望。
而舞池这方,解说之人言语之中更是兴奋。
“哎呦,这样对一个姑娘家未免太残忍了吧。”
与此同时,另一人的长剑从侧面袭来。
凌若一个侧滚,完美躲过了攻击,只是方才那一鞭子伤势太重,受伤的又是右肩,现在痛的连剑都提不起来。
“主人……”
小雪担忧的呼唤了一声。
凌若只手撑地,吃力的摇摇头。以心念道,“你跟随我这么久,可是记得平日所练剑技?”
小雪嗯了一声,“我记得!我记得!倒打如流!”
“如此甚好,你我心念相通。如今我右肩重伤,无法挥剑自如。一会你便如往常一般集攻拿鞭之人,先与他周旋几个回合,待他有所懈怠,你能近身之时立即化作巨刀重斩!”
“可我……斩不动怎么办……”
形势危急哪容得二人闲聊,凌若以微不可查的动作从衣袖中抽出一张万生符,“方才我已将灵力五六汇聚于你,去吧。”
而这个动作在众人面前,红衣少女似是痛苦抽搐,在苦苦挣扎。
“万木之源,生而不息。咒生符起,治愈真言!”
师父曾告知万生符乃是木属回复之咒,先前一直想尝试,却因为没有负伤而不能施展,如今确然可以好好试试了,只是没想到代价这么大。
万生符刚一碰触伤口,便见黄符一点一点消散。化作点点萤光附着血印之上,不过多时伤口便以肉眼可见之速愈合,去腐生肌。
众人目光皆被无控自舞之剑所吸引,盘坐抚琴之人亦是停止演奏。
“嚯!筑基期小儿竟有如此神兵,女娃娃何许人也!”那人双眼随着剑舞而动,时不时放出贪婪的目光。
另一位持剑之人自诩用剑大能,怎可在这个时候被其它人抢了风光。干脆将红衣少女扔在原地不管,加入对攻之列。
然,他的突然出现令持鞭修士乱了阵脚。
对方厉声道,“你怎么一声不吭就闯了进来?!”
“好心当驴肝肺。”持剑者心口不一,硬要抢占先机。
主人平日剑技皆在它脑中,小雪突然停在半空蓄力,佯装正面重击。待二人准备招架之时,但见银色长剑霎时一个飞转,旋即出现在二人背后。瞬间化为巨刀,对着持鞭修士右臂奋力重斩。
俄顷之间,血溅当场,一只手臂飞了出去。
“哼,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小雪有样学样的以心念告知主人。
闻声,凌若唇角微勾。接下来,该她出场了。
形势突转,围观众人皆未料想一个低阶修士如何能隔空操纵飞剑,竟断了金丹修士一臂。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方才那位重伤到底试作垂死挣扎的少女,不知何时已完好如初的站在那三人之前,面若冰霜,眼中寒意四射。
红衣登时腾空,腰间绯玉顺势飞起,放着若有若无的妖冶红光。少女双手掐诀,几道符咒悬于头顶,口中念念有词道,“疾风加身,身法迅捷”。银色长剑“嗖”的归位,四下微风突起,红色身影一个俯冲,刺穿持剑修士肩胛骨。旋即凌波微步,泫然轻转。
待他反应过来时,脸上已是数道血痕。
剑起轻疾,剑落无声。
红衣少女周身萦绕落叶飞花,恍若落入凡尘的仙子。
众人见状,皆是瞠目结舌。
然则美景不长,抚琴修士横眉怒目,手指飞速拨弄琴弦。琴音凄厉诡谲,魔音贯耳扰人心智。
不多时,凌若便觉头痛欲裂。
不只是她,连同在场众位阶等不高的修士全部中招,个个抱头打滚,痛苦难捱。
“你……你不要误伤啊。”解说者此时也没心情看热闹,对着琴修苦苦哀嚎。
眼前之景天旋地转,空中长剑亦是突然落地。她的灵力仿佛被封住一般不能施展。
“不对头,有……有魔气……”凌若吃力的发出几字,在场其余修士虽未中招,可琴音也对他们的心神造成些许影响。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今日这番宴会着实令人大开眼界。”
说话之人声音粗犷,自然是那黑牙大王。
为何魔气对它没有影响?难道不是魔气?
不,凌若挣扎的思考。她不会感觉错的,附着琴修的并非杀伐之气,而是魔气。
黑牙打王拖着他肥壮笨拙的身躯缓缓走到众人跟前,对着匍匐打滚的修士说道,“起来吧,我的仆人。”
魔音之下琴修亦遭反伤,忽得口吐鲜血,却还不肯放弃拨弦。
“快停下来!”
最初与众人闲聊江湖逸闻的那位中年修士在一旁开始劝解,“再不停下来,你的意志就会被他人操控了!”
然而,这句话已经说的太迟。
抱头打滚的几位修士突然停止挣扎,猛然站立,对着其余众人袭来。
“糟糕,心智已乱,神志不清。诸位快撤离此地!”
心智乱,神志不清?
凌若忽然想起塘溪县失智村民,莫不也是如此?
区别只是他们已是死尸,而眼前的还是活人!
眼看着丧志修士如同提线木偶步步紧逼,凌若不知所措。
痛不可遏,灵力还被封住。纵使刚才没有中招,她孤身一人,最终也是寡不敌众。
凌若顿时哀恸,难道今日就要把命交在这了吗……
有那么一瞬间,脑海中似是浮现一袭黑色身影。
教渔先生?
凌若苦笑。
这个该死的家伙,一走数月,杳无音信的消失这么久,竟然以这种形式与她相见?
“唔……我还想,在见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