崤山,闻广峰上,混沌雷霆殿中,
殿主玉真人和颜悦色的看着眼前的小小筑基,语调尽量的放的平和,更把气息深藏,就怕惊着眼前的小姑娘,
“思归,你托付我帮你查的事情已经有了回信,在五环穹顶,外剑修士烟头的魂灯茁壮无损,没有丝毫的异常,甚至还更强盛了些,所以,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身在何处,但二十余年下来都长明不熄,那就说明最起码现在的他还是很安全的,处于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你不必担心!
我要说的是你,来自五环的浮筏还有一个时辰就会起飞,你真的不考虑随筏去往五环了么?
不是宗门在逼你,最终拿主意的就只能是你自己,但我要说的是,无论是环境,还是资源,师资,机会,更多的师兄弟姐妹,你争我赶的氛围,等等,都更合适一个内剑修的成长!
修士不应该以个人感情为好恶,这是根本,否则走不远的!
而且,谁也不确定那烟头回来时,是出现在青空崤山,还是五环穹顶?你一味的坚守于此,对和他的见面也没有什么意义!
何不顺其自然,依缘而定也许还能正好顺了天势行迹有所交合呢?”
在崤山,最尴尬的不是外剑一脉其实更是内剑一脉!
外剑一脉因为入门没有门坎有数量的优势,哪怕挑走了所有的精英去了五环留下的外剑数量在绝对数量上也是有的;剩下的外剑中,也总有挑走眼的后期开窍了的忽然转运的,也能冒出几个出挑的撑起来。
但内剑就不一样,内剑不做选择,所有擒得剑丸的内剑都有资格去往五环!所以能剩下的也就寥寥无几都是对青空有极深眷恋的修士哪怕舍弃更美好的前景,也要留在家乡的修士!
很少,不足双手之数。
这个思归,原名黄小丫,来自流亡地筑基后得当时在流亡地修行的外剑督查使娄小乙看中,动用私权送回了崤山却没想到一试剑丸,轻松斩获又給内剑一脉增加了一个后备人才!
但问题也出在这里,因为这个娄小乙算是黄小丫的恩人没他的举荐就根本不可能来崤山所以就一意孤守哪怕成为了难得的内剑修士,也不愿意离开崤山,不用问,就是在等她的恩人回来!
问题在于那个外剑娄小乙,在流亡地意外陷入了空间裂缝,从此不知去向,哪怕是崤山有真君若干,也无法确定他到底飘去了哪里?这是个修真界无解的难题,结果他倒是在外面过得好好的,可怜他内剑的好苗子却为他等待,怎么劝也不听!
二十来年,五环浮筏往返了很多次,每一次老真人都会问她有没有改变主意,结果却每次都是失望!
这一次,他还特别强调娄小乙的魂灯问题,结果这小姑娘却根本不为所动,如茅厕的石头,又臭又硬,让人无奈!
“多谢玉真人成全!但小丫生于斯,长于斯,就有责任守护这里的一切!
有天份的师兄弟姐妹们已经去了五环很多了,也不差小丫一个,就让我在这里守护崤山,守护流亡地吧!
而且,小丫也不认为在青空练剑就会差了五环多少,我会用实力来向您证明!”
玉真人无话可说,很好的弟子,可惜了!
也未必?
黄小丫出了雷霆殿,一点也不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她是个一旦拿定主意就会百折不挠的去执行的性格,谁劝也不行!
那个家伙被卷进了流亡地空间裂缝,她从来也没想过这家伙会以这种方式离开!空间裂缝是个什么地方,没有谁比他们这些流亡地土著更清楚的了,那是每个修士从小就开始受到教育要千万避开的地方,一陷进去,就很可能是一辈子!
那个家伙明知道危险,却仍然义无反顾的陷进去,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一定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她也是轩辕人,有责任为轩辕扛起自己的担子!
这颗轩辕之心,不在境界高低,而在意识深处,从未动摇过!
那家伙給她留下的遗言,哦不对,留下的玉简,她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回,随着见识的增加,知识面的拓展,也就越能理解其中的凶险和莫测,也就越能理解为什么那家伙不现在就把这些东西通知宗门!
没有任何证据,现在说出去就是混乱军心,就是杞人忧天!除了被长辈呵斥,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她相信那家伙的判断,也相信自己的判断;她现在要做的是,就是努力提高自己,并等待那个家伙回来,希望在大幕拉开之后,自己有参与进去的资格,而不是仅仅做个看客!
在那家伙留下的玉简中,唯一提到几次的长辈名字就是外剑主持剑气冲霄阁的南真人,她也知道这是那家伙在崤山最亲近,最信任的长辈,但她仍然不会开口,因为这样做会让南真人陷入两难!
一定会出现合适的机会的,她坚信!
离开了雷霆殿,黄小丫直接飞往冲霄阁,她的身份有点小特殊,既是稀有的内剑修,又是娄小乙接引而来,算是和外剑一脉有不解之缘,人又长得娇俏美丽,所以在崤山上上下下,内外两脉,都很得人缘!
一路走进冲霄阁,畅通无阻,修士们都知道小姑娘是来找南真人说话的,也没人拦她。
直到看到那个和霭的身影埋头在玉简堆中,她才一步跳了过去,
“南爷爷,告诉您个好消息,娄小乙那家伙的魂灯燃得好好的呢,听人说灯焰还有增长,这是日子过的不错呢,我猜呢,他是跑去了寡妇国,不然不能如此乐不思蜀!”
南真人一点也不意外,这样的消息每次五环来人他都会第一时间得知,
“丫头,你又拒绝玉真人了?你这样可不好,真论起修行,现在的崤山确实是不如穹顶的!你这犟脾气,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黄小丫就笑,“南爷爷您一点也不奇怪,这是早就知道那家伙得情况了?您不担心么?”
南真人一叹,目光看向远方,
“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不过是去了自己该去的舞台,现在正当流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