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千雪双手合十道,“乌家千雪见过方丈。”
了尘看到她施了佛家的礼,更是称呼自己是乌家千雪,并没有用忠勇护国候府来称呼自己,笑容更加的慈爱了,不过也没多说什么,让开路,让姬长君和她过去。
两人走过去,里面都是樊家的护卫,还有几位应该是汤家的人,看穿着就知道了,一脸颓废,显然是因为多年算计一下子成空了而懊恼和愤恨。商贾之家跟朝臣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从他们的穿着言行和举止就能看出来。
姬长君并没有理会汤家的人,一群算计樊知仁的人在他眼里什么也算不上,算计樊知仁的主要原因还不是因为知仁是他的左膀右臂吗,所以他们施礼他直接忽略而过。汤家人尴尬不已,但是也是不敢言语,毕竟他们的生死就在人家手里,如果樊夫人真的出了什么事,整个汤家就都跟着完了。
所以他们此时后悔十几年前算计了樊家,这婚事不但没跟汤家带来利益,反而成了催命符。
众人围着的小院门开着,乌千雪从门看过去,正好可以从窗户看到屋内被绑在椅子上的樊夫人,樊夫人很冷静,没有什么焦躁和不安,反倒是那个在她身旁走来走去的女子神色不安的不停的往门口看来。
“需要我做什么?”乌千雪问道。
“汤巧珍手里有一个五级阵盘,就是她腰间系着的那个,这个阵盘可以瞬间将护国寺炸毁。”姬长君道。
乌千雪看了眼汤巧珍的腰间,窗户挡住了一部分,她只能看到阵盘的三分之一,但是大小应该有碗口那么大,圆形的。
阵盘她见过,她自己也有,炼制阵盘的炼金师必须同时也是阵法师,缺一不可,所以每一个阵盘都很珍贵。自家二哥就总遗憾,他对阵法没有天赋,学的不精,炼制出来的阵盘不够强。
只不过是二哥对他自己要求太高而已。
五级阵盘更加的珍贵,可不是用晶币就能买到的,汤巧珍哪里弄来的?
“我的任务就是把阵盘拿到手就行?”乌千雪道。
姬长君点了下头,“其他的我都安排好了,只要阵盘一到手,我们就可以把樊夫人救出来。”
乌千雪琢磨了一下,大大的杏眸瞥了眼隔壁的小院,“隔壁有香客住吗?”
“原本有,已经把人安排到其他院子里去了。”樊知仁道。
“好,我去隔壁,你们都不用跟着我,阵盘到手,我让毛毛过来你这里。”乌千雪对姬长君道。
“好。”姬长君立即让人把地方让开,送她到了隔壁院子的门口。
乌千雪推门走进去,走进屋里,换上了她已经穿习惯的大红锦袍,头发也重新梳了起来,又恢复成了翩翩美少年的模样。
对毛毛招招手,毛毛跳到她的手心里,抬头用黑漆漆圆溜溜的小眼睛看着她。
“毛毛,今天我们要配合了,我来吸引她的注意力,你找机会把她腰间的那个圆盘样的东西偷走给姬长君送去,明白不?”
毛毛一听可以正大光明的偷东西了,立即点点头,虽然偷回来也不是它的,但是可以过过偷东西的瘾啊,它偷天鼠一天不偷东西都觉得日子很难过啊!
“去吧,预祝我们初次合作成功。”乌千雪点了下毛毛的小鼻子。
毛毛立即欢脱的窜了出去。
她走出屋子,跃上墙头,坐在院墙上,后背斜靠在院墙边的一棵树上,距离汤巧珍的窗口不远也不近,双脚晃荡着,很快就吸引了汤巧珍的注意。
“你要干什么?”她警惕的站到樊夫人跟前,手握住腰间的五级阵盘。
“看热闹啊,你没看出来吗?”乌千雪不在意的道。
汤巧珍一噎,捏着手里的五级阵盘喊道,“滚开,否则我立即跟樊夫人同归于尽。”
乌千雪不以为意的道,“我就是来看你们同归于尽的啊,放心,一个五级阵盘还伤不了我,你放心使用,我就是想看看五级阵盘有多大威力,然后好估算一下我手里的阵盘可以达到什么威力。”
说话的时候,她手里摆弄着两个阵盘在玩儿,距离不是很近,汤巧珍也不知道阵盘是几级的,但是看她随手就拿出两个阵盘来玩儿,知道她也不是什么寻常人。
也是,能在护国寺里静修的人哪有简单的。
她本以为这位容貌堪比神仙容颜的少年是樊知仁的人,所以才如此警觉,可是见她丝毫不在乎樊夫人的生死,心里犹豫了,难打她真的只是护国寺里的香客?
“快点啊,你这么拖着,目的也达不到,还不如早死早超生,你这地方选的挺好的,就是不知道护国寺的僧人愿不愿意给你这样罪孽深重的人超度啊,毕竟,这五级阵盘可以把整个山头都毁了,就是他们愿意,也没地方给你超度了,护国寺恐怕要重建了,唉,要花不少晶币的,看来这热闹还挺多的,本公子一时半会儿不用走了。”乌千雪一脸激动兴奋的表情。
汤巧珍这回相信乌千雪是来看热闹的了,她郁闷极了,她在这里胆战心惊的,却有人把自己当热闹看,一时间让她紧张的心都松了松。
“你不是长帝国的人?”汤巧珍问道。
“三天前刚到。”乌千雪答非所问,她可没说自己不是长帝国的人。
汤巧珍主观上以为她这是承认自己不是长帝国的人了。
“你走过很多地方?”汤巧珍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期待,想来那个男人要带她私奔,在她面前把外面的世界描述的极好。
“是啊。”这句话说得她有点心亏,她出生在雪漠边城,来过京城,去过疵渊,也就这三个地方。
“外面什么样?”汤巧珍问道。
“你觉得京城什么样?”乌千雪反问道。
“京城?尔虞我诈、你欺我辱、连自由都没有,牢笼一样。”汤巧珍显然是恨极了京城。
“外面比京城还残酷。”乌千雪没想到在汤巧珍心里是这样讨厌记恨着京城这个繁荣昌盛的地方。
“你撒谎,他说了,外面的世界很自由,我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就可以过什么样的日子。”汤巧珍忽然很激动的道。
“这人是不是有病,在自己出生长大熟悉的地方都不能自由自在的生活,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你什么都没有,能生活的自由自在,你见过外来人在京城里可以生活的自由自在的吗?我说姑娘,你不会这么单纯吧?”乌千雪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汤巧珍脑子里轰的一下炸了,他骗她,外面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么好?他为什么骗她?
“你去过疵渊吗?”汤巧珍不死心的问道。
“去过啊,你也想去疵渊?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就你这修为,先不说你能不能活着到疵渊,就算是活着到了疵渊也活不过三天,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乌千雪耸耸肩,一副我很忌惮的模样。
汤巧珍的心瞬间塌了,一直以来的坚持原来是个笑话吗?
“我说姑娘,你这人实在不怎么聪明,我这个外来人看了一下午的热闹,我都看明白怎么回事了,感情你这个当事人还蒙在鼓里呢。”乌千雪怜悯的摇摇头。
“你看明白什么了?”汤巧珍紧紧攥着的手松开了,五级阵盘在她腰间晃了晃,恢复平静。
乌千雪自然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但是她没看到毛毛,不动声色的道,“看明白你是个可怜的姑娘呗。”
“我可怜?”汤巧珍一怔,这一天,包括自己家人都在骂自己,乌千雪是第一个没有骂自己还说自己可怜的人,她很想知道,自己在她眼里,那里可怜了。
“对啊,你说你吧,小时候就被自家人利用,什么还不懂的时候用你的婚姻攀上了长帝国大名鼎鼎的将军府,可是虽然他们利用了你的婚姻,但是好歹这真是一门你高攀又极佳的婚姻,如果你就老老实实的等到来年嫁过去,以樊将军府的家风,你这一辈子还是荣华富贵一生的,毕竟樊家的家风极好,樊知仁本人又那么优秀,还是樊家长子家的嫡长孙,你以后也是樊家的当家女主人。”
这句话说得汤巧珍心一滞,因为她知道,虽然家里人利用她的婚姻攀上樊家,但是不得不说,嫁入樊家是自己高攀了,而且樊家还是不可多得的家风极好的人家,原本自己也想就这样嫁过去,跟樊知仁琴瑟和鸣的过一辈子的,从什么时候自己的心开始变了呢?
就是从那个男人对自己表白后,花言巧语的跟自己说外面的世界有多好之后。
见她已经在思考了,乌千雪继续道,“可是偏偏有人觉得你碍事了,有人想要你这个樊家少夫人的位置啊,自然就要先毁了你这么亲事,樊家是一言九鼎的人,轻易不会悔婚,所以只能在你身上下手了,只是他们都没想到你会这么好搞定而已,所以才有了你现在的结局,被人利用了个彻底,毁了一生,你说你可怜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