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碧微转了转眼珠子,疑惑地说:“什么意思?你该不是想骗我,又怕吴雨霏拆穿了你,所以想两头瞒着?”
苏景川很无奈,跟她解释道:“这个世界上的很多真话,都很残忍,我是一个大男人,不能不讲风度,更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懂不懂?”
胡碧微不懂,但是又想听听他的真话,就暂且答应了他,先问他第一个问题:“你那时候是不是对吴雨霏一见钟情?所以那么快就跟她在一起了?”
见她执着于这个问题,苏景川只好问她:“那你知不知道,吴雨霏是谁给我介绍的对象?”
“知道啊,不是张继池吗?”
“张继池跟你们家是什么关系?”
“我的表姨夫啊,那又怎么了?!”
苏景川揉了揉眉心,叹道:“就你是个没心没肺的,吴雨霏,是你妈托你表姨夫给我介绍的对象,明白了吧?”
胡碧微很吃惊,自己的母亲竟然托人给苏景川介绍对象,她还是第一次听闻,之前她一直以为,是表姨夫看着苏景川单身,不知道自己跟他的关系,这才多事做了介绍人。
但是这跟他和吴雨霏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
苏景川白了她一眼:“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你妈妈亲自托人给我介绍对象,就是因为看不上我,怕我缠着你,耽误了你的前程,所以采取这种方式,让我早点死了那条心!”
胡碧微有些想不明白,她父亲明明很看好苏景川的啊!
胡碧微清楚地记得,当年苏景川从莫斯科先回来后,父亲很关心他,特意找他谈话,问他是想从政还是从军,苏景川想了想,说这两样他都不想,他想做生意。”
她记得父亲沉默了一会儿,说:“也好,你们父子都挺有生意头脑,做生意也许更适合你,现在这个风向,做生意也是国家支持的方向,你就好好做吧,遇到什么难事就来找你胡伯伯。’”
后来苏景川就租了房子招聘了几个人,开始做那时候最赚钱的外贸生意,当时做那种生意,只要手里有钱,肯定稳赚不赔,可是困扰苏景川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问题。
正好那时候他父亲借欧洲那家汽车公司的钱还过来了,苏景川特地打国际长途跟她商量,这笔钱怎么办,她劝苏景川自己用三个月,苏景川这才下定了决心,多用三个月,用这笔钱又从银行贷了点款,做了几笔大生意,赚足了第一桶金。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苏景川很信任她,什么都跟她说,对她言听计从的,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过了三个月,苏景川竟然有了女朋友。
见她真的很困惑,苏景川就给她解释:“虽然你那时候说要跟我做兄妹,让我郁闷了好久,但是我总觉得你跟个跟屁虫似的跟着我那么多年,未必就对我没感情,只是没有想清楚罢了。”
“那个时候我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的,我虽然在外面忙,但是我每周都要去你们家里坐坐,给你父母带些小礼物,跟你父亲聊聊我的近况,希望能获得他的认可。”
“你父亲对我很好,可是他很忙,经常不在家,我去你们家常常面对的都是你母亲,你母亲表面对我客气,骨子里很不喜欢,有一次还特意跟我谈起,周司令家的周成洋,年纪轻轻的都是上校了,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然后我再一次过去的时候,你妈妈很热情地跟我说,让我星期天跟你表姨夫一起吃顿饭,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讲,我赶紧安排了,那天中午,你表姨夫带着吴雨霏跟我见面,我跟她聊了聊,发现是个很靠谱的姑娘,当时心就全凉了。”
“你妈这样做,就是只差跪下来求我别再打你的主意了,我也是有自尊心的人,那天回来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算了,你对我可能就真的是兄妹的感情,你妈这样看不上我,我家里的情况又那样,我又何必强人所难?既然你妈想让我赶紧找个对象,还用心良苦地给我介绍了一个这样靠谱的,我就跟吴雨霏处处吧。”
胡碧微很震惊,不知道苏景川跟吴雨霏在一起,还有这样的内幕,她生气地摇着苏景川的肩膀,说:“这件事当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告诉你什么?告诉你你妈看不上我?这些东西都是心领神会的,你妈当着我可什么都没说,我能说什么?你妈的事我没法说,但是我跟吴雨霏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我可是给你打过国际长途的,你记不记得你怎么跟我说的?”
胡碧微当然记得,自己当时以为他跟自己开玩笑,还问他:“漂不漂亮?身材好吗?对你好不好?”
苏景川当时没好气地回她说:“漂亮,身材好,对我也好,你满意了吧?”
她当时还嘻嘻哈哈地说:“满意,满意,我最近就请假回去看看我嫂子。”她这一句话一说完,她记得苏景川就啪地挂了电话。
现在想来,自己真是愚不可及,怎么都不用脑子想一想,他为什么就为这件事,专门给自己打个国际长途?难道是钱太多了,想要赞助电信事业?
而她听了这个消息,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索性请了半个月的假,回国看看,没想到,苏景川真的跟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在一起了。
她的心情很差,整天在家里恹恹地睡觉,那一段时间,那个周成洋确实天天来她们家报到,她以为他是哥哥的朋友,就没有多想,他有一次请她看电影,她因为心里烦闷,还跟他一起去了,回来在大院门口,还正好撞到了苏景川。
可想而知,这些事当时都给苏景川传递了什么样的信号。
胡碧微想起了一个问题,问道:“这件事我父亲知道吗?你怎么就不问问他的意见呢?”
苏景川说:“一开始你父亲肯定不知道,他那么忙,谁好意思用这些事情去打扰他啊?但是后来,我跟吴雨霏在一起几个月之后,我带她去我们家,在大院里遇见你父亲,你父亲有些惊讶,问我:‘景川,什么时候交女朋友了?’我告诉他,就在几个月之前,是胡伯母亲自托人给我介绍的!”
“你父亲的脸色暗了一下,摇摇头,跟我摆摆手就转头走开了,我猜想他为此跟你妈吵了架的,不然呢,你都不想想,你父亲明知我跟吴雨霏都准备结婚了,后来听说我跟她分手了,还愿意主动许婚,他就那么心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