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端木良庸配莫邪
李钰正在和程处嗣请教十大名剑的学问名堂,一个下人匆匆进来激动的禀报事情;
“小人拜见家主,拜见程家郎君。”
“免礼。”
“怎样?可是端木家族的下任族长来了?”
“回家主的话,是孔家后人,和颜家后人联袂而来,一共来了快二十辆车马,已经进了咱们坊里口,小人赶紧跑进来通报,请家主出迎孔门之后。”
这下人说道孔门后人来了的时候,满脸的兴奋激动,声音也不知不觉抬高了许多,这儒家化的时代里,孔子的门人到来不论哪个家族,真是应了那句客套话,有贵客临门要蓬荜生辉了。
程处嗣蹭的一声就站了起来,左手扶着腰间的剑柄,有些小激动的说道;
“走吧阿弟,为兄与你一道出去迎接儒家大能的后人。”
李钰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小弟陪着大兄出去。”
兄弟两个开心的并肩而走,李义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跟在后头,两人出了正堂的门。
等候在门口院子里的十六个陇西大汉,在马十九兄弟俩人,和梁大胆兄弟俩的带领下,跟在李义身后两边行走如风,虎步生威。
十六人今天都是精神抖擞,前阵子家主安排府里三大裁缝的弟子们,给李钰身边的五十个护卫跟班,每人量身定做了一套绸缎面儿的新衣,昨天五十个护卫刚刚领到自己的手里,
若不是今日家主要隆重接待贵客,这些护卫的人马,不论如何都不会把这套贵重无比的新衣穿出来的。
这种绸缎面料的衣衫,虽说和家主那种上等丝绸衣衫没得比,可也是百姓里能穿的最高级别了,能不贵重吗?
多少百姓一生都没有穿过一件的,谁舍得把几贯的银钱穿在身上?多少人家一辈子的积蓄也就那七贯八贯的。
更别说他们一个家仆了,就说那些经商的商人富贾吧,他们倒是不缺银钱使用的,可只能穿那种粗布衣,入了那个贱行当,就注定一辈子不能穿高贵衣衫了。
商贾可是绝对没有资格穿绸缎面料的,你敢来坏规矩?朝廷立马就要把你抓进去打板子了。
什么人穿什么衣服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都不知道传了多少年了,李钰的仆人却是可以穿的,
一来都是下人的装束款式,二来五姓七望可是实打实的贵族中的贵族,只要家主舍得出银钱,是有资格给身边的下人穿这种无伤大雅的一般绸缎面的。
所以这些护卫们走路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架着两只胳膊,大家都想把胳膊尽量抬起来,避免胳膊和身子的摩擦,这样就能多穿些年代了,要不然没穿几年呢就给磨烂了可咋整?
本来李钰就是从家生子里挑选的精英,低于五尺三三的一个都不要,全是人高马大的身材,
来了府里做家主的护卫以后都是羊肉管饱,有了充分的营养之后,这些人的肌肉更加结实了许多,这会儿再架着胳膊走路,气势更是吓人了许多
李钰一行人快步来到大将军府门口站好,果不其然车马队伍已经进开了坊里,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打前的孔家这一代嫡亲长子和颜家这一代的长子一前一后到了李钰的身边停下。
没多大功夫二十七辆马车都安静的停在后面,赶车的下人们都大声吆喝止住了牲口,队伍彻底安静了下来。
下人们都开始拿出来马扎放在马车门前头,两家的领头人出了马车之后,后边的二十五辆车马前的下人,这才挑起了门帘子,伺候各自的主人下车。
附近的街坊邻居前几天就听说了此事,今日大将军府左右两边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怕不有数百上千人之多了!
李义看着贵客们下车,转身吩咐旁边的一个领头的;
“快快快,贵客下车了,快把竹子放进火盆里烧起来,快点的,留下一些等会儿还有端木家的少族长呢!”
一群下人得了命令以后,赶紧将靠在大将军府门口两边的几堆竹子,分批放进了九个大火盆里,
都是提前砍下来三四天的,火盆也早就燃烧了个把时辰,有专门的下人伺候着,这会儿火势正在大旺,竹子扔进去没多大一会儿,就噼里啪啦的爆响起来,惹得看热闹的人群里那些孩子们嗷嗷乱叫,比大人还激动了许多。
李钰等着一轮爆竹响完这才整理一下衣衫上前三步,弯腰下拜;
“恭迎两家兄长过府,敬候佳祉。”
程处嗣也是规规矩矩的行礼,整个过程一丝不苟无可挑剔;
“恭迎孔兄颜兄到来,既颂佳胜。”
孔家的嫡亲长子双手平端面色如常的弯腰回礼;
“愚兄拜谢两位贤弟,此祝康吉。”
颜家的嫡长子只比孔家的带头人小了五六岁,快三十的样子,端端正正得回礼;
“愚兄拜谢两位贤弟并祝安健。”
四个人互相做完了礼,孔颜两家其他嫡亲子这才走了上来,李钰和程处嗣弯腰再拜,一群士子全部都是一身新衣服,头戴亮冠,鬓插玉簪,腰悬宝剑,皆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都把圣人传下来的礼做的严丝合缝。
直把围观的上千百姓看的目瞪口呆,许多人都在偷偷模仿这些贵人的礼节动作,还有些人生怕记不住李钰这些人说过的那些问安的话,反复在嘴里念叨,希望能记住在心里,回去教给自己的嫡亲儿子们
李钰行完了礼小心的说道;
“不敢叫诸位兄长站在门口,恭请诸位兄长进府稍候,小弟迎了端木少族长便进去招待兄长们,请教两家兄长不知可否如此进行?”
孔颖达的长子孔志玄看着旁边的颜家嫡亲老大笑着说道;
“伯贤不如咱们就在这里等待端木家的来人如何?”
“可也。”
李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这可如何使得,诸位兄长驾临寒舍已经蓬荜生辉了,怎能劳驾兄长们在此等候,这岂是待客之道?”
颜家的长子继承了他阿耶颜师古的厚道和老实,有些憨厚的笑着;
“贤弟莫要客气,端木家来人也是圣人门下七十二贤之一,他们端木家族又避世千年不出,甚少能见,愚兄在这里迎接等候也是同门之谊,应有之事,贤弟不用见外太多的。”
孔志玄也接了一句;
“正是如此,份属同源正是迎接的身段,贤弟也不用推辞,我等今日是来坐陪端木少族长的,若是不等贵客咱们自己先进去稳坐如泰山,却把人家凉在一边,可不要笑掉世人的大牙了。”
李钰程处嗣两人也不再客套,提前说好了叫人家来陪重要客人的,这会儿不过是谦虚几句走个过场罢啦,兄弟两个再次施礼感谢,一群人这才平静下来互相说着话等待客至。
下人们都排着队把马车从侧门里赶进大将军府邸,门口又空出来之前的位置,大将军府的下人立马出来几十个,快速的把牲口拉出的粪便清理,又重新洒水再扫了个干干净净。
众人正在嘘寒问暖,不过片刻就见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从坊口过来,马车前头坐着两个童子,徐徐而来。
一群人都看到了来车,收了说话的声音,没一会儿车马来到大将军府门前停下,两个童子一个招呼马车,另外一个直接鹞子翻身从车上跳了下来,准确无误的落在另一边的车门前,干脆利索的拿下马扎放在马车门口。
李钰看着那童子轻巧的身姿,心里大喝一声彩,只看这童子露出来的一手,就知道不是个简单人物,
另一个童子停好了马车,下来拉住马脖子里的缰绳,卷起来的袖口显的手臂上的肌肉结实无比。
两个童子都在二十岁之前,不高不低,也不甚魁梧,却显的很是结实,众人也能理解出来,一个大家族的少族长出来游历天下,不安排两个能人保护那就太不合理了。
一行人往前挪了两步,等着马车里的贵客下车,众人还在等待就见眼睛一花,一个身材中上的年轻人站在了车马山头,整理了衣衫纳头就拜;
“拜见诸位师兄弟,拜见李县伯,今日多有叨扰之处,劳驾诸位兄弟忙碌上下,心中不安愧疚至极也。”
只见此人郎目星眉,风采照人,二十出头的年纪,冠压发顶带飘两边,左边佩戴一把古剑,右边一枚古朴的上等白玉,玉佩上还有两指宽红霞皮包裹着玉佩一角的肉脂。
一群人赶紧弯腰还礼,在大将军府门口做遍了礼节这才有说有笑的进了府门,一路上端木良庸不停的看着李钰的腰间,李钰也总是不停的看向端木良庸的佩剑,两个人不像别人佩剑只是个装饰而已,两个人都是左手抓紧剑柄,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
来到正堂里坐下之后,两人同时开口说话。
“干将?”
“莫邪?”
屋里二十几个士子一听说两大名剑的名头,都惊奇的看向两人的腰间,这才发现两人的佩剑,果然和自己等人的佩剑大不一样,
尺寸上也有些不同之处,剑身比平常人佩戴的要短了许多,剑柄竟然都是一模一样的款式,而且只看剑柄就知道恐怕都是很古老的宝贝了。
两人同时一愣神都微笑了起来,李钰把佩剑从腰间的挂钩上取下,拿在手中平静的说道;
“此剑名为干将,得我婶娘赏赐。”
端木良庸也一样的解下宝剑拿在手里,同样的解释起来;
“此剑名为莫邪,得我娘娘赏赐。”
两人都印证了各自的猜测,李钰心里才总算弄明白了方才的情况,自从这端木少族长还没下车,李钰就对车里的来人充满了说不清的感觉。
等来人下车两人靠近之时,李钰莫名其妙的就想去亲近端木良庸,后来看着对方的佩剑竟然同样古老,
剑柄和自己的剑柄一模一样,剑身也没差多少,对方的佩剑只比自己的干将瘦了些许,
李钰一直在猜测,对方佩戴的是否就是那莫邪宝剑,端木良庸也是同样的想法,怀疑李钰的佩剑就是干将。
这会儿两人终于得到了印证,都点了点头,把两把宝剑同时抽了出来,整个正堂立马就冒出一股说不清的寒意,若有若无却又实实在在。
两人抽出宝剑比对,这两柄享誉千年的利器此刻终于再次相聚,随着两人抽出宝剑的动作,两柄剑都发出了轻微的颤抖,宝剑出鞘的声音余音绕梁。
别说两人了,二十多个年轻人都围了过来,谁不想要看清楚这两把绝世名剑的风姿?
两把宝剑果然一模一样,一大一小,一把长了一点点,一把短了一点点两把宝剑的剑身中间都留有一丝淡淡的嫣红。
李钰看向端木良庸的左手食指,果然有个刚长好不久的伤痕,李钰微笑着说道;
“兄长这把宝剑恐怕是婶娘在兄长出门的时候才赏赐下来的吧。”
端木良庸看了下李钰左手上包裹的白布,点了点头笑着回应道;
“贤弟这把宝剑也是秦家婶娘今日才赏赐下来的,不知愚兄之猜测可否准确无误?”
“然也。”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众人听两人互相发问,然后都是点头承认对方猜测没错,都是心里佩服不已,这两个家伙还真有些能耐之处,竟然把对方何时得到的赏赐,都说了个准确无误,也不知是什么门道的路数?
只有程处嗣最是明白不过了,两人都被宝剑认主的时候伤了一道口子,端木良庸手上的伤口很新,似乎月余的样子,自家兄弟刚包裹了新布,当然都能猜透了,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的。
端木良庸对着李钰正色的说道;
“不知秦家婶娘可有空闲之时,愚兄想去拜见尊长。”
李钰赶紧弯下了腰回答;
“回兄长的话,我婶娘已经在前院偏厅就坐多时了,兄长此刻正好可以前去拜见。”
端木良庸对着孔颜两家的子弟行了一礼;
“诸位兄弟稍待片刻,庸少有出门下次相见不知要到何时了,今日过来相聚还是要去拜见尊长的,等我拜见之后再来与众家兄弟聚会,把酒言欢。”
“贤弟且去。”
“兄长自去之,我等耐心等待便是。”
程处嗣留下陪着两家的子弟说话,李钰则带着端木良庸出门而去,一路上两人犹如良友多日不见的样子,相谈甚欢,李钰有些兴奋的问道;
“兄长一句从山东过来,可曾有什么奇闻趣事,又游历了何处的仙山洞府,肯定是见闻颇多吧?”
“那是自然了,贤弟你有所不知,我从小到大没有离开过家门,这还是第一次出来游玩,真是太有趣了,一路走来许多地方都是不一样的民俗,连说话办事儿都是风格不同,可叫我长大了一番见识。”
“小弟真是羡慕兄长至极,我也是从来没有离开过家门的,只在去年来过长安,平时都是在蓝田的乡下长大,从来没有见识过外人,
庄子里都是自己的人马,我也惦记着读万卷书还要行万里路来辅佐印证,也想要出去游历天下的,
只是还肩负着至尊的大事,而不得脱身,等我处理了些许杂务,就也学兄长这般游玩四海之地,看一看八方的美景,品尝一番不同的滋味儿,才是好男儿应该去做的,才能不辜负美好的青春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