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很聪明的嘛,”温小筠笑眼微眯,“不过,可惜,也只猜对了一半而已。”
棋如意眉头瞬间皱成一团,“我哪里说错了?”
“我造出来的不只是几块玻璃而已,还有大片的镜子布。那些镜子布的清晰度虽然远不如玻璃镜子,但映照出大片大片的火光来,却是足够了。不然就几块玻璃镜子,根本照不出这般壮观的景象来。”
棋如意双眼瞬间一亮,“那你也赶紧给我说说那镜子布是怎么做出来的?”
温小筠眉梢微挑,“你肯说出温香教堂主的真实身份与温香教的藏身之地来,我就告诉你。”
“你想啥呢!”棋如意脸色一沉,“你是不是当我傻?这种问题,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你?”
温小筠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那这种问题,我又怎么可能会告诉你?”
棋如意气得鼻翼一层的肌肉抑制不住的在抽抽。
“如果你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要问你。”温小筠的表情忽然变得冷峻起来,目光也越发的冰冷。
“要是我回答了,你就告诉我玻璃布的做法?”棋如意狡黠一笑。
“既然你不想回答,那今晚的对话,就到这里吧。”说着温小筠站起身,朝着门外的方向大步走去。
棋如意一下子有些急眼了,“你别走!你给小爷站住!”
温小筠转过身,抬手漫不经心的检查着已经多日没有修剪过的指甲,声音慵懒,“怎么,改主意了?”
棋如意从牙缝中狠狠挤出几个字,“你问吧,只要不干温香教的事,小爷我都会如实回答你。”
温小筠倏然抬眼,目光冷冽,“我要问你的是,方才你一抬手,就杀了那名逃跑的侍女。那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你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才会变得如此残忍冷血?亦或者,你天生就是禽兽,全然没有人的情感?”
棋如意原以为温小筠会从别的方面继续套他的话,却没想到,他竟然会问出这样一个不痛不痒,全然无关的傻问题。
短暂的怔愣之后,棋如意仰头放声大笑起来。
温小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就是你的回答?”
“我该叫你温小筠,还是温竹筠?”棋如意收回下巴,盯着温小筠,目光幽深,“其实,你和我根本就是一类人。我随手杀个人时的感受,你应该最清楚。”
温小筠目光一寒,“自信过了头,就是自负。弱小的自信不会招致灭亡,强大的自负却会。”
“你难道不自负?”棋如意眼底笑意更浓。
“我比你懂得谦卑,比你懂得敬畏。”说完温小筠狠狠一甩袍袖,转身大步走出屋子。
身后棋如意沙哑的声音如影随形的飞飘而来,“懂的都懂,可那些你从来不懂的呢?当这个世界亲口告诉你,它并不需要你的谦卑与敬畏,甚至根本不需要你的良心,你的善意,你的信仰时,你会变成什么样子?你一样会变成我这个样子。”
温小筠脚步微滞,却没有回头。
“这个世界,从来没需要过我的任何东西,”她冷冷的说,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需要这些东西的人,从来都是我自己而已。所以我永远不会失去它们,也永远不会变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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