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摸了摸老妇人的额头和脖子,只觉得入手滚烫,又捏起老妇人的手腕摸了摸脉搏。
她摸脉也是只有会一点点皮毛,只觉得这老妇人的脉搏杂乱不均,时快时慢,也不确定是不是风寒所致,不过先退烧应该没错。
空间中就有备着一些平常用的药,是林专门找大夫做成简便的药丸存放着,摸出两丸,房间里寻了一圈,在边上的柜子上看到一个碗,碗里还有一点儿凉水,她觉得自己大概也找不到温水,就用凉水凑合着把药丸在水中化开,喂给老妇人喝了。
喂完药,林看着这个因病而躲过一劫的老妇人,不知道在醒来得知媳妇孙子孙女都遭遇不醒之后,自己却活着,到时会是什么心情。
林来到外间,此时地上小女孩的尸体也不见了,只有一个男人躺在地上,此人身上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宽大白色棉质长袍,体瘦肤黑,看起来跟小丑似的不伦不类。
林蹲下仔细的观察,除了脖子上的刀伤之外,此人肩膀、胳膊、胸口身上有多处不致命的新鲜刀伤,最后看到此人露在外面光裸的双腿,就站起了身。
内心猜测进李三儿家的人怕是有两人,或者两人以上,只是不知杀死此人的是同伙,还是半路进来杀了这男人才离开,不过这对林来说都不重要,她本来只是来向李三儿打探此处消息而已,如今怕是也不成了。
林又去了老夫人的房间,伸手又摸了摸她身上的温度,感觉到有一些下降,又在床边放了两颗药丸,就转身去找李三儿。
此时李三儿木呆呆的瘫坐在床边的地上,对于林的到来也垂着头没任何反应。
“你娘的热已经退了些许,她或许等一会就会醒,我留两颗药,如果再热起来,可以再给她吃了。”林淡淡的口气道,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遇到这样的事,谁也帮不了李三儿,无论他之后做什么选择都无人能左右,何况事情已经发生了,她留下来也无用,还不如多些时间去探探林大哥的情况,也会能让他早日平安脱身。
到了门外远离了浓郁的血腥之气,林深深的吸了一口冷冷的新鲜的空气,又慢慢吐出来。
家破人亡……
这就是乱世吗?虽然经历了两世,但两世林都算是生活在锦衣玉食、太平盛世之中,第一次亲眼见过这样血腥的残忍和绝望,不由心中也是有些沉甸甸的。
抬头望去,只见浩瀚而广阔的天空中,繁星依旧闪烁着,像洒满了美丽的碎钻,还是那么的美好,映衬着这世间的丑陋格外的狰狞。
此时时间已经不早了,林又取出之前因打算接触李三儿而放进空间的衣服,披在了身上。
在李三儿这里没得到任何消息,林打算去小镇唯一有亮光的地方去看了看,看能不到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瞧如今这地方的情况,也不知道林大哥是不是还活着,只能希望他对于这些人还有些价值吧。
一边想着,一边小心的向着目的地走着,此镇也不小,之前拐拐绕绕走了不少的路,现在再想回去,距离还不小,路上再躲避几次巡逻之人,绕的林正有些不耐烦,就听到一阵琴弦之声似有似无的传进耳中。
脚下停了一瞬,林朝着乐声传出方向而去,能在这孙大王把控之地还能如此嚣张,必定是孙大王的人了,也正是她要找的人。
到了地方才发现,这是一条街道,此时街道上被几家门前的大红灯笼映照的明晃晃的,有几家楼馆内人声喧闹,门口还有不少人进进出出。
观察了一会,林收起身上披着的衣服,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明目张胆的一家一家的看过去,原来此处皆是青楼楚馆,供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怪不得能在此时营业。
林走过一条街,也没人阻拦,此时能出现在这里的男人都忙着沉醉温柔乡呢,或者急着去找姑娘,那个人有闲工夫来管一个陌生小子是谁?这些人本就是多处流民聚集在一起的,不认识的也有很多,最多念叨一句这是谁的人罢了。
往回走了几步,林看了一处写着“春芳楼”的牌匾一眼,这间青楼明显和别楼的不同,其他的楼都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但此处虽然也有乐声传出,她站这一会儿却并没看到门口有人进出,和其他家相比显得有些清冷。
在这嫖客多过姑娘的情况下,这家的冷却显得有些异常。
林一甩袖子,手上多了一件料子尚好的锦衣,就抱着干脆往春芳楼里走,一楼进去是个大堂,中间有个木板搭成的台子,应该是琴舞表演的地方,四周摆放了零星几个桌椅,木台两边各有一个通往二楼的楼梯,楼梯上绑着丝绸的带子,显得有些喜气。
此时有一个人从左边突然冒出来,对着林严声问道:“你是何人?不知道春风里不能随便进入吗?”
林一看说话之人,穿着粗布短衫,顿时冷哼一声,不屑的一扬手中的锦服道:“我们老爷是随便的人吗?”
这人是此青楼的龟公,早就练就了一副看人的本领,一看气度,二看穿戴,此时一看林手中的衣裳料子,就知道是上等的,忙换上一副笑脸道:“不知小哥家老爷是哪位客人啊?也好让小的为小哥带路。”
林嫌弃的看着他,一脸看不上的表情道:“就你这腌臜人,也配知道我们老爷的名号?”说罢再不理他,自行上楼了。
这龟公本是街上的混混,自从在春芳楼里做事,天天被一群混混羡慕着,龟公一直以此活计得意洋洋的,今天突然被骂是腌臜人,顿时脸上笑挂不住了,却也不敢对林发火,只等人走了才对着二楼“呸”了一声,嘴里咕咕哝哝骂了几句,才又转回边上的一个小柜字后面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