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要放纵一下!
这话听起来好像很恐怖的样子,余文钢既期待又担心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作为过来人,余文钢其实很清楚,其实没有血脉关系的男女之间很难有纯粹的友情,如果纯粹,就很有可能起码其中一人的取向有问题,更多的则是在压制自己的欲望和克制自己的行为。
而这种压制和克制,往往会在酒精的麻醉下失效。
失效后的行为就叫放纵。
不要……千万不要祸祸我啊!
余文钢意识里说着不要,潜意识却很诚实,他其实很清楚自己是希望被俞一尘祸祸的,只是不知道后果会怎样。
“文钢,你知道吗,你其实很招女孩子喜欢。”
俞一尘又开口了。
奇怪的是,此时的她吐词竟然比之前清晰了一些,不再断断续续,也不再大舌头,只是还是有些醉眼迷离,脸色艳若桃花,看起来很是诱人。
余文钢都快看入迷了。
俞一尘却又加了一句:“也包括我。”
非常直白的一句。
直白得余文钢都不知该怎么接。
对此他其实心知肚明,只是一直没说破而已,可现在俞一尘却自己说破了。
“只可惜,我们年龄差了那么多。”
俞一尘开启了自言自语模式。
余文钢只能继续保持沉默,在心里回道:是的,真可惜。
俞一尘又说道:“可你却偏偏要对我那么好,好得让我都有些难以克制自己了。”
余文钢:你可以不克制的,我保证不反抗。
“这就是我不想回家的原因,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你也控制不住自己,干出我们都后悔的事情。”
俞一尘又来了一句。
余文钢傻眼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看不出来俞一尘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了。
他没想到,俞一尘之前执意不肯回家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担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摩擦起火,他也没想到,俞一尘所谓的放纵竟然是跟他说这个。
是因为在这种公众场所,两人都不得不克制吗?
余文钢忍不住笑了。
他感觉俞一尘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为了想表达几层意思:我对你有感觉,想祸祸你,但却会因此而产生罪恶感,所以要控制。
这很正常。
几乎所有人都是如此,一边是难以抵挡的源自内心的欲望,一边是法律、道德、伦理等方面的约束,两个对立体始终在意识里进行斗争,道德底线高的,会像俞一尘一样克制克制再克制,道德底线低的,则是彻底放飞自我。
这就是心理学上本我、自我、超我的概念。
可问题是有谁会当着另一人的面把这种话给说出来?
余文钢相信,像俞一尘这种喜欢把话藏心里的性格,也只有在醉酒后才有可能这么说,也就是所谓的酒后吐真言。
哈哈,喝醉了的她真好玩!
他忍不住笑道:“姐,你要是实在忍不住了,我允许你祸害我,我保证事后不找你算账。”
他还是忍不住开始出声调戏了。
俞一尘却抬起了一只手,软弱无力地指着他厉声呵斥道:“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你也不可以这么想。”
“好好好,不可以,我也不这么想。”
无奈之下,余文钢又只能以退为进,还是那句话,绝不能跟喝醉了的人对着干,否则会很头疼。
但他却又说道:“那要不要给你个拥抱之类的?”
俞一尘愣了一下。
脸上露出了纠结的表情,很显然,余文钢的这句话对意志力已经相当薄弱的她来说,又是一个难以抵挡的诱惑。
“你不是说今晚要放纵一下吗?就一个拥抱好了,别的什么也不做。”
余文钢又来了一句。
这一句应该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俞一尘轻轻嗯了一声后,缓缓张开了自己的双臂。
余文钢拥了上去。
软玉在怀。
这一刻,世界安静了下来。
让余文钢惊讶的是,他自己也静了下来,就只想这么静静地拥着她,享受这美妙的一刻,别的啥也不想干。
为什么会这样?
我啥时候变得这么君子了?
余文钢自己都感觉奇怪了,他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在他的前世,他要么是对某个女人没感觉,从来就没产生过和她做点什么的欲望,要么就是能克制自己的欲望,尽量不要开闸放水,可一旦开闸了,就必定是得寸进尺,然后洪水滔天。
可现在竟然是风平浪静。
这是为什么?
他从来就不否认,自己其实是对俞一尘有欲望的,而且欲望还非常强烈,作为一个在男女之事方面道德底线已经不算高的人,他也不会因为和她发生点什么而后悔、内疚。
也正因为如此,他刚刚才出言诱惑她。
可现在他偏偏却君子了。
是因为对她人品的敬重吗?
或许就是如此。
一个在酒后都还努力着去尝试控制自己欲望的人,确实是一个值得敬重的人,在这样的人面前,他确实没法做出那种趁人之危,然后事后被她唾弃的事情来。
或许,在他的内心里,把两人的这种情谊看得比欲望更为重要。
应该就是如此。
在有了明确的答案后,余文钢的心更加静了,更加没了别的想法,只想短暂地享受这难得的美妙一刻。
俞一尘似乎也是如此。
她也在享受着这一刻,变得特别安静,也没有别的什么多余的动作。
这一刻很久很久。
直到余文钢耳边传来俞一尘轻微的鼾声,他这才发现,俞一尘就那么在他怀里睡着了。
果然还是喝高了!
无奈之下,余文钢只好背起了她,在附近找了间酒店开了间房住了进去。
他要的是双人房。
两张床的那种。
在把俞一尘在其中一张床上安置好后,余文钢进洗手间冲了个冷水澡,然后在另一张床上躺了下来。
之后啥都没有发生。
俞一尘睡得非常安静,根本就不需要他去照顾她,给她端茶倒水洗吐脏了的衣服之类的。
余文钢自己也没有所谓的彻夜难眠,而是安静地睡着了,还睡得特别香特别踏实。
他唯有在入睡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我这是思想境界升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