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私人性质的邀约,终于让张角终于见识到了卢温瑞盘下掌握的人脉。
而这还注定不是全部,却已经让他暗自心惊了。
而卢温瑞介绍过大家认识后,便再没谈过正事,在湖中宛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巨大凉亭里,跟众人一起赏景、闲聊。
期间大家烧烤吃的满嘴流油不说,还投骰子完游戏,轮番唱了几首歌,吟了几段诗。
兴致最高时,甚至请郑惠儿跳了一个现代舞,还真就是亲朋好友间春游、野炊的套路。
直到夕阳西下,天气转冷,大部分人尽兴而归,卢温瑞才笑着邀请张角道:“张兄,咱们去我书房谈谈可以吗?”
“当然可以。”张角闻言知道戏肉终于来了,毫不迟疑的点点说:“那我就再叨扰卢将军一顿晚餐了。”
跟在卢温瑞身旁,说说笑笑的上了栈道,朝卢园主宅走去。
栈道上,两边扶栏粗大的结构在落日的余晖下,拉出昏暗的影子。
玻璃亭中还没离去,贪嘴吃着水果拼盘的卢温蕊无意间瞥见张角被扶栏暗影掩住的身躯,心中猛的一颤,目光发直,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可当张角继续迈步,脱离了扶栏的影子时,她的心突然又放了下来。
下意识的再去追究恐惧的根源,只觉得脑子里浑浑噩噩,不知所想。
旁边的郑惠儿察觉到卢温蕊的异样,关切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道:“芯芯,你怎么了?
是吹了凉风,身体不舒服吗?”
“啊,没什么啊,惠儿姐,我好的很。”卢温蕊回过神来道,心里已经遗忘了刚才的失态。
“刚才眼睛都发直了,还没什么。”郑惠儿眨眨眼睛,顺着卢温蕊目光所指的方向望去,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呀,原来是小姑娘长大了。
不会是瞧上那位张议员了吧?
也是,比起苏家老二长不大的德行,这位年纪轻轻就觉醒了强大遗泽,又在政商两界崭露头角…”
“没有的事啦,慧儿姐,你不要乱说好不好。”卢温蕊连连摇头的插话道:“我也是看颜值。”
“又不是选偶像。明星,讲究赏心悦目,”郑惠儿闻言故意逗她说:“选男友当然是能力、天资、时运更重要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老哥没颜值喽?”卢温蕊伶牙俐齿的反击道。
郑惠儿被这话堵的哑口无言,愣了一会才张牙舞爪的说:“好你个卢温蕊,完全就是双面人啊。
在别人面前那么乖巧、内向,单单对我伶牙俐齿的,看我怎么罚你。”
“你不也是双人,在别的男人面前装冷都女,咱们半斤八两。”卢温蕊毫不示弱的笑着道,跟郑惠儿闹成了一团。
这时张角跟卢温瑞已经进了卢园主宅的书房。
因为园子的格局不大,连带着房间面积也颇为局促,书房里只有左右两排的藏书。
却都是珍贵异常的古籍善本,内容偏向于军事论著以及哲学方面。
在房间唯一那张书桌后坐下,卢温瑞搓了搓手指,燃起一点火星,弹到壁炉里的木材堆上,点起了熊熊火光。
“寒夜里呆在这间幽静的书房中,借着壁炉的火光读书养性,”张角见状轻笑着说:“卢将军真是好雅兴啊。”
“张兄请坐。”闪烁的火光中,卢温瑞指了指对面的高背木椅说:“雅兴吗谈不上。
不过我整天忙的团团转,好不容易能闲下来几天,倒真是爱来这里秉烛夜读,清清脑子。”
张角笑着在卢温瑞对面坐下,没再出声。
卢温瑞看了看他,直白的道:“不到1周时间,张兄突然拿到了南洋中央政府,在日丸岛的农牧产独家出口权。
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呢?”
“真正的原因我也是一头雾水。”张角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之色,之后脸上露出缅怀的表情,漫声答道:“该怎么说呢,其实我一直对南洋故土都留有很深的感情。
以前甚至奋斗的目标都是在伊远成就一番事业后,尽可能多的拯救一些南洋乡亲脱离苦海。
结果没想到祸害海外20多年的灵异浩劫,突然就转移到大周腹地了,当时还闹的我心里面又是惊喜,又是空落落的。
所以听说这次南洋跟日丸国争获胜,一举灭亡了敌方国祚,却也国力大伤,被逼的进一步开放贸易后,我就决定涉足海贸领域,帮故土一把,也算是完成自己的一桩心愿。
结果没想到才刚通过朋友的关系,顺利进入了这1行,在南洋开设新公司。
突然间生意就找上了门,而且还是垄断日丸粮食进口这样的天大生意。
本来我觉得对方100是诈骗,可最终南洋中央政府对外贸易部的高级官员都亲自联系了我。
他们说选我的理由是,我是南洋移民年轻一代中最杰出的代表之一。
短短三、两年的时间便在伊远闯出了一片天地,堪称传奇,所以要大力扶持我的事业,激励人心。
可实际我一个通过偷渡,逃离故土的难民,在异国他乡取得再大的成就,又怎么能砥砺南洋的人心呢。
就算有些鼓舞的作用,效果也不可能太大,所以其中一定另有原因。
而这个原因又是必须保密的。”
“那你觉得是怎么原因呢?”卢温瑞望着张角被火光映照的阴晴不定的面庞,开口问道。
“那就太多了,”张角耸耸肩道:“也许我是南阳什么大家族的支脉,本来不受重要,结果现在主脉的人死光了,一下子变得金贵了起来。
又或者我是南洋哪个大家族的子弟,之前家族在政治斗争中失了势,不得不逃亡海外。
现在风水轮流转,又得势了,自然就抖了起来。
还或者本来我是什么小门小户的孩子,但有近亲在南洋鼎革的过程中,登上了高位。
因为我近期在南洋注册公司的关系,无意间发现了我的行踪,所以帮了我一把。”
“长兄你倒是会联想啊。”卢温瑞闻言笑着摇摇头说。
“这些都只是可能性。”张角却叹了口气道:“仔细推敲得话,我要真是有个血亲,在南洋登上高位,又什么会像我保密,不联系我呢。
难道他或者她其实地位不稳,怕未来下台会给我遭灾。
又或者上位给我机会的家伙并不是我的什么亲人,而是心怀愧疚的仇敌。
总之事情没弄清楚前,有太多可能,根本就找不出正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