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嗒~”
一大清早,村子里的鸡就开始打鸣。
陈浩被鸡鸣吵醒,起来以后发现昨天救回来的人气息稳定了下来。
这时候他才来得及注意周围的环境。
土坯做的房子里除了受伤那人躺的床外,还有一张桌子,桌上放着纸和笔墨。
走近一看,白纸上有一张写好了字:“饭在厨房。”
字写的很工整也很漂亮,只不过陈浩认不出来这是什么字体。
“大叔是个读书人?”陈浩不禁在心里有了这个想法。
“大叔出去了?”转了一圈也没发现大叔后,陈浩来到厨房,看到灶台上放着两碗稀粥,他吃了一份,然后把另一份放到了受伤那人的床头后就出门了。
倒不是说他愿意不照顾这个伤员,只是他来这里是为了找人,所以没工夫耗在屋子里。
陈浩走在村里的路上,逢人便问这里有没有姓葛的先生,结果大家都说村子里没有姓葛的人。
“难道葛先生没在这里?
那也不行该啊,昨天大叔那样子分明是知道葛先生的,
不行,我得找到大叔问清楚。”
陈浩折回来根据他知道的信息问了半天,总算知道了大叔在哪儿。
“村子中间水井旁边?”
陈浩问着路走到井的旁边,听到旁边的屋子里传出了大叔说话的声音:“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陈浩马上反应了过来:“大叔是教书的,难道说,大叔就是葛先生?”
想到这里,陈浩感觉有些奇怪,如果大叔是葛先生,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有承认?
如果中年人不是,那中年人跟葛先生又是什么关系?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得找大叔问清楚,村里的其他人都没听说过葛先生,只有大叔可能知道!”
陈浩坐在屋子外面的石墩子上,准备等着中年人出来以后问问。
……
“大叔,你就告诉我葛先生在哪儿吧,我找他有急事儿!”大叔出来以后,陈浩就凑了过去。
“我不知道什么葛先生!”大叔往家里走着,并不想跟陈浩多说话。
“大叔,你就是葛先生吧!”陈浩见问不出来,只能用这句话试探一下,没想到前面那人走的更快了。
中年人回到家里,没等陈浩进门,就关上了门。
“大叔,葛先生,我是真的有事儿!”
用力朝里面喊了一嗓子,依然没有开门,不仅如此,陈浩还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了。
陈浩觉得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放弃,于是用出更大的力气喊出:“我能帮葛先生重振伦德堂!”
院子里的脚步声突然停住了,陈浩也没有再多说话,门里门外的两个人就这么站着。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中年人眼神复杂地对陈浩说了句:“进来吧。”
“说吧,你找葛先生什么事儿?”大叔站在院子中间问道。
“我想帮葛先生重振伦德堂。”陈浩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就凭你?”中年人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陈浩,然后摇了摇头叹息道:“伦德堂早就没了。”
大叔转身就要走进屋内,陈浩跟在后面说了一句:“大叔,不知道你听过没有这样一句话,叫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转过头看着陈浩,中年人嘴里重复着陈浩背的那句诗,过了一会儿感叹道:“好句子,好句子啊!”
陈浩没有想到大叔对这句诗的反应这么大,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快请进,快请进!”中年人突然热情起来,把陈浩迎了进去。
陈浩坐在椅子上有些不安,眼前的这个中年人态度变化的实在太快,弄得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先坐一会儿,我去沏茶。”中年人说完以后就去了厨房。
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发现早上的碗还是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中年男人拿着壶和碗回来说道:“请用茶。”
陈浩闻着碗里飘出来的热气,不禁说了句:“好香啊。”
“这是毛尖茶,是我前些年从洪县买的,快尝尝吧。”中年人催促道。
陈浩稍微品了一口,有一点苦涩,又又一丝甘甜,喝下去以后口中还留有清香,不觉又赞叹道:“好茶。”
“可惜啊,想好买还要赶很远的路到洪县去。”
陈浩没有着急问葛先生的事儿,现在中年人愿意跟他拉家常,陈浩巴不得赶紧套套近乎,拉近关系,所幸借着中年人的话问了起来:“洪县在哪儿?”
中年人有些诧异地看着陈浩,仿佛陈浩不知道洪县在哪儿对他来说有些奇怪。
陈浩赶紧解释道:“我是从外地来的,不太清楚周围的情况。”
中年人点了点头道:“洪县其实跟这邻山县就隔着村后的那座山,只不过山上没有路,翻山过去又充满危险,所以只能绕远路过去,这一绕啊,就远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后,陈浩问道:“大叔,你就是伦德堂的葛先生吧。”
“我是姓葛,但早已不是伦德堂的葛先生了,我现在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陈浩从这句话中,听到了一些不甘,也确定了眼前的人就是他要找的伦德堂葛先生,只是他有些好奇为什么一个教书先生会沦落至此。
“难道真的是因为喝酒?”
陈浩不知道昨天大娘的话有多少是真的,但是又不能直接问葛先生是不是因为喝酒导致的,只能开口说问道:“葛先生,我叫陈浩,听闻伦德堂拆除的消息,非常痛心,这样一个教学圣地应该长存!
这次我来就是想帮你把伦德堂重新办起来!”
“先生出口不凡,定然是有大学识,只是想重办伦德堂,谈何容易。”说着说着,中年男人的话中充满了心酸,陈浩听完以后竟然有一种苍凉的感觉。
“先生,我这次来就这一个目的,这也是我的心愿,有什么困难你说出来,咱们一起想想办法。”
陈浩这么说也不全是忽悠,毕竟他是相当于从现代穿越回了古代,知道的东西远非古人可比,思路也活泛许多,所以想要在办个学堂,陈浩觉得应该也不是太难。
不知为何,葛先生听完陈浩的话后,脸上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好像陷入了沉思,然后陈浩发现中年人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