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浙一直以来,文风颇盛,文人士子多出于此,所以学问上有什么新消息,新东西,江浙地区传的最快。
突然在余姚浒山蹦出来个浒山书院,引起了众多读书人的好奇与兴趣。
更是因为浒山书院打着实学的旗号讲学,推崇着“三实三论”思想,一时间这“三实三论”变成了众多读书人口中的洪水猛兽。
“三实”自然是朱之瑜总结的实学的精意,而“三论”是李温与黄宗羲的思想集合。
分别为《身份论》、《利益论》和《君王论》。
前两本《身份论》与《利益论》是李温所写,而《君王论》是黄宗羲所写。
三本书是二人智慧的结晶,是经过认真思考之后才动笔的书。
所谓《身份论》,李温将整个大明朝的人分为三个身份,皇家贵族,士绅还有平民。并且在大明朝这个身份极其固化的朝代,每个人的身份都代表作不同的地位。
李温从商周一直说到大明朝,每个朝代都有相同的身份,也有一些不同的身份。
在商周与秦汉之计,人之身份有皇家贵族,平民与奴隶!
隋唐之后大兴科举,人的身份随之变化,皇家贵族依然是皇家贵族,可在平民与皇家只见多了个士绅身份,这些人皆是从平民中与贵族的读书人中来。
而此时的奴隶却是差不多消失了,平民却成为最后一位,变成弱者。
《利益论》算是《身份论》的延续,在阐明身份之后,就讲述了身份背后的利益。
商周秦汉之计,皇家贵族以代表仅代表自己的利益,所以多世家望族。
而隋唐之后,有了士绅的身份,而皇家贵族更多代表的是士绅的利益,而士绅也是他们的皇权基础,正是靠着士绅才会使的皇权稳固。
《利益论》不仅在身份之上讲解,皇权与各个身份之间的利益纠葛,还讲解了因为利益所导致的一系列问题,如朝中如火如荼的党争。
《利益论》用新的角度和新的想法,把世间中的一切矛盾,都归结为利益,却是利益最好的表达。
最后的《君王论》由黄宗羲所撰写,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黄宗羲颇为大胆,直接在书中言明民为本,君为客。
“君王乃一家之君王,王法乃一家之王法!
君者,使天下受其利,使天下释其害。
然古者,天下为主,君为客。
今者,君主以万物为己利,以天下为私产,极其谬也。
天下之兴,当以民为本,君轻之。以民治取君治,乃为国兴天下兴之重!好!妙!”
在余姚的酒馆或者茶摊都有人在聊新冒出来的书籍与思想。
在余姚县城的一处酒馆里,好多人都围在一起,分享着搜集来的各种不靠谱消息,先是有人读上一遍那火爆的书,紧接着有很多人跟风评论。
“我看啊,他们真是闲得无事,写来这等妖物蛊惑人心,没什么打不了的。”
“嘿,我看你还是别这么说,我以为,书中所言句句属实,果真是难得的好东西,大家有没有去浒山看一看?”
有人骂就有人捧,有人提议,就有人响应,这样的场景在余姚各处都有。
“三论”在余姚引起轩然大波,不仅李温把原来的一些潜台词,或者是墨守成规的东西摆在台面上,让所有读书人都看清。
黄宗羲更是直言君王为轻,百姓为大,限制君权。
一时间整个余姚读书人变成了好几派,有大骂实学为蛊惑之学,邪恶之学。
有一些人说实学讲的有道理,可是依然不相信实学所说,还是去信程朱理学的那些东西。
不过还是有一部分人认为,“三实三论”所说很有道理,是一门值得研究的学问。
一场声势浩大的学术大讨论在余姚开展起来。
对于每天的各种消息,李温都让认真的记录下来,如此才能理解与认识此时的大明读书人的真实想法。
就是在这等时候,京中派下来的锦衣卫再次来到李温的衙所。
宋宝塔那高大的身躯晃晃悠悠的从外面走进来。
李温早就接到消息,在厅门口迎接宋宝塔。
“宋大人,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李温拱手施礼,宋宝塔咧着大嘴,也赶紧想着李温回礼。
“不知宋大人来陋室,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哈哈哈?李百户,你莫要多想了,今日我来,却是要感谢你的,你曾与我说过,让我发大财,如今我是真的发就发财,所以我今日来看看你!”
宋宝塔心情果然是好,坐在李温的对面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昂着头与李温说着话。
“哦?可是有眉目了?”
李温这是明知故问,他已经知道绍兴沈家要倒大霉了,不过他还是想要听听,宋宝塔那里有什么消息!
“皇帝下旨侦办,锦衣卫指挥使就将这事于我办。据说皇帝可是被气得不轻。
皇上讨厌建奴,如果被发现投敌,那事情可就严重的多。”
宋宝塔倒还能看清崇祯皇帝的想法,所以脸上始终挂着一脸骄傲。
“那我再此就要先恭喜宋发人了,不知道皇上的意思是怎么办沈家?”
李温想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后患,若是沈家留有余地,自己日子可好过不了。
“嘿嘿,皇帝只说是抓人,其他的没说,不过我猜皇帝是要两人拉到京中“咔嚓”。”
说着宋宝塔还在脖子处轻轻一划,意思是脑袋差不多得搬家。
“宋大人我再多问一句,张家的事,处理得如何了?”
“张家那十一口都活不了,你放心吧!”
宋宝塔一拍胸脯,展示者自己如此的豪迈。
“这样最好不过了!宋大人,沈家与张家一倒,你看他们家的那些产业……”
李温话里含着深意,说起话来稍微顿上一顿,继续说道!
“沈张两家产业颇多,怕是有些东西宋大人带不走,不知道宋大人是都有兴趣把一些东西卖与我?”
“嗨,我以为是什么事呢,那自然好说,待我盘算出价值之后,我再与你商量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