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阳手下一顿,没有吱声。
他记得那个连环杀人犯,那个可怜的罪人。
“自杀吗……”
“怎么,感到很奇怪?”
“即奇怪,又不奇怪。”毛利阳沉默了一会儿,又补充说,“当时我抓到他的时候,他的精神就已经很不稳定了。但他的求生欲很强,并不像能主动求死的人。”
他至今都记得沼渊己一郎在被捕时的喃喃自语——
‘我不想死,即使苟延残喘,我也想活下去,而已……只要能够再看一眼春的樱花,夏夜的萤火虫,秋的枫叶,冬日的雪……’
‘别靠近我……别靠近我……我不想被杀……’
像沼渊这般求生欲旺盛的人还能自杀吗?
毛利阳难免有些唏嘘。但联想起当时沼渊的精神状态,他的死对于大部分人而言无疑是善意的。
可即使如此,毛利阳对沼渊的死仍心存疑虑,“你怎么忽然提起沼渊……怎么,他不是自杀。”
“我不知道,毕竟判定死亡的过程我并没有参与。但出来的结果是自杀,所以也只能当做自杀。”
“那你问他做什么?”
“这个册子出现了他的名字。”服部将小册子递给了毛利,并把沼渊己一郎的名字示意给他看,“这里。”
毛利阳一眼望去,只见沼渊己一郎的名字上红蓝交错。
很明显,执笔人是先用红笔将沼渊己一郎的名字圈了起来,后来又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又用蓝笔在上面打了个大大的叉。
除此之外,沼渊己一郎后面紧跟着的数字是16,如果小册子上的数字真的表示年纪的话,那这个本子得有些年头了。
“这个小册子是干什么用的?”
“哦?你说这个啊,是证物的复印件。你应该听佐藤警官跟你说了吧?大阪最近总是有人口失踪,可把老头子给愁得够呛。
前两天。老头子好不容易设个套子让人钻了进去,结果还是被他们给跑了。除了救出来的二十几个受害人,剩下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册子,其他狗毛都没捞到。
由于这上面出现了沼渊己一郎的名字,所以老头子又一个电话打到了东京。可谁知竟得到沼渊己一郎自杀的消息,于是便派我过来探探情况。”
“……你仿佛是个工具人。”
“谁说不是。”
服部笑了一下,显然对于被自己老爸指使的这件事没有口头上表现得那般在意。可于此同时,服部也在打量着毛利的神情,适时出击,“毛利,你对沼渊有什么猜想吗?”
“比如?”
“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服部顿了一下,然后紧接着说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在欧美那边学过几年犯罪心理学。如今我这里也没有什么线索,而这个册子也早就落灰。
这么多年过去,能得到的消息终究有限。
本来那个老头子是想让我借着沼渊自杀的这条线摸过去的,但我想做两手准备。你给我透个底,告诉我,在咱们没抓到之前,这家伙到底过了一个什么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