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虎田由衣给了小兰一个肯定的答案,可是毛利阳却保持了沉默。至于为什么,很简单。他在思考凶手作案的原因。
一般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差不多分为三种。第一种是病理型、第二种是宗教型、而第三种则是世俗型。
第一种所谓的病理型,也就是我们口中的杀人狂。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杰克以及之前曾和园子有过交集的道胁正彦。
杰克的童年并不幸福,再加上后期莫里亚蒂的引导,走向失控并非很难理解。道胁正彦则是因为性格缺陷,又有前女友的刺激,最终步入歧途。像这类案子不意外都有以下两个特点,其一就是受害者有着明显的共同点,且在一般情况下都有原型。
杰克因为憎恨着他的母亲,所以他杀的都是和他母亲很像的妓女。而道胁正彦因为留恋他的前女友,所以他再度交往的也都是与他前女友很像的人。
至于其二则是他们的手法如无特殊情况不会有明显变动。他们并非是刻意没有变换手法,而是杀人这个行为对于他们而言根本就没有掩饰的必要。
而这个案子似乎并不具有病理型作案的特征。三个受害人的死因各不相同。所以凶手大概率属于后两种,也就是宗教型以及世俗型。
宗教型连环杀人案的特征是犯罪现场有着严重的宗教残留痕迹。鲜花、祭品、图腾或者火焰。三起应对着口诀的案件有可能是一起宗教型连环杀人案,但恕毛利阳直言,他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孙子成为了一个宗教,能引得罪犯杀了那么多人。但以防万一,所以毛利阳将第二种可能置于一旁,留作备用。
其中,毛利阳觉得可能性最大的便是最后一种,世俗型连续杀人案。
在世俗型连续杀人案中,凶手的作案动机要比前两者单纯得多。要不为钱,要不为名,要不然便是想借着连续杀人案的名声来掩盖某些真相。
在这类作案中,如果凶手的目的是钱,那么受害者的钱包便会变瘪;如果是为名,那么凶手的作案手法将会与第一种病理型高度重合,甚至会出现模仿作案的情况;可如果凶手是为了掩盖某些真相,那么受害者中肯定有几个是凶手的真正目标。亦或者说,受害者有着不为人知的共同之处,只是他们还不知道罢了。
想到这里,毛利阳看着虎田由衣,强勾起了一抹微笑——
“就如今看来,受害者几乎都是虎田家与龙尾家的人。如果可以的话,能麻烦虎田小姐带我们去受害者家里问问相关情况吗?”
“哦?”虎田由衣下意识有些戒备地看了毛利阳一眼,待反应过来之后神情才恢复平静,“当然可以。你们是那人的客人,想必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正好我公公最近也有找侦探的意思,毛利君又是沉睡小五郎的儿子,我给你们引荐也是顺理成章。不过……”
“不过什么?”
“虎田以及龙尾所住的村子在长野市外,开车差不多得要三到四个小时的时间。毛利君,你确定你现在的身体没问题?实际上刚进来的时候我就隐约有些怀疑,你是不是感冒了?”
“……”毛利阳下意识地裹了裹自己身上的毯子,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我没事,就是有些水土不服,长野市的早晚温差较大,有些不适应。”
“晚上喝冰可乐还睡沙发,不感冒就怪了。”
听着毛利阳的辩解,坐在旁边灰原忍不住心里的郁闷小声吐槽,可到底还是被毛利阳这个耳朵尖的家伙听到了。
随着毛利阳的视线侧移,灰原用手掌掩住了嘴巴,示意自己有些困倦,马上就要离席退场。看到灰原这幅模样,毛利阳欲言又止,也没有多说什么。
最终,几个人约定第二天启程去虎田家。
而在虎田家,他们也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一些线索。
虎田家与龙尾家的对立是近一年才发生的事情。至于其中渊源,说来话长。
按照村中传统,每年村民都会选出最优秀的弓箭手与邻村进行比试。其中,候选人能否成为流镝马骑手关乎着整个家族的荣耀。
一山不容二虎,弓箭手辈出的虎田与龙尾家自然是互不退让。但顾及到体面,再加上流镝马比赛的胜负关系到的是全村的名誉,所以两家虽互有不满,但在大局上,虎田与龙尾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
然而这一切的平静都因为虎田义郎的死被打破了。
在去年的夏天,虎田家的儿子虎田义郎因为被卷入龙卷风中而从高处跌落,重伤去世。
虽说虎田义郎是因意外去世,可他的死却为虎田家与龙尾家的争斗埋下了祸根。因为警察在虎田义郎的尸体旁边,发现了一只蜈蚣的尸体。
“毛利君,你是沉睡小五郎的儿子。虎父无犬子,想必你定能为我已经死去的唯一继承人沉冤昭雪。”
这,是虎田家家主——虎田直信见到毛利阳时开口所说的第一句话。随后,只见他无比慎重地从胸口处拿出了一张照片,缓缓地将照片推到了毛利阳的面前——
“我的儿子义郎,怕是死在对虎田家怀恨在心、冷酷无情的恶鬼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