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却不管他们,继续道:“不管了,把信叠好了,装信封里,睡一觉吧,一会儿的工夫就到晋阳了,到了晋阳,奔剧组拍戏,演完了,转过天来,在当地转一转,买点土特产什么。”
“老板,你们这个云烟多少钱?100块钱一条?太贵了吧?便宜点儿,不便宜,爱买不买,就这价,好吧,也不贵,那就买一条。”
陶月华见韩飞一左一右切换着角色,不禁暗暗点头,虽然他这些年演过的角色不多,不过演技并没有丢下,当然,最让陶月华欣喜的是,韩飞并没有放弃对艺术的追求,这个相声当年只有一个开头,他能在百忙之中完善这个作品,实在是难得。
舞台上,韩飞当中把烟夹在腋下,突然一拍脑门:“哎哟,光顾着玩儿,把正事儿给忘了。”
“什么正事儿?”章悦好奇的问。
“给我二哥送信啊。”韩飞说着,走了几步:“很顺利的就打听到了,我二哥家,啪啪啪,敲门。”
“出来一老头,长得抠抠索索的,一见我就问找谁,我就把事情说了一遍,老头很高兴啊,把我请到家里又是倒茶又是要招呼午饭,我接过茶水赶紧拦住,表示送完信就要走。”
“叔啊,这是我二哥给你的信,还有四百块钱.......”
韩飞话音未落就被章悦给拉住了:“等等,多少钱?”
“四,四百啊。”韩飞有些迟疑。
章悦伸出一巴掌:“五百,你记错了。”
“不,没记错,就四百。”韩飞甩开章悦的手。
“吁”众人也都知道他是要干什么了,顿时嘘声四起。
章悦满脸惊讶一副:你居然是这种人的表情,逗得韩飞差点笑场。
“哦,四百?那信呢?我看看,老头说着打开信,看看信又看看我,我被他看的发毛啊。”韩飞一副心虚的样子。
“废话,你拿人钱能不慌嘛。”章悦补了一刀。
“老头问:多少钱?我说:四百。”
“瞧你那心虚的样子,为了一百块钱,你至于嘛?”章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陶月华暗自点头,章悦的演技这几年算是磨炼出来了,而且她是完全没有剧本的,却能跟上韩飞的节奏,话不多,却每每踩在点子上,博众人一笑,这就很了不起了。
韩飞没理她,继续讲故事:“老头摇头:不对,这信里可写着五百,我一听就纳闷了,哪里写着五百了?”
是啊,众人也都迷糊了,他们是上帝视角知道二哥给了五百块,但是二哥这老爹怎么知道的?那幅画跟鬼画符似的,难道还藏了什么玄机?
“老头又问:你跟我儿子是什么关系?我说:点头之交。”韩飞掷地有声。
章悦却拆台:“不对吧?你们不是忘年交把兄弟吗?”
“啊。”韩飞脸色有些不自然:“废话,这时候不能说把兄弟,把兄弟有拿人钱买烟抽的吗?”
“吁”顿时会场就是嘘声一片,嘘声中又不免带着笑声。
章悦一边摇头一边嫌弃:“说得这事儿,好像是我干的一样,你可要点儿脸吧。”
“哈哈”这下就众人再也忍不住,一个个笑得差点没在地上打滚。
“你别管,死不承认就是了。”韩飞厚着脸皮。
“结果老头又摇头:不对,这信上写着你跟我儿子是把兄弟。我都懵了,这信上哪儿写着把兄弟?”
众人也是一头雾水啊,这画看着哪里都不挨着,怎么就把兄弟了?
“老头拿着信:你看啊,我们山西说骆驼有规矩,五个为一贯六个为一串、七个为一把、八个为一帮、这上边画着七个骆驼,就是说一把子所以说明你跟我儿子是把兄弟。”
韩飞一副恍然的表情吐槽:“合着我们哥俩都是骆驼。”
“哈哈”
章悦都差点笑场:“你还不如骆驼呢,好歹人家没拿兄弟的钱买烟抽啊。”
贾幼乾他们一个个笑得肚子都疼了:这大冒险值啊。
“我又问:那也没写五百啊,就四百,老头摇头:你看这画里不是还有嘛,一颗大树树杈上落着两个苍蝇,我们山西管苍蝇不叫苍蝇,叫蝇子跟银子是同音,这就是我儿子告诉我,他这把兄弟给我带了银子回来。”
“哇”这回没人笑了,而是惊叹,一个个还互相问呢:有没有山西的?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儿?
“那也没写着五百。”韩飞倜然提高了音调。
“老头又说:继续看啊,你看这树底下,趴着四个王吧,立着两把酒壶,四八三十二,二九一十八,加起来五十。”
韩飞有些歇斯底里:“那也是五十没写着五百。”
“老头:旁边儿还有一个鸡蛋。”
“哈哈”韩飞一脸想死的表情再度让会场出现一阵爆笑,就连服务员一个个都笑得肚子疼。
“大爷,跟您说实话吧,我拿一百块钱买烟抽了,老头说:没关系,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你今晚再上家里来,我给我儿子准备一封回信,你帮我带回去。”
韩飞一脸忐忑:“当晚我就上他家去了,老头拿出一大一小两个信封:你可别打开了看,我说:不会的,大爷你放心。”
“坐上了回京城的火车,这我也没带本杂志......”
韩飞话音未落会场里就响起了一片。
“拆信看看。”
“你们学坏了呀。”韩飞笑骂。
章悦没好气道:“那也是跟你学的。”
“哈哈”
“我先打开了大的那封,上面画着什么呢?画着两个水桶,水桶扣着搁着,底儿朝上,扣着搁着,水桶上边落着两个苍蝇,我想甭问,这里边有钱的事儿,老头跟我讲过一遍了。”韩飞一脸悻悻的样子。
“哈哈”会场里响起一阵轻笑。
“再往边上看,画着一个大圈儿,画着一个小圈儿,大圈儿里边放着一个炮仗,炮仗过年放的那个炮仗,小圈儿里边放着一个蚕茧,就是可以做丝线的那种,这什么意思啊?不明白,先塞进信封里。”
“打开那小信封,再看还是一幅画,画得热闹,画的两只鸽子,一只鸭子,两只鸽子,一只鸭子,一共四只鸽子,两只鸭子,信的这边画着一只大象象鼻子上边卷着一口刀,这个刀尖扎在一只鹅的脖子上,把这鹅给扎死了,鹅脖子直流血,画的这边儿还有一个小人儿,举着两只手,手里还拿着东西,看不明白,还是先塞回去。”
韩飞跟说绕口令似的,说完装作喘气:“这家人都什么毛病?”
章悦却笑骂道:“可说是呢,人家是防君子不防小人,这种就专门防你这种小人。”
“哈哈”又是一片笑声。
“等到了京城,我连家都没回,直接奔我二哥家。”韩飞道。
章悦接了一句:“那是,谁让你心虚啊。”
“废话能不心虚嘛,信里写着银子的事儿呢。”
贾幼乾笑到抽筋:“卧槽,没想到这小子演这种小人这么传神。”
“二哥见我来,很高兴,接过信看都没看直接塞抽屉里:行,信也送到了,你走吧。我说:别介,那信都没看呢,打开看看。”韩飞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
“二哥有些为难:这我们家老爷子跟媳妇儿的信,你就别看了吧?我说:不行,我就得看,这里边儿有我。”
“哈哈”陶月华都忍不住大笑出声。
“二哥耐不住我硬磨终于打开信,一看就拍着我的肩膀说:行,兄弟谢谢了,我爹说钱收到了。”
“不是,哪儿就写着收到了?我得问问啊,二哥说:你看这画啊,画着两个水桶,水桶上
落着两个苍蝇,我们山西人管这个苍蝇不叫苍蝇,哦,这你都知道了,我们管这个水桶也不叫水桶叫水梢,你看这个水桶倒着搁,跟银子连在一起就是,银子银子捎到了。”
“高科技啊这个。”韩飞捏着下巴。
“哈哈”
“我又问,那大圈儿,小圈儿是什么意思呢?二哥回答:大圈是饭碗,小圈是茶碗,我父亲想我每天是茶里思饭里想。”
“........”现场已经没人笑了,都笑脱力了。
“那还有小信封呢,我又问,二哥拿出小信封来一看眼泪就下来了,我说:二哥你怎么还哭了?”
“二哥拿出画跟我解释:你看上面画着两只鸽子一只鸭子,两只鸽子,一只鸭子,这是你嫂子在喊我:哥哥呀哥哥呀,我说:喊你也没必要哭啊。”
“二哥说:你再往下看,那信的这边画着一只大象,象鼻子上边卷着一口刀,这个刀尖扎在一只鹅的脖子上,把这鹅给扎死了,鹅脖子直流血,这跟前面是一句话。”
章悦好奇的问:“什么话?”
“哥哥呀,哥哥呀,想煞额啦,象杀鹅啦。”韩飞捏着嗓子,顿时又笑翻了整个会场。
“我又问:那还有那小人儿呢?二哥:嗨,别提了,我儿子不学好,拿我一百块钱买烟抽。”
“我呀?”韩飞指着自己的鼻子恍然。
“哇精彩。”整个会场都被掌声欢呼声笼罩,不是因为舞台上的是他们的老板,而是这个节目本身实在是太精彩。
“哎,你录完整了吗?发给我,我要发给我爸妈看,笑死我了。”
“对,我也要。”
不得不说,天工的技术员们还是很有分享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