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大公很不喜欢普罗佐洛夫子爵出的上策,原因非常简单,因为子爵建议他放低姿态跟阿列克谢和李骁搞好关系,用平和的方式达成合作。
这对康斯坦丁大公来说根本无法接受,如果仅仅是让他放下姿态跟阿列克谢搞好关系那还无所谓,反正这种礼贤下士的把戏他又不是没玩过,重新炒现饭也无所谓。
而且以阿列克谢的身份和地位也值得他去炒现饭了,但加上了李骁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康斯坦丁大公很不喜欢,或者说很厌恶李骁,上一次在圣彼得堡双方的交锋让他颜面大失,这笔账他还记着呢!
更何况尼古拉一世对某人也是恨之入骨,不少次在家族内部场合公开表示一定要弄死李骁这个狗日的杂种。现在普罗佐洛夫子爵竟然建议他放下仇恨放下家族的敌视跟某人握手言和,这如何能接受!
康斯坦丁大公是肯定无法接受的,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这个上策,转而采取了现在的策略,说实话其实普罗佐洛夫子爵是很遗憾的。
因为在他看来康斯坦丁大公最好的出路其实就是同阿列克谢和李骁合作,毕竟对方在瓦拉几亚已经打开了局面,而且干得非常不错。如果能够以双赢的方式达成合作,那康斯坦丁大公在摩尔达维亚想要做一番事业真的不难。
可惜的是康斯坦丁大公拒绝了,所以想要拿到瓦拉几亚或者说阿列克谢手中的资源,普罗佐洛夫子爵也只能威逼和胁迫了。对他来说这样的方式虽然也能达成目的,但绝不完美,甚至有杀鸡取卵的感觉。
普罗佐洛夫子爵认为阿列克谢非常重要,他不光是斯佩兰斯基伯爵的儿子,天然就受到改革派的欢迎,而且还是帝国封疆大吏,未来只要不作死前途无忧,搞不好再熬几年就是御前大臣了。
有御前大臣当盟友难道不香吗?
可偏偏康斯坦丁大公就是想不通,白白放过了阿列克谢这个人才。甚至不光是阿列克谢一个人才,普罗佐洛夫子爵仔细研究过阿列克谢在瓦拉几亚的发家史,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了线索,发现在阿列克谢的背后还有以戈尔恰科夫家族以及奥尔多夫公爵为首的权贵集团。
这个集团的力量自然不用多说,如果康斯坦丁大公能够获得这两个集团的友谊,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可惜的是康斯坦丁大公完全听不进去,普罗佐洛夫子爵也只能扼腕叹息了。不过他也不是特别郁闷,因为作为谋士他早就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建议都会被接受,像康斯坦丁大公这种已经算好的了。
普罗佐洛夫子爵依然想把阿列克谢拉上康斯坦丁大公的战车,已经在谋划着怎么在事成之后修复关系了,只不过他完全想不到这一天恐怕永远也不会到来。
几天之后,普罗佐洛夫子爵忽然收到了消息——弗拉基米尔伯爵病了,病得非常厉害,不省人事的那种!
这个消息让他大喜过望,因为他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大半,接下来就轮到他出场了。
“你们去提醒一下戈利岑或者梅利科夫,让他们关注一下弗拉基米尔伯爵的病情,一定要让他们注意到这场病不简单!让他们好好当恶人吧!”
其实不用普罗佐洛夫子爵提醒梅利科夫就意识到了弗拉基米尔伯爵的病不简单,一个挺健康生活环境很优越的高级贵族哪里有那么容易得猩红热。
在这个年代,猩红热很常见,只不过这种传染病一般在贫民阶层比较流行,用那个时代的话说就是贫民们的生活环境太糟糕,在污秽中受到了病魔的侵袭。
而高洁的贵族群体一般认为和这种低级疾病无缘,尤其是弗拉基米尔伯爵这种血脉非常高贵的贵族更是被认为完全不可能得这种病。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伯爵阁下才刚刚答应同大公殿下合作就突然染病,这一定是有人在搞鬼!”
戈利岑很愤怒很抓狂,他刚刚跟康斯坦丁大公汇报了好消息,转过头来弗拉基米尔伯爵就不省人事了,看那架势是凶多吉少。万一弗拉基米尔伯爵翘辫子了,那岂不是他这一通白忙活了!
戈利岑还指望着靠弗拉基米尔伯爵走上巅峰呢,可这还在山脚下巅峰就被炸平了,你说他能爽吗?
阿尔卡季没有戈利岑那么抓狂,倒不是他觉得弗拉基米尔伯爵的病没有问题,实际上他也有所怀疑,毕竟这些日子弗拉基米尔伯爵都是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道理忽然染上猩红热。
但是吧,眼下弗拉基米尔伯爵已经是病倒了,这时候追究病因远不如治病救人重要,如果本末倒置那才叫脑子有坑。
“我已经向总督府汇报过了,总督大人已经派来了最好的医生,至于病因暂时还没有头绪……”
对此戈利岑是嗤之以鼻,他冷哼道:“跟总督汇报有什么用?你们那位总督恐怕是巴不得伯爵阁下死了才好,他怎么可能尽心尽力地派好医生来?甚至这病究竟跟总督府有没有关系还很难说呢!要我说还是换一批医生更加保险!”
阿尔卡季皱了皱眉头,其实他也有这方面的担心,不过他觉得除非阿列克谢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公然指使医生搞名堂,因为这些都是有案可查的,而且他也亲自盯着,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至于总督府跟病究竟有没有关系,他也不敢断定,只不过在没有切实的证据之前他可不敢胡咧咧,毕竟他不是戈利岑,没有祖传的侯爵爵位帮他挡灾。
至于要不要换一批医生,阿尔卡季有些拿不定主意,能换一批更可靠的医生自然是更加保险,但问题是他并没有这方面的资源,更何况万一换人不当最后加重了弗拉基米尔伯爵的病情,甚至导致了他死亡,这个责任算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