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如何便如何。”他本就没想过让她卖药赚钱,他同意只是因为她喜欢做,仅此而已。
“嗯嗯。”程宁宁开心地猛点头,随即松开了顾秦,“相公你跟我学,我们一起采,一定要小心,这三七从花到叶子再到根茎,都很有用。”
“好。”
再然后两人便进入了采药的忙碌之中。
完工之后,夕阳已经西下,不过足够在夜幕落下之前回到家。
且两人一起,又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所以程宁宁完全不带担心的。
采到了如此宝贝的三七,程宁宁只觉得这一趟高山爬得值了。
“相公,我们回家吧。”
“好。”
程宁宁开心,顾秦也跟着心情愉悦,夫妻两就这么携手下山了。
眼见着程宁宁和顾秦谈笑的声音越来越近,一直紧跟着的张二婶与小儿子张畅躲在了一侧的树林里,静等着程宁宁和顾秦漫步从眼前走过。
差不多在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后,张二婶就带着张畅飞快地朝着刚刚程宁宁和顾秦下来你的地方而去。
然在见到刚刚远远看到的那一处一片空落只余一些残叶的时候,张二婶气得咒骂出声,“真是贪婪,就不能给我们留点。”
张畅一如平日里站在那不吱声。
“肯定很值钱,不然不能什么都没留下。”说着张二婶蹲了下来一阵扒拉,认识不认识的就那么扯了往背篓里放。
“傻站着干什么?”动作间还不忘凶张畅一声。
张畅想不做声的,但这明显就是几片残叶,“娘,这些没用,有用为什么顾大哥跟宁宁姐不带走?”
“要你多嘴,让你捡就捡。”
张畅沉默了一下,不得不跟着弯腰捡残叶。
不多一会儿,张二婶便起了身,“行了,回家吧。”
丢下一句,也不等张畅就蹭蹭蹭地下山了。
张畅紧随其后。
顾秦与程宁宁到达山脚下的时候,天边只余淡淡的余光。
“三天后离开,今天爬这么高的山,还有三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去县城要坐两日的马车,会累,必须要休息好。”
顾秦怕程宁宁不妥协,特地挑这个天要黑且人最累的时候说这事。
要是今日没采到好药材,程宁宁是不会答应的,但谁叫她今儿个又锦鲤附体了,所以……
“好,都听相公的。”
朦胧余光下,程宁宁这一张乖巧的笑脸如同一束光直射顾秦心底,顾秦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程宁宁的发顶。
程宁宁眯了眯眼睛,刚要撒娇……
“娘,娘,你怎么了?娘……”
一声惊叫声响彻于身后不远处。
当下,无论是程宁宁的笑脸还是顾秦的温柔眉眼瞬间都沉了下去。
“宁宁姐,顾大哥,救命,我娘……我娘……”
程宁宁和顾秦当下转身就往回跑去,连对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特别是程宁宁,作为医者,真的是知道时间的紧迫性。
而跑得飞快的程宁宁,到了倒在地上的张二婶面前的时候,几乎是扑着跪过去的。
在见到张二婶的五官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歪斜的时候,当下连搭脉都来不及,直接从身上摸出了银针就开始扎张二婶的她的十指,在差不多每个指头滴出三四滴血之后,程宁宁又用银针扎张二婶的耳垂放血。
张畅虽有个大个子,却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一时间被吓得很是六神无主,便是见到程宁宁对张二婶一通扎都不知道制止,也正是因为如此,才给了程宁宁最佳的时间急速救治张二婶。
别看这简单的放血,却是可以防止张二婶眼斜口歪不得恢复,把后遗症降到最低,且能挽救张二婶的生命。
“好了,好了,娘的口鼻不歪了……”张畅见张二婶歪斜的口鼻在慢慢恢复,当下高兴地叫了两声,随即便要弯腰去拉张二婶。
“别动。”程宁宁却快速开口制止。
张畅吓得立刻缩手。
“相公,你去砍些粗点的树枝,再扯些藤蔓,拿回来我们一起绑个能抬人的架子,随后和张畅一起把张二婶抬回去,让张叔带着去找郎中。”
中风这事牵扯太多,后期瘫痪不能自理都是正常,所以程宁宁不会动这个手,她只能做点急救,帮张二婶加大留住生命的可能,且把后遗症降到最低,她就是扎了针放了血,说起来也背不上责任。
张二婶其人堪称蛮不讲理、小肚鸡肠,她此举只为同村情意,只为医者仁心,做不到见死不救,仅此而已。
她没有行医执照,胡乱动手会被视为杀人,她背不起这个责任,更不能让顾秦背起这个责任。
而之所以让顾秦去,只为留下张畅这个人证。
“好。”顾秦什么都没问,只应了一声好,便带着铲药的铲子绕回去了山林。
“宁宁姐,我娘怎样?”张畅等得有些急。
“暂时无生命危险。”程宁宁给了个定心丸。
“那就好,那就好。”张畅先庆幸了一下,随即焦急道,“那我娘啥时候能动?”
“这个我不知道,待会儿你顾大哥弄好架子,你和你顾大哥一起把你娘抬回家,然后你喊上你爹和你哥带着你娘去看郎中,一定要去知道吗?你娘这很有可能是中风。我这也是最近一直看医书,从医书上看到的,只不过我不是很懂,就只学了这么个急救的方法,你看你娘的眼鼻口是不是不歪了?”
张畅便是不问,这些话程宁宁也是要说的,而张畅问了,她这顺势说了,就更好了。
“是,不歪了,多谢宁宁姐。”张畅很是腼腆。
“还是你做的好,你娘倒下了你没乱动,要是乱动了,我也帮不了娘,而现在虽然不能保证你娘以后没事,但是至少把后遗症降临到最低了。”
“我……我就是害怕……”张畅很是羞愧,头都低下去了。
对这话程宁宁没评价,每日被张二婶这么个算计的凶恶性子压着,这孩子也才十二三岁,害怕也很是正常。。
而该说的都说了,程宁宁也不想多说了,毕竟多说多错,这张二婶只是不能动,又不是耳不能听,思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