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寻看着前方,不知是否巧合,于子绛刚好从窗前经过,等了许久终究看到了她,哪怕只是个侧影,也足够白寻回味百年,他露出个知足地笑。
这一笑,就成了陈冰心里的永恒。
这一天,陈溪遇到了她的一眼万年,陈冰却是逢魔时刻,注定与之擦肩。
光阴似箭,一转眼,又是百年过去。
天狼一族要选继承人了。
按着族规,陈溪和陈冰要进行一场公平决斗,谁赢谁就是天狼一族的继承人。
正式决斗的前一天,陈溪又来到那颗树前。
树上的痕迹犹在,树下只剩她一个。
自从父亲正式告诉两姐妹,二人只能留一个后,陈冰便不再与她来往,陈溪去找她,也只换得陈冰的冷言冷语奚落,久而久之,陈溪就不愿再找她了。
只是没事时,她还是会来到这颗树下,发发呆,天马行空乱想一通。
树还是那棵树,天空也还是那片天空,只是不知道哪里不一样了,越看越烦躁。
陈溪闭目,察觉到耳畔有风吹佛,带来清爽的味道。
这不是属于狼王堡的气息,陈溪形容不出这具体是什么味道。
像是阳光洒满了松林,淡淡的香气,满是阳光。
她睁开眼,树下,一袭青衣的梅九仰头看着她,高大威武,满身阳刚之气,过于硬朗的气质冲淡了遗传于子绛的绝世容貌。
此时的他,已经比陈溪还要高一头,是神界最年轻的十三席上神之一。
也是呼声最高的下任主神候选人。
如此风头正盛的他,与神界出名懒散的陈溪本该是不相干的两条平行线,陈溪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却也没问,只是拍拍身边空着的树枝,“上来坐坐?”
他没有回话,只是用深邃的黑眸看着她。
陈溪以为这家伙跟他母亲一样高冷,不愿意搭理人也是常态。
尤其是他父亲死后,狮族由于子绛代为掌管,那是神界最凶的雌性,养出个凶残的崽儿,也不意外。
尽管梅九已经成为各大家族心中最佳良婿之选,他自己又生得高大威猛,但在陈溪的印象里,他还是刚出生时那只萌萌小狮子。
只是这家伙好像越长大越凶,人又冷话还少。
陈溪心里腹诽人家,却听树下的他用压抑的语调问道。
“你让我上去,做做?”
同样的发音,意思截然相反。
陈溪没听懂他言下之意,点头。
“坐啊。”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分他一半树枝么,至于这么扭捏?
“这是你先提出要求的...”他低语。
他已经受够了远远地看着她,偷偷地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既然她开口“邀请”,他便不再压抑心中所想,做...就完了。
陈溪眼前一黑,他从树下一跃而上,坐在陈溪的身边,长臂一揽,将陈溪拥在自己怀中。
陈溪眉头一皱,刚想问这小子犯什么病,竟然对长辈如此不恭——这么大的地方,非得跟她抢?
关键是,这小子抢了地盘强行搂着她,然后还满脸纠结,看着跟谁欠他很多钱似得表情,几个意思?
其实梅九此时是过于紧张。
为了今天的表白,他甚至还下界,查看低等世界里,雄性是如何择偶的。
也该是这家伙倒霉,自己就是直男,还跑到了总裁文的世界,前三章就推倒那种,学得乱七八糟就回来了。
可能受霸总影响比较深,中二病贯穿了梅九整个追妻之旅,也亏得他看上的陈溪是个脑路清奇的直女,从小当儿子放养,性格大大咧咧感情迟钝。
否则就他这种上来就搂肩膀还紧张的面无表情的傻样,剁他三回还嫌少。
“你明天...如果输了会怎样?”他问。
陈溪想从他怀里挣脱,他却搂得更紧。
陈溪忍无可忍,抢人地盘还敢如此嚣张,果真是打得轻。
一个过肩摔将他甩到树下。
“死,或是开除天狼籍嫁出去,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她以为这是全神界都知道的。
尤其是这种大家族,不都等着看她怎么嫁人么。
“你想嫁给白寻吗?”梅九屏住呼吸。
“他?”陈溪努力想了下,长什么样来着?
几天前,父母安排她和陈冰见了白寻,说是给姐妹俩相亲,其实主要还是针对她自己的,毕竟父母以为她肯定是打不过陈冰的。
陈溪只看了一眼,连人家长什么样都没记住。
“你还没回答我,你想嫁给他吗?”如果她回答是,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当场死掉。
“我为什么要嫁给他?”陈溪奇怪地看着梅九,仿佛他问了个什么奇怪的问题。
“你不想活下去吗?”
“活下去,就得跟你母亲似得,一辈子都不开心,哎,你母亲现在倒是好了...”
陈溪想到于子绛自从死了丈夫后,那是神清气爽,看着也有生气了,再也不是以前的活死人了。
比起当族长夫人,于子绛显然更适合做族长,有魄力也有管理才能,甩前任族长几条街。
意识到这么说不太礼貌,陈溪正想道歉,却见于梅九很实在地点头。
“她的确是过得很开心,我父亲死后,她好像年轻了许多。”
不仅如此,他那些小妈们,一个个宛若新生,脸上的笑容也多了,结伴打牌逛街,日子不要太舒心。
陈溪嘴角抽抽,看来前任狮王这个口碑真不咋地,亲儿子都这么说...
“可是你看白寻,从上古活到现在,寿命长得吓人,估计我都死了他未必能死,我体验不了你母亲此刻的快乐,还是算了吧。”
有于子绛做样板,陈溪甚至以为,当个寡居女神才是最快乐的事儿。
可惜白寻超长待机,陈溪才不要折磨自己呢。
“可他真的很优秀...”梅九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
白寻是上古至尊,无论哪一任主神都要对他客气有加,法力高强,地位尊崇,这样的男神她都看不上...那自己岂不是更没戏了?
“是很优秀。”
于梅九闻此言差点没用醋把自己淹死。
“可是我不喜欢,而且他也不喜欢我。”只一眼,陈溪就觉得白寻心里有人,这是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