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昶连连摇头:“没有。”
“看来还是我多想了。”李贤长叹一声放下茶盏,双眼开始走神,手指无意识的拨动着,似乎在盘算些什么。
这家伙该不会因打击过大而想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吧?
周昶在心里嘀咕一句,见他表情不对立刻说道:“村长也别太失望了。虽然那里的土壤不合格,但我们倒是在村子里另外找到了一处好地方。”
李贤这才重新提起笑容,他端起茶盏小呷一口,忽觉这茶水似乎比刚才甜了许多。
“你们看中了哪里?只要不是我那心爱的小花园,你们就是让我把院子推倒了我也绝无二话!”
只是话才出口,瞧见周昶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李贤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不由眯起了眼。
“几位该不会偏偏就看中我那处花园了吧?”
“不愧是一村之长,猜的真是准呐!”周昶端起茶盏以茶代酒敬了李贤一下。
“呵呵,几位还真是会挑地方。”李贤冷笑,没接他这一敬,反而把脸拉了下来。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地方看上眼的?”
“那倒没了。”周昶摊摊手。
不是他有心夺爱,实在是这偌大一铜山村真没什么好的土壤,连农田都不满足要求,别的地方就更加不堪了。
“抱歉,花园关系到我个人的一些私事,恕不外租!老嫂子,送客!”既然没谈拢,李贤索性连虚与委蛇的做派都不表了,言辞也变得森冷起来。
“对了,这花是从花园里采摘下来的,不适合带在你们这些想破坏它的人身上。”
柳文烟一脸不虞,又折身回去,将手中的花簇放下。
“老嫂子,先帮我把六子叫过来,然后找个花瓶把这花插起来。”等周昶几人走的没影了,李贤将目光移到前来收拾的老妪身上。
“唔”
老妪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脖子处彷佛被人架了两把无形的钢刀。
“是,老爷。”她急步向外走去。
“村长,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罗宛童脸上的愁苦走一路都没有散去。
好容易找到了合适的地儿,眼看着这次出行就要圆满结束,怎料又升起波澜。
不过这一趟倒也让他感受到了世道多艰,难有事事如意之说。换做以前在药王村那会,只要开口要地,谁敢不给?
“先回郑狗子家,晚上我来探探这花园,看那李贤对这花园上心的态度,里面一定有古怪。”周昶完全没受到这件事的打击,甚至还更加来劲了。
仔细一想,这李贤的态度确实耐人寻味。
“要是能在花园中找到什么李贤的痛脚就好了!”
“啊?又要等一天?”柳文烟有些不乐意。
“不耐了?”周昶看着她焦急之态有些好笑。
“不是不耐,主要是这两天没休息好,而睡眠不好又很影响容颜。”柳文烟以手代替镜子,将自己白嫩的脸儿都“照”了一遍,还好没生什么东西。
周昶侧头瞅了两眼,嘴里满不在乎的说道:“没关系,你这么美就算打个折也无所谓。”
哪有女子不爱自己的容颜的,一听周昶如此说,柳文烟顿时气呼呼的剜了他两眼:“讨厌啊你!”
“痛脚来了。”周昶没搭话,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什么痛脚?”柳文烟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
“前方有场战斗,看你的了。”
“啊?”柳文烟再次楞神。
她往路前方看去,五名壮汉已经从南边缓缓逼来,手中的长刀在朝阳下雪白铮亮。
除此五人以及周昶三人外,整个铜山村再无一人露面。所有的屋舍大门紧闭,那些麻木的村民们躲在门后面用各式各样的目光看向这里。
“不用留手,只要他们敢出手直接杀了。”耳旁传来周昶森然的话语。
柳文烟停下脚步,一脸严肃。
这是她修仙以来第一次面临战斗,而对手则是五名凡人。
“几位,对不住了!”最前方一名男子单手持刀在身前舞动,脸上的凶芒比刀光更胜。
说话这人叫六子,周昶在李贤那边见到过他好几次,他的到来说明这李贤是铁了心要将自己几人都埋葬于这小小的铜山村了。
不过这也正说明,那处花园一定有什么惊人的秘密。
“兄弟们上!桀桀!”一句送别之语说完,六子怪叫一声率先冲来。
“提前说明,我不会出手帮你的,你需要独自解决掉他们。”
“拿好这个!”
周昶将得自绿皮大西瓜手中的折光剑交于柳文烟手中,随后拉着罗宛童退到她的身后。
这一次并不全是为了试炼柳文烟,他也需要留着唤灵术对付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流匪,因为他不清楚这李贤和那些流匪的交情到底如何。
“哈哈,看他那怂样,居然缩在女人后面!”
“那正好,这女人交给我对付了,你们去打杀其他人!”
“六哥可别辣手摧花啊!弟兄们要尝尝这带刺的花儿是不是香一些!”
“放心,六哥我省得,保证人人有份!”
见到周昶的举动,这五人肆无忌惮的调笑起来,猥琐的目光不停的在柳文烟窈窕的身段上下游离,而柳文烟手中的剑在他们眼中毫无存在感。
左右不过是一个弱女子,难道以为拿了把剑就能唬住人了?
不过这把剑看着还是挺漂亮的,应该值不少钱,等下就是我的了!
六子身手本就是五人中最灵活的,此时又被眼前的女人和剑勾动欲望,脚下速度又快几分,须臾间便奔至柳文烟身前。
他右手猛的一抬,长刀自下而上撩向柳文烟持剑的右手,这一击竟要直接摧毁她所有的抵抗手段!
“啊!”
远处的几处茅屋内有孩童惊呼。
“孩子别看!”屋内的大人急忙捂住孩子的眼睛,脸上浮现一抹难得的温柔,可随后就直勾勾的透过门缝看向外面,双眼被六子的刀光照的煞白。
可惜了!
这是他们的心声。
“阿爹,你说他们打得过六子那伙人么?”郑狗子的家中,郑贯众透过虚掩着的大门死死的盯着外面的几道人影,不放过任何一个动作的同时,双手不禁为柳文烟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