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才是他们的王权所能够持久的原因……
一个念头出现在易春的脑海中。
文明层面的碾压,并不仅仅在于科技或者魔法的强弱。
思想、文化,是更高维度的力量。
它能够以比炮火和法术要低得多的代价,来完成对于一个位面的改造。
而当前这个文明所呈现的怪异状态,自然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易春忽然意识到。
对方所指责他的所谓“思想腐化”。
在某种层面来说,确实是存在的。
因为大椿的传承中,不仅包含着单纯力量的脉络。
这些传承,是由于易春所消化的知识所形成的。
它甚至可能都不一定是多么全面的。
而是一些破碎的、杂糅的信息粘合在一起的实用产物。
这也是它能够在极大程度上,将传承者引导至传承上限的原因。
就像传授一道数学题的解答方法。
更为普及的操作,是先讲述相关知识点,再由被传授者自己慢慢琢磨。
最后,通过反复的训练和针对相关训练结果的讲解,来完成知识的传递。
而大椿的传承,则可以视为直接将解题时所呈现的诸多思维变化直接塞进传承者的脑海里。
它刨除了更多的可能性,直接指向了“正确”的答案。
可以说,这也是传承存在上限的原因。
因为传承者已然习惯这种便利的、已然得到“消化”的知识。
或者更为准确地来说,是一种结合了知识的经验。
在失去这种红利之后,陷入迷茫和窘迫的情况是在所难免的。
而在这一过程中,思维的传递和影响自然要比单纯的知识要强势得多。
以这个世界统治阶级的视角来看,这自然是一种“腐化”。
毕竟在易春的相关思维里,自然是不太可能存在所谓“忠于王室”这种陈旧的观念。
你试图和一只猫研究忠诚问题?
也许,收买会是更为明智的选择……
只是,现在这个世界的统治阶层所具备的思维。
真的“忠诚”于他们所在的位面吗?
想到之前听到的关于位面意识絮絮叨叨的抱怨,易春似乎有所了然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易春从自然之力中“听”到了逐渐逼近的人类军队。
他们身上穿着的装甲,明显与周围的画风存在极大的差异。
看起来不像是地精那边的产物。
宛如复刻般精准、完美,并折射着合成金属所具备的优美光泽。
这显然是另外一个文明的赠品。
而且看起来,并非简单的装甲那么简单。
易春能够透过那钢铁的外壳,凝视到里面复杂的集成版块。
以这个世界当前多变的要素,这种玩意儿的维护成本肯定不低。
至少,不太可能是这个连大部分民众都无法保护的文明所能够承担的。
真是……
易春摇了摇头。
在公主和观星者猝不及防的注视下,易春化为了清风消失在他们的目光中。
而很快,外面便传来了急促、连绵的脚步声……
以易春浅薄的位面学识来看,这个位面显然并非什么大型位面。
虽然到现在为止,易春并没有踏足这个世界物质界的全部版块。
但它大致的轮廓,易春已然有所了解了。
如果说安诺德是一个院子的话,这里大概只能算一个小小的偏屋。
在意识到这个世界的统治阶层,可能已经不知不觉中被其他的势力和文明所“腐化”之后。
易春突然动了心思。
就像常人,当然无法开发出一个宝石矿的全部资源。
但面对那俯拾皆是的华丽宝石,没人能够抵御那种诱惑。
易春对于寻常的资源,表示得颇为冷淡。
这是因为,他的道路更在于个体的修行方面。
而八九玄功所提供的强大生存力,让他无需再为了生存堆叠那些外在的事物。
只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对于所有的资源都毫无兴趣。
易春化身的清风,飘过雄壮的王城。
在高空逐渐狂躁的气流中,来到了生灵绝迹的云层之上。
此刻,恒星的光芒正照耀着大地。
也许再过几个纪元,等位面意识逐渐成熟和稳定之后。
在那里,将会诞生一个无比强大的神明。
现在的话,正处于活跃阶段的年轻位面意识是不会允许自己的权柄被肆意地分割。
易春凝视着恒星的光芒。
他当然无法通过肉眼,来窥视与这个位面相联通的诸多世界。
但通过自然之力的力量,他能够隐约看到那些浮现在星海之上的庞大投影……
现在的易春已经彻底知晓了这个世界的价值所在。
也许,可以考虑将这里作为大椿后裔死亡之后的归宿……
易春忽然有了某个想法。
相比于其他的位面,这个位面在穿越方面所具备的独特便利性。
让那些流淌着大椿血脉的灵魂,能够轻易地被召唤而来。
当然,这只是易春临时闪现的奇思妙想。
更为主要的是,从宏观的角度来看。
这个位面与诸多联通的位面一起,隐约形成了某个树状的轮廓。
以多元宇宙的角度来看,也算是某种概念上的“奇观”了。
易春对此颇为喜欢。
而且一旦拿下这个位面,则意味着联通了诸多的位面。
当然,这不仅仅是易春个体的决策。
一如前言,他是没有足够的精力和能力去开发这个位面的。
可即便历经了如此冗长的冒险,易春并未忘却他一切力量的起源。
依靠绿皮占领这个位面?
不,他有更好的选择……
在无人窥视的高空之中,易春化为人形。
虚无的风被他所转化,将底下的云层搅弄过来承载着他。
易春微微闭目,他开始尝试呼唤某个比位面要更为宏伟得多的存在。
于他而言,与其交流是颇为久远的事情了。
而对于那般的存在而言,这样的时间并没有意义……
就当易春觉得,这种呼唤可能会无功而返的时候。
他的意识猛然跳出了“狭隘”的位面,一个树状的、难以想象的宏伟存在浮现在易春的意识中!
那,是世界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