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就是想想,不可能实现的。
除了信王朱由检外,其他的亲王也不会有人买账。
所以这法子也只能用一次。
而这所谓的选秀名册,除了宫中宗人府和礼部之外,还有一份送到了慈庆宫李庄妃的手上。
李庄妃这件事情可是极为上心,为了给朱由检拉到足够重量的支持者,她可没少操累。
不过好在,愿意跟信王结亲的人不在少数,甚至多到李庄妃都有些不知道该选谁了。
你看这山东氏族们吧,怎么看怎么顺眼,有了他们相助,信王在朝中的根基就不必发愁了,可那江南财团的银子,又叫人不想放弃。
“方客卿,你说要不咱们.....”
李庄妃愁眉苦脸地左右摇摆不定,迟迟下不了决心,当场犯了选择困难症,她就恨朱由检不能多娶几个,否则的话,跟这些人结了亲,那不是得了天大的利好?
方木跟李庄妃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李庄妃的神情语气中他就能猜出一二,只听他说道:“李庄妃,咱们不能好高骛远,想着占尽好处,这样往往会适得其反,将所有人都得罪了,信王选妃,只能选一个。”
“唉,这些我自然是知道的,可这该怎么选,选谁,真是愁死人了。”
“就按照原定计划,选他们不好吗?”
方木微笑道。
“但他们现在可是已经不复当年了啊,这时候选他们,能有其他人对咱们的帮助大吗?”
李庄妃犹豫了,早在开始为信王选妃之前,她们就已经暗中敲定了人选,但事情发展的太快,加上信王的年纪当时又太小,你要娶妻,怎么着也得等到十二岁之后吧,这一等就是一年,但在这一年里,柳安异军突起,刚入京师就插足阉党和东林党之间的争斗,短短几个月就抓住了东林党的死穴,将他们一网打尽。
原定的计划和发展的人脉顿时都用不了了,李庄妃自然也要重新考虑选择盟友了。
其实如果不是柳安太过不识抬举,李庄妃也不介意和柳安结亲。
毕竟柳安现在深得圣眷,一旦跟他结了亲,不仅可以化敌为友,更能够在朱由校身边安插一枚棋子,关键时候能派上大用场。
但柳安瞧不上朱由检这个亡国之君。
他更不可能将丫丫嫁给朱由检,这不是将丫丫往火坑里推嘛!
方木想了想,觉得李庄妃说的也不无道理,现在的东林书院可不比当年,不仅名声在文人中一落千丈,影响力大打折扣,在朝中更是站不住脚,现在可是阉党的天下,若是信王娶了江南财团的人为妻,如果惹得魏忠贤不快怎么办?
如果魏忠贤瞧自己不顺眼,开始打压信王,那就不好办了。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没有了东林党人在朝中,江南商贾们的实力却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财力依旧强的令人眼红。
只不过有钱又不止你一家,至少山西八大家的财力就不弱于你江南财团。
但这两家论起影响力,又远远不如山东氏族,也就是说各有各的优点,各有各的长处,想从这三者中选出最佳人选,无疑是件困难的事情。
“既然如此,倒是可以让信王殿下自己选择,信王殿下今年实岁十二,虚岁十三,已经可以自己做决定了,再过几年,就是亲征也没人会说什么,这王妃的人选,终究还是要让信王殿下自己选择更为妥当。”
哪料到,李庄妃摆了摆手说:“他懂什么,还是咱们商议个最佳人选出来,最后叫他选就行了,他这么小个娃娃,哪里知道这其中关要!”
提议被拒绝,方木倒也不生气,无声地笑了笑,既不同意也不否决,李庄妃说的倒也没错,信王虽然年纪逐渐长大,但因为被李庄妃“保护”的太好的缘故,有些不谙世事,唯李庄妃马首是瞻,李庄妃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俨然像个傀儡,这也正中李庄妃下怀。
然而就在这时,信王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平视着李庄妃叫道:“我要自己选!”
李庄妃蹙眉道:“别胡闹,该玩玩儿去,过两年你想玩都没机会了,还不抓紧时间?选妃这种事情,交给阿母就好了。”
“不!我就要自己选!又不是你娶妻!”信王憋红了脸,壮着胆子反驳李庄妃。
李庄妃眸子一瞪,信王气势顿时软了下来,李庄妃本来还想训斥他一顿,可细细一想,自己现在怎么做,都会被信王记住,如果自己太过严苛,又有几个孩子会喜欢呢?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不喜欢大人的管束吧!
再想想宫氏,那可是她前辈中的前辈,愣是靠着乳母的关系,将朱由校哄的一愣一愣,如果不是自己太蠢走错了路,现在还是后宫一霸呢。
李庄妃想要的,就是宫氏在朱由校心目中的地位,自己再怎么说也只是一届女子,如果将来朱由检克继大统,做了皇帝,发号施令的还是他,到时候他渐渐意识到自己的权力了,李庄妃还能这么跟他说话吗?恐怕稍有不慎,就会落得跟宫氏一般的下场吧。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听说了宫氏的事情后,李庄妃痛定思痛,决定改变对待朱由检的方氏。
“好,我们由检长大了,想要自己拿主意了,这可是好事,将来啊,阿母还指望你奉养呢,来,过来。”
李庄妃露出温和的笑容,对着朱由检招了招手。
朱由检一愣,李庄妃这一反常态的举动让他有些畏惧,还不如骂他两句呢,至少他心理上没什么芥蒂。
“怎么了?不是要自己选妃吗?你要是不过来,那阿母可就帮你选了啊。”
朱由检犹豫再三,还是抬腿向着李庄妃走去,比起李庄妃奇怪的态度,他更看重将来自己的妃子。
信王坐到李庄妃旁边,仔仔细细地将名册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抬起头好奇地问道:“怎么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