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息间,那荧光凝聚成形,便见三枚宝篆滴溜一转,自上而下,落在龙与虎脚下,与那神位宝印融为一体。
“文教开化”
“人道文运”
“护法镇宝”
紧随其后,苏靖意识陡然一下恍惚,旋即那三枚神职宝篆相应的信息便浮现心头。
首先,那文教开化也可唤作宣布教化、开智启蒙,涉及文教、艺术以及信仰等的传播与发展。
而人道文运则为此基础,如一条大河,借文教开化之手段,滋养万物。
两者之间,相辅相成。
这其中,文教开化有点拨治下民智的威能,人道文运则可掌管香火众的才学文气。
至于,护法镇宝掌管传承不断,运使起此神职,可画出一道屏障守护目标,隔绝内外,使诸邪难侵。
此次苏靖立两署一馆,前两者只与自身有关,而这弘文馆,却涉及香火众之文脉传承。
再加之,苏靖修葺书院,传下经义蒙学并立碑记录,如此种种,立下制度,遂得此三枚天赐神职宝篆。
这时,那三枚神职宝篆刚一融入神位宝印。
旋即,便在文教开化与护法镇宝的作用下,那封神榜内哼哈二将两枚神位白敕立时完整。
如此,苏靖回过神,抬手运转文教开化神职,一点石碑中央那一颗银杏树。
立时,七枚白正功德自封神榜而出,没入银杏之中。
紧跟着,便见那棵银杏树忽而摇晃一下身姿,便于树干位置浮现五官虚影,又倏而隐没。
苏靖再一感知,便见那银杏树已是开了灵智,进入蜕凡境。
随即,他便一收封神榜,以万仙册将银杏记入其中后,便吩咐其与秦玉虎、卫长恭一同守护那十数面石碑。
接着,苏靖便离开越溪书院,返回凌霄殿内。
此刻,天魂正坐在殿内,运转着神截经,只不过这一次却有不同。
原本计划中,苏靖打算传下神道道统,借此来获得文教开化与护法镇宝神职,因而推演完阴阳炼神法后,一直在推演神道修行法门。
如今神职虽已获得,不过,此推演仍在继续。
“若是人间王朝以诸圣牧化万民,那神道天庭便以道统收拢群仙。”
如此这般,天魂演法,地魂炼宝,苏靖则坐镇城隍府衙,总领诸事,转眼便又过两昼夜。
城隍府衙内,苏靖忽而心有所感,正欲飞身而起,眉眼陡然一跳,却是意识中的尸狗有所警觉。
倒非是恶意,而是与苏靖因果颇深。
“苏钜?赖平安...?”
苏靖面色一沉,心中跳过一个个人影,同时他运转尸狗,立时眼前浮现一颗颗星辰光点,密集堆叠。
他心念一动,旋即星辰隐退,便只见一颗微弱的红点忽明忽暗。
苏靖抬手一指,瞬息间,红光大放,眼前随即云雾翻滚,浮现一圈画面,便见湖水荡漾,一艘小船往北而行。
船头,邓元让靠着小棚,满面愁容。
他一身道袍残破,便叫处隐约可见斑驳血迹。
而在船尾,蹲伏着一只兽类,握住船桨,奋力摆动。
那只妖兽外貌看似一只山魈,通体却披着一身玄黑鳞甲,唯脖颈处长有一圈蓬松赤红鬃毛,披散在胸前、两肩以及背后。
它额间探出一只银白短角,身后则拖着一条狮尾。
“邓元让?却不见长孙玄谋与李元音...”
苏靖心下诧异,随即抬手一点,额间紫光骤亮,立时便见那一圈画面忽而荡起阵阵涟漪,紧随其后,他飞身而入。
下一刻,余塘湖南岸,柳河入口处,云雾翻滚,南天门轰然而开。
“嗖——”
苏靖一跃而出,便落在甲板上。
“铿锵——”
耳畔骤然一声剑吟,却是那邓元让一见得动静,下意识便拔剑腾身而起,抬手就朝苏靖一剑刺来。
霎时,眼前寒光一闪,苏靖立即一侧身,避开剑锋的同时,探手一抓邓元让手腕,却抓了个空。
苏靖定眼一瞧,却见邓元让忽而透明,便消失不见。
“夕——夕——”
就在这时,耳畔只听一声怪异声响,紧跟着,便是一道腥风扑面而来。
下意识地,苏靖脚尖一点,腾跃而起,紧随其后,一道黑风轰在船头,将其击得四分五裂,木屑横飞。
与此同时,半空之中,苏靖定住身形,抬眼望去,便见小船棚顶,邓元让骑在那只异兽背上,昂首望来。
“苏将军?!”
他立时脸色一喜,惊叫出声,正要再说什么,忽而便见他身下那只异兽猛地一昂首,便朝苏靖张口一吐。
“嗖嗖嗖”
一道道黑风立时破空而来,苏靖心念一动,额间立时金光一闪。
旋即,耳畔只听得噼里啪啦数声,那一道道黑风打在苏靖身前,皆都撞在一面金色屏障之上,溃散而去。
“夕夕!停下!”
邓元让见状,立时抬手轻轻摸了摸那只异兽的头顶,随即便见那异兽低下头,蹲伏着四肢,乖巧地趴下。
“苏将军莫怪,夕夕只是不识得将军,误认作了敌人。”
紧接着,邓元让这般一解释着,随即又见那异兽忽而起身,慌张地望了望小船四周,发出“夕——夕——夕——”的叫声。
此时,小船船头已经破碎,湖水滚滚朝船舱内漫去,转眼,小船便就只剩棚顶还露出水面。
苏靖见状,当即运起神力,托住邓元让与那异兽,飞身而起,从半空之中的南天门而入,径直来到二重天凌霄殿。
殿内,苏靖未上玉台,就站在邓元让身前,来回打量了两眼邓元让与那异兽。
随即,借着蓝光洞察眼所获信息,苏靖发现那邓元让两月不见,如今已从半点法力全无,提升至炼气境。
而那异兽,的确是一只山魈。
只不过,此山魈来历非凡,乃是一头蛟龙与一只山魈结合后所产下的异兽。
“你师徒三人已去两月,如何至今就你一人?”
这时,苏靖视线定在邓元让身上,开口问道,而后者此时正惊奇地打量着凌霄殿,闻言立时面现愁容。
“苏将军,快救救师父和师妹!”
邓元让一开口,却叫苏靖一惊,紧跟着,便又听邓元让匆忙说起前因后果。
“那一日...”
原来,当初长孙玄谋与弟子二人前往南城,寻到薛璋家,却见那沈幼娘已是怀胎七、八月。一时间,长孙玄谋未敢说出薛璋已死的消息。
如此一耽搁,便是两月。
而这期间,南城县亦是不太平。
起初是不知打哪来的两只鬼祟,胆大包天,占了南城县通玄观不说,还自号“南城县主”,便是那南城县知县亦被其斩杀,悬吊城门。
而城中众人,如今皆被其囚在城中,以供奉血食而求得活命。
长孙玄谋师徒三人没啥法力,只在城中坚守了七日,便不得不退出城去。
本打算带上沈幼娘,却奈何其不愿离去,非得等着薛璋回来,即便是长孙玄谋告知实情亦是无用。
没奈何,长孙玄谋师徒三人逃出南城县县城,正欲往北来寻苏靖,不料半路又撞上四只邪魔。
不仅如此,之后各路妖魔鬼怪,接连出现。
直至这三人被卷进地界,长孙玄谋方才明白原是那南城县西,梅山之中开了一处地界缺口,使得缺口附近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纷纷闯入南城县。
此后近一个月,师徒三人在地界内几经生死,最终只有邓元让一人逃出地界。
而长孙玄谋与李元音,则仍困在地界。
“抓走师父和师妹的那厮,唤作樊远,自称乃是楚戾侯麾下上将军,此刻应是统兵十万,驻扎在地界孤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