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莫名的臭味扑鼻。
陈正文低头看正在喝奶粉的小丫头,一双如月亮般大眼睛盯着自己看。
转动的眼珠子,像极了黑葡萄。
“姐,你女儿好像放大。”
味道越发浓郁。
姐闻到了,捏着鼻子笑道:“这是孝敬你的。”
尽管带过女儿,闻到那股味道,陈正文下意识避开。
“给你,赶紧的。”
不敢去看。
逃得远远地。
“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带大我外甥女。”
怕屎尿的男人,竟然一个人带大女儿,神奇。
可以想象弟弟当年那副模样。
姐忍不住发笑。
“这可是你外甥女送你的见面礼,来,扔了它。”
“不要。”
尿片包裹好,可浸泡出来的黄色依然恶心。
陈正文拒绝去接,老姐给一个眼神,他去了。
扔进去垃圾桶,松了一口气。
“纸巾。”
“你自己扔。”
好恶心的老姐。
同样的事情让我忍受两次,太可怕。
抱着外甥女,她不哭了。
离开医院,老姐看到了汉堡薯条,想要去吃。
“想吃?”
“好久没吃,生敏敏的时候没得吃,你姐夫不给吃,现在女儿长大了,戒奶了,没钱吃。”
可怜兮兮的样子。
是装出来的。
“吃就吃,不过现在时间太晚,我女儿要放学。”
“没事,接上你女儿一起吃。”
额?
我的想法不是这样。
“不能去我那里吃吗?干净,卫生。”
自己做饭吃,省钱。
老姐举着外甥女道:“你外甥女要吃汉堡,对吧?女儿。”
“嘻嘻。”敏敏以为妈妈要和她玩游戏,开心大笑。
汉堡要吃。
接上女儿,听到吃汉堡,女儿一万个开心。
不停夸奖老姐。
“姑姑啊,你是我爸爸的姐姐吗?”
“对啊,你要叫我大姑姑。”
老姐给女儿再次声明,她是姐姐。
“可是你没有我爸爸高。”
女儿指着爸爸的身高,再指着姐姐。
老姐脸色不好看,弟弟总是嘲笑她的身高。
陈正文身高一米七八,老姐呢,一米五五左右。
营养被弟弟吸收,小时候看不出来,长大了,好明显。
“听到没有,妹妹。”
“一边去,我是你老姐,一直都是。”
身高不是问题。
只要我一天是你姐,一直是你姐。
“小小啊,不能这么看,你看妹妹现在还小,你是姐姐,她是妹妹,难道妹妹以后比你高,你要叫她姐姐?”
女儿摇头。
才不要。
我要当姐姐。
女人当姐姐的执念,是一个未解之谜。
“对嘛,你是姐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所以,以后有人问你,你会说?”
“我是姐姐。”
“对,你是姐姐。”
真聪明。
“你要叫我什么?”
“大……姑姑?”
“记住啦,不能忘。”
一大一小,说着开心话。
两人进入老爷爷店里,找来位置坐下。
拿出手机,老姐点餐。
“汉堡要吗?”
“要,我要两个。”
女儿开心举起五根手指,说两个。
“你要吃五个?”
“是两个,大姑姑。”
女儿嘟嘴。
老姐掰下她手指,剩余两根。
“这才是二,你老师没告诉你吗?”
“有啊,可爸爸说了,这样子会变多。”
两个汉堡,变成五个。
我的口水忍不住。
“薯条,我要薯条。”
“好,一人一份。”
“还要吗?”
“鸡翅膀。”
“还有吗?”
“鸡腿。”
“还有吗?”
“鸡胸肉。”
“鸡块。”
弟弟啊,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虐待你女儿。
看看这是小孩子吗?
“你吃不了那么多,小小。”
“我可以的,大姑姑。”
为了这一声大姑姑,点了。
全家桶。
你想要的都有。
点完餐,女儿去和敏敏玩耍。
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
女儿小心翼翼碰了碰她的鼻子,是真的。
脸蛋好可爱。
碰一下。
好爽。
再来一下。
天啊。
捏一下?
也行哦。
准备动手,被老姐发现。
“小小,不能捏妹妹的脸蛋,她还小。”
“你是姐姐,你要保护妹妹,照顾妹妹,不能欺负妹妹,有人欺负妹妹,你要怎么做?”
做老师的就是不一样。
说话多么有艺术。
“打他?”
老姐白了一眼陈正文,陈正文呢,做自己的事情。
听不到。
不是我教的。
“谁教你的?小小。”
握着女儿胖乎乎的小手,老姐笑着问:“小孩子不能打架哦,打架不是好孩子。”
“爸爸教的。”
不是我。
我没有。
我冤枉啊。
女儿继续掀开老爸的痛处。
“爸爸说不能被人欺负,别人欺负我,我给她一巴掌。”
“一巴掌不行,那就两巴掌。”
竖起三根手指,总算对了。
“没有什么事情是三个巴掌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是我打得不够狠。”、
这是爸爸该教女儿的东西吗?
“陈正文!”
“在呢,陈老师。”
“你看看你都教了什么,淑女,女孩子要淑女,你是要让你女儿当暴力女吗?”
“没有啊,你看,多淑女。”
闺女,别扣鼻孔。
形象形象。
把脚放下,懂不懂规矩。
正襟危坐的女儿,端庄,贤淑。
“哼。”
老姐抱着女儿,她的女儿丢给我。
亲昵说着女人的悄悄话,不能这么做,那么做。
应该要如何做,做什么。
全家桶来了,女儿左手一个鸡腿,右手一个鸡翅。
鸡翅给爸爸,鸡腿给老姐。
拿了一个鸡翅给妹妹。
“妹妹不能吃,小小。”
“为什么?”女儿不解。
“妹妹还小,你看,妹妹牙齿没长出来,吃不了。”
认真观看,没有牙齿。
她露出自己的白色大牙齿。
“我有牙齿哦。”
“所以小小可以吃鸡翅,妹妹吃不了。”
咬一口,贼香。
“好吃。”
这是女儿第几次来吃汉堡?
陈正文思索,从出生到现在,陈正文几乎上没有带女儿来吃,自己不喜欢吃,女儿以前身体不好,不敢带她过来。
她总是羡慕其他孩子,一家人来吃老爷爷。
问为什么她不能进去。
吃什么都不行。
女儿一直问。
每一次提问,像是一根针,扎在陈正文的心脏。
“多吃点。”
“鸡腿要吗?”
“要,我要吃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