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代表着金刚秘法。
碧绿,代表着诛神碧火。
猩红,代表着业火红莲。
灰墨,代表着乾坤借法。
此外还有五行生克的五彩花瓣、玄黄之色的混沌归元、近乎五色透明的引灵焠体,以及同样是淡紫颜色的观神望气……
不知不觉间,顾判鲜花着锦,犹如给自己披上了一件古怪而又华丽的衣衫。
而随着这件花衣越来越绚丽多彩,原本盘桓在周围远处的星星点点仿佛终于找到了最终的归宿,尽皆朝着他的身体蜂拥而至。
一部分融入到了各色花朵之中,另外一部分则穿过花瓣缝隙,从皮肤渗入到了他的体内。
远远望去,就像是看到了一片紫色的星河,正在围绕着中心位置的多彩核心缓缓旋转,而后尽皆融入其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顾判能够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愈发朝着植木的方向转化过去,八驾马车也深陷泥潭,任凭如何驱动都难以移动半步。
他尝试了一次又一次,却又一时间寻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是竭尽全力收敛自身力量气息,以此来达到减慢鲜花绽放的速度。
直到他发现了那道蛰伏不动的白色光芒,并没有像其他功法凝聚力量开出花朵,而是犹如矗立在大海之中的一座大山,任由浪潮汹涌澎湃,兀自岿然不动。
不,它其实还是有所动作的。
顾判收敛心神,仔细观察,就又发现从皮肤中渗透进来的紫色光点都被那团若隐若现的白色光芒吸收,然后转化为其自身的一部分。
发现这一点后,他紧绷的心弦顿时就松弛了许多,开始按照前一段时间的苦修成果,准备以白色光芒为基础御使混沌归元锤,配合双刃大斧劈斩,先将这株通天巨木给砍伐出一道口子再说。
一道雄浑的力量从空中降下,冲散了星河般汇聚转动的紫色光点,重重落在了树冠正中。
呜………
狂风呼啸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数十根巨大的枝条像一条大蛇一样向着顾判缠绕过来,他不闪不避,重重一拳击出,将其炸开一个巨大的缺口,碎木汁液纷纷扬扬散落下去。
就在同一时间,一道精神冲击犹如尖刀,直入他的脑海,只一下,就差点儿将他的意识搅成一团浆糊,整个人都浑浑噩噩起来。
顾判猛地低头,对上了一双没有任何情绪的巨大眼眸。
那双眼睛,是纯粹到不见一丝杂色的碧绿,就像是春天的原野,又如同盛夏的密林,给人一种生机勃勃、却又冰冷无情的感觉。
视线相交,顾判的意识像是遭受了飓风大浪一般猛地震荡,他挥拳的动作不禁出现了一个不自然的松动与缝隙,无所不在的压力趁隙而入,将他俯瞰的头颅不自然地向上抬高了许多,变成了仰视的姿势。
下一刻,他猛地眯起眼睛,惊讶地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从未见过的世界,无尽碧蓝天空下方,是一片无边树海,而在树海上方,一座方才并未发现的巨大宫殿正在缓缓下压。
宫殿极近华贵美丽,正门大开,显现出一座通体晶莹的宝座,宝座上面斜靠着一个模糊不清地修长身影。
一道无法言喻的气息悄然在宫殿内出现,并急剧向着周围扩散出去,以那道无法分辨男女的身体为中心,数十丈方圆内骤然间野草疯长,繁花似锦………
更有数不清的绿色枝条从那道身影的衣衫之下蔓延出来,疯狂地占据着一切可以占据的空间,并且朝着顾判所在的位置急速蔓延过去。
一片郁郁葱葱之中,顾判面色微动,无数根连他也叫不出名字的细密枝蔓蜂拥而上,将刚刚才被鲜花附体过一次的他,再次添加了崭新的绿装,包裹成了一具几乎无法动弹的碧绿雕塑。
在密密麻麻缠绕了厚厚一层之后,每一根绿色枝蔓的最顶端再次分解成比荆棘发丝还要细小成百上千倍的绿线,一刻不停地从顾判鳞甲的缝隙向内钻去。
这是完全不同于刚才巨木粗壮枝条呼啸而至的冲击穿刺和挤压力量,变得更加难缠,也更加诡异。
一声低沉咆哮从重重枝蔓内炸响,霎时间细密的绿线被层层削断,但接踵而来的后继者又无休无止,永无尽头。
令人牙酸的摩擦挤压声音响起,无数墨绿丝线不停向内收缩,仿佛想要将他给碾压成一团肉酱。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顾判的身体挣开又被勒紧,单纯从力量上而言,他已经很少能遇到比自己强的生物,就算是这些诡异的碧绿丝线也是有些不太够看。
更重要的是,身体强度更是让他在这种情况下牢牢立于不败之地,任凭那些丝线如何切削挤压,就是不能打破防御造成致命伤势。
宫殿内,宝座上的那道身影似乎是有些诧异,缓缓坐直了身体。
随着他的动作,绿色丝线带给顾判的压力顿时成倍增长。
咔嚓………
终于,一道血线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紧接着绿色丝线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强,就连金刚秘法造就的保护层都无法抵挡,在他的体表留下了密密麻麻的伤口。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被无数锋锐到极点的刀锋切割,千刀万剐般的凌迟。”
噗……
顾判猛地喷出一口混合着火焰的鲜血,有了第一次的破防后,后续便是一连串的穿透攻击。
庞大的生命值与经验值被调动起来,修复伤口,提升防御。
破坏、修复、再破坏、再修复………
在不断修复的过程中,顾判对于绿色丝线的抵抗能力越来越强。
直到平衡终于被打破。
第一次,破坏的速度没有赶上修复的速度。
数个呼吸过后,一道璀璨白光接天连地,带着睥睨一切的气势从顾判体内升起,短暂而又激烈的纠缠绞杀过后,白芒消散,枝蔓不存,整片区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回到了原来的模样。
他猛地抬头,视线再次落到宫殿,看着那道分不清男女的身影从座位上起身,低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漫不经心地挥手就是一掌拂出。
就像是在随发掉落在眼前的一只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