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七年。
天下太平。
陶家灭。
“何事？”
蒋家家主看向来人，询问道，他表情欣喜，显然高兴刚才汤尚的实力。
汤尚差点一剑诛三人，实力天资之高，远远胜过他们。
圣门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嘛，蒋家家主心中生出一丝轻视来，当然，他不会说出来。
蒋源比他更高兴，连那三个落败的弟子看都不看一眼，只顾拍着汤尚的肩膀，赞叹。
现身的隐者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也无心管刚才发生了什么，他面色极为凝重，沉声道。
“陶家被灭了！”
此言一出，满院皆惊。
时间似乎都陷入了停滞，不再往前滚动。
“哪个陶家？”从圣门中回来的一位女子问道，她刚刚回来，对一切都还不清楚。
“与咱们家族在‘朝’并列的陶家。”
“原先家中有五位隐者，实力非同小可！”
蒋源与蒋家家主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神里的凝重神色。
十三年前，卫家灭亡，似是仇家报仇。
十三年后的今天，陶家灭。
汤尚恰当的露出震惊与恐惧之色，似乎是震惊如此强大的家族说灭就灭，恐惧强大如隐者境的人也说亡就亡。
“谁灭的？”
蒋家家主心中生出阵阵冷意，那是隐者都驱散不了的冷意。
“不知道。”那隐者却摇头，眼中闪过恐惧之色，将他所见的那副场景描述出来。
“陶家的护族阵法被毁，主世界以及相勾连的其他世界也都成为残骸。”
“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比卫家主世界还要狂暴的能量在那片区域肆虐，外空间的的修复速度根本来不及！”
“无穷无尽的迷雾从那破碎处浸染而来。”
“幸得有高人在陶家区域之外布下阵法，才没有让那迷雾继续蔓延，而是禁锢在一族之地。”
“陶家的世界属民，也都被安置在阵法之外的一个世界内，人满为患。”
天大的疑虑在众人的心头蔓延，到底是谁灭的陶家？
卫家的灭亡，似乎也变得没有那么简单了。
“走，看看去。”蒋家家主一甩袖袍，撕裂空间往陶家的领地而去，要一看究竟。
蒋源与那位隐者紧随其后，追寻而去。
卫家灭，陶家灭，谁又能保证下一个被灭的不是自己？
此次绝不是佘家复仇。
空间在隐者的力量下渐渐愈合，庭院内只剩下从圣门中回来的三人与汤尚。
汤尚对着几人微微叹气，拱手道“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那三人复杂的看了汤尚一眼，感觉自己二百年的圣门之学完全无用。
眼前的散修竟然有圣子之才？刚才的死亡阴影还在他们的心头萦绕。
几人摇摇头，有人道“兄台久居家中，可知那陶家为何被灭？”
汤尚摇摇头，眼中闪过迷茫之色，语气中带着恐惧。
“不知道。”
“甚至十三年前，卫家也灭了。”
“最近可真是不太平。”
“不知圣门可也是这般？不得安宁？”
“圣门中倒是安全的很，哪有这些事情？”一人道“看来还是早日回去为妙”
“等伯伯回来，咱们还是早日回去吧，凡俗真是是非多。”
汤尚不言，低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陶家族地。
若是平常，十五个大世界交相呼应，散发光芒，绝对是此区域最耀眼的存在，无人不敬仰，无人不向往。
那是陶家，高高在上的陶家，拥有五位隐者，盛名传遍这个大区域甚至以外，数不清的世界都想与陶家联系上，要臣服于它，做陶家的附庸。
可现在的陶家，数不尽的距离被一个庞大的阵法笼罩，阵法之内，迷雾翻滚，与外空间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个阵法隔离了两个世界。
阵法之外，一个小小位面世界静静的悬浮着，那白光黯淡，似乎随时都会因为不堪重负而熄灭。
十五个大世界之人，数百个小世界之人，现在都被放置到这个小世界之中。
小世界之内，一片混乱，人挨人，从天空到大地，从高山到海洋，所有的生灵都化为人类模样，不知所措。
陶家已灭，他们被至高存在放置到此处。
一切都在那一瞬变得昏暗起来。
位面世界之上，有几个小黑点存在，正是闻讯而来的几大家族隐者。
他们立在世界之上，目光怔怔的看着阵法之内的迷雾。
“里面是何样子？”蒋源开口，询问道。
他虽然是蒋家家主的弟弟，但是实力却是此区域单体第一，要不然也不会选入圣门。
“进去过。”韩家家主说话，他看向那迷雾，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恐惧！
“里面景象，惨不忍睹。”
“就像是十几个隐者在混战！”
“以高傲的完胜的姿态虐杀陶家！”
“能量之混乱，就算我也不能在里面多待，更不用说回溯信息，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若无人干涉，恐怕要几十万年才能将里面的空间创伤自然复原。”
“复原之后，也是一片贫瘠，无法将世界安置在此，成为死地禁地。”
蒋源听罢，满身的横肉乱晃，他动了，要穿越阵法往里面去。
蒋家家主要阻止蒋源前往，蒋源挥挥手，示意无碍。
过了良久，正当蒋家家主要进去找蒋源的时候，蒋源从里面出来了。
“何如？”蒋家家主连忙问道，其他几人也都看过来。
“惨！惨！惨！”
蒋源接连说了三个惨字，“这是得罪了什么仇家？”
“未曾听闻他们有仇家。”沈家家主开口道“若是有，我们岂会不知？”
“卫家也被灭了？”蒋源忽然又道“这两家被灭之前可有相同行事之处？”
“若是找到，估计就能找到他们被灭的原因。”
剩余几人面色一变，互相对视，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哦看样子还真有？什么事。”蒋源奇道。
蒋家家主咽了一下口水，开口，声音都颤抖，断断续续。
“确…实…有。”
他又咽了一下口水，将少年天石之事细细说来。
刚开始蒋源还没有表情变化，直到蒋家家主说出少年的同行人中有一个叫做姜成的。
“消息可靠吗？”蒋源忽然道“那个叫姜成的少年？太宗之人？”
众人点头，道“可靠。”
“是一位真人告知。”
刹那。
蒋源只觉天旋地转，外空间无尽的星光都变得模糊起来。
他的身体摇摇晃晃，竟然一个踉跄，在外空间站立不稳，身体不受控制的，直直往下方的位面世界坠去！
位面世界那黯淡的白光，将他吞噬，吸纳进去。
他毫无动作，重重的砸在地上，将大地都砸出一个深不见底的裂谷。
他的身体从世界的另一边穿了过来，坠向无底的外空间！
蒋源现在脑海中只有四个字。
太宗！姜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