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阿如此表现,费南有些失望。
这家伙,难道非要被火云邪神揍一顿,才能开窍吗?
但他被揍时,心心念念的不就是阿芳么?
若是以前,他依然是个一事无成的混混,倒也罢了。
但费南花了那么多的精力,帮他重建自信,结果把阿芳送到他面前,他却连认也不敢认,这就有点拉胯了。
想了想,费南直接一个范围催眠下去,将阿、肥仔聪和阿芳催眠,然后直接一指点在阿额头,进入了他的潜意识世界。
还是那座小城,费南直接来到了护城河旁。
“放开那个女孩!”
小阿和费南上次见到时一样,路见不平一声喊。
长毛几人围了过来,他和上次一样,摆出oss,向长毛拍去。
但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在费南没有出手相助的情况下,长毛还是被他一掌拍飞了出去。
然而,重重摔倒在地后,长毛并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而是直接爬起身,愤怒的向小阿冲了过去。
小阿想要反抗,但脚下却忽然变得泥泞,无数双手伸了出来,继而是身体,那是一个个人。
他们有男有女,有胖有瘦,有老有少,有高有矮,一拥而上,紧紧抓着小阿的身体,将他向下拖去。
费南还在其中看到了包租婆彪悍的身影。
见到包租婆后,费南总算明白这些人的身份了。
这些人,应该是阿从小到大所有欺负过他的人。
每次他被欺负,就是对内心这个善良的自己的一次鞭笞。
这些鞭笞一次又一次的巩固了他的想法,让他不断的否定自己的善良,逐渐的,他善良的本质就被压制在内心深处,很难再被翻出来了。
这就有些棘手了,费南犯了愁。
他总不能把每一个和阿产生过冲突的人都找到,然后弄来帮阿打开心结吧?
就算可以,他也不打算这么做,他可没那个时间。
算了,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得了。
费南放弃了。
离开潜意识世界,费南用催眠语言让阿和肥仔聪忘记今天的记忆,让他们以为自己一直睡觉睡到了晚上。
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他没注意到,在他身后闭着眼睛的阿芳,眼皮正在微微颤动着。
带着阿芳离开了饭店,回到了医院处,那辆载着冰桶的小车依然在医院院子里停着,但柜子里的饮料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没有在意这些,费南将阿芳带到小车旁,然后同样用催眠技巧让阿芳忘记了今天和自己以及阿相关的记忆,把抓好的药放在了小车上,又塞了一沓大面额的银元票在她口袋里,才用响指唤醒了她。
直接越过她的摊位,就像一个普通的路人,费南直接向门口走去。
在他身后,阿芳睁开了眼睛,静静的看着他,眼神复杂。
眼看他走到门口,阿芳有些黯然的低下了头去,看着从口袋中拿出的那一沓银元票。
与此同时,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眼神,费南回过身来,正好看到她低着头将银元票展开,清点着数额的样子。
发现了就好,别走到半路上丢了就坏事儿了。
没再停留,费南直接拦了辆黄包车,上车往猪笼城寨赶去。
低头将银元票清点了一遍,阿芳确认了,这一沓银元票居然有两千块大洋之多。
这些钱都足够她在尚海租界外的地方买一座小院子了。
将钱卷好,她忽然有些冲动,迈步就往门口跑去。
门口处已经不见了费南的踪影,她焦急的前后看了看,辨认了下方向,就往汇中饭店的方向跑去。
不多时,她重新回到了汇中饭店。
进了大堂,她径直往电梯口走去,却被大堂工作人员拦住了。
“这位小姐,你的钥匙牌呢?”
搭乘电梯需要住宿凭证,也就是钥匙牌。
她焦急的比划着,但工作人员却不懂她的意思。
“没有钥匙牌就不能上去,你要是想住店,就去前台办手续。”
工作人员摆手拦着她,不让她上去。
茫然的回到大堂,她拦了几个人,想要请他们帮忙。
但因为不会说话,只能用手语比划,没人知道她的意思,反而引起了大堂经理的注意。
因为她拦的都是住宿的客人,为了不让她骚扰客人,大堂经理安排工作人员将她请了出去。
被赶出门外,她有些委屈的抬眼看了看大门,却也不敢再进去。
来到门外的路口,她看了看前后,找了处路沿,用脖子上的毛巾扫了扫尘土,坐了下来。
抱着膝盖,她仰头望着每一个来往的人,耐心等待着。
但从下午一直等到傍晚,她的腿都蹲麻了,却也没有看到费南的身影。
“小姐,你不能在这里坐。”
门童又来赶她了,不让她在饭店门口坐着,她只得起身又往远处挪了段距离。
但害怕错过费南,她只在那里蹲了片刻,就又一点点挪了回来。
大堂经理在门口看着,被她搞得不厌其烦,刚要指挥门童去把她彻底赶走,却看到她忽然站起了身,向着门口处走了几步。
阿芳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刚刚停在门口的小车上下了车,正是费南。
她面色一喜,迈步就要走去,但走了几步,她却忽然停了下来。
她看到费南俯身从车上抱出了一个熟睡的小女孩,又探手牵出了一个半大的男孩,并排向饭店门口走去。
看着他的身影,阿芳有些迷茫,心中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块。
眼见他就要进饭店了,阿芳咬了咬下唇,鼓起力量,抬起沉重的双腿,追了上去。
追到费南身后,没等她抬手拍费南,抱着欢欢的费南就回过了身来,疑惑而又警惕的看着她,沉声问:“你找谁?”
仰头看着他,阿芳又看了眼熟睡的欢欢,眼中露出一丝羡慕。
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宝宝,妈妈也一定是个美人吧?
察觉到她看着欢欢,费南下意识的挪动了下身子,将欢欢送到了另一只手上。
这动作让阿芳回过了神来,她歉意的冲费南笑了笑,然后伸手从口袋中将那卷捂得滚烫的银元票拿了出来,直接塞到了费南的手里。
深深的看了费南一眼,她摆了摆手,转身就跑。
费南低头看着那卷银元票,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