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锐从礼堂出来，拿出功能机看看时间，只是上午十点。
他想了想，决定去静室，先把胡老师给的书单凑齐。
如果有不明白的，还可以就近询问隔壁传达室的陈老。
来到教学楼4层，和陈老打过招呼，进入静室走廊，刷卡走进401静室。
他刚刚坐下没多久，功能机上就传来夏大雪的短信。
“周六售卖的所有名额，全部大成功！”
“无一人伤亡！”
沈锐笑笑，他早就知道了。
星期天他全天集中精神看书，只是抽出了很少一点时间，偶尔查看游戏队伍面板的状态。
先后卖出的四批名额，24小时的截至时间到达时，全是满血，当然没有一人伤亡，然后他才解散掉这些队伍成员。
而夏大雪却不可能有这个便利，那些购买名额的人必须通知到她，她才能知道售后状况。
而她也不可能知道只要有人组进自己的队伍，自己就可以实时查看对方的状态。
他当下回复短信。
“知道了。”
“他们全部向我预定了下一次队伍光环购买名额，订金都交了，购买时间到时再提前通知你，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沈锐回复道。
“你需要的修炼资源，我已经给你凑得差不多了，下午的时候给你送去。”
“多谢。”
随后夏大雪再没短信回来。
沈锐开始总结这第一次的售卖活动，整个过程很顺利，这完全体验出队伍技能的强大。
只是他认真想了想，这个商业模式虽然很好，但也有一些隐患。
被人觊觎的风险被夏大雪屏蔽掉，这个暂时不用自己操心。
但这个模式中，如果他发现有人重伤濒死，但售卖的时间又到了的话，如果按照自己给出的技能说明，到时就正常解散该队伍成员，对方很可能就挂了。
这虽然符合商业规矩，对方也说不出什么来，但有点不太讲人情，尤其是多次购买服务的熟人。
我的底线果然还是有点高，不适合做纯粹的商人。
沈锐叹口气，他想了想，决定再加一个通知服务，让大雪去通知他们是不是要续费……老顾客可以享受欠费临时不停机的优惠。
至于说这样肯定会暴露，自己能够实时检测队伍成员状态的事，倒是没什么关系。
特异粒子的玄妙，人类连冰山一角都没有看全。
他这几天看的书中，提及特异粒子不仅仅能监控人的思想，甚至还能用来预言之类的，甚至还有诸多猜想。
与之相比，自己能够远程知道队伍成员的状态，并算不上什么。
反正有什么无法解释的，都推到特异粒子这个玄妙存在上就行。
当然能这样做的前提，还是在于自己有个稳固的靠山。
如果没有靠山，解释的再完美，又有什么用？
就像封建时代的商人，哪怕再遵守律法，做的生意再寻常不过，若是没有靠山，也是早晚被人吞吃的下场。
不过靠山总归是有局限，夏大雪和她背后的组织，也不可能无限地庇护自己。
想要这门生意一直做下去，甚至做得更大，关键还是要自己强大。
在以往的时代，这是不可能的，而现在却是可以。
沈锐对此看得十分清楚，没有一点天真幼稚，毕竟他是两世为人。
总结后周六售卖队伍名额的经验教训，沈锐走进书房，拿出胡老师给的那张宣纸书单，开始查看。
“精神力初探、走近控法者、意志与精神力的关系、智商与基础精神力数值的关系、特异粒子真得能被人类控制吗？、体术与精神的相互作用、控法者与炼体者的区别和共性……”
林林总总，书单上一共15本书，全是和精神力有关的书籍。
有三本，沈锐在图书馆借书的时候看到过，其他12本，他就不知道了。
虽然胡老师说过不知道的书，可以去找他。但沈锐显然不会这么做。
如果换了一个人，恐怕真得会直接去麻烦对方，毕竟对方除去那一次发火，平时看起来很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但沈锐可是通过游戏面板中的“记录”——“人物”，知道对方性格本质其实是“暴躁的”。
也就是说，没事少烦他，能自己做的事，也不要去烦他，这样才能将关系处好。
世界上，真正性格温厚者，是少数中的少数，至少沈锐两世为人，这样的人物，加起来也就遇到三四个，还不足一掌之数。
而性格正直者，并不意味着脾气就好……夏大雪就是一个例子。
若不是沈锐两世为人，懂得妥协圆滑之道，又知道对方本性正直，换一个人，两人相处起来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融洽；相反，恐怕早就冲突起来，才是正常。
因为沈锐看得出来，夏大雪的掌控欲有点强，可能是觉得她年龄较大，就应该管着沈锐，不能让他走歪路。
然而对方并不知道，这样做反而容易引起逆反心理，年轻人就是越不让他做什么，他越要做什么，非要自己亲自碰墙或者掉进深坑才算完。
沈锐于是拿着书单，去了隔壁传达室。
陈老是游戏机制判定中的性格“温厚的”，耐心自然是很高的。
他看了沈锐拿出的书单后，笑道：“这个胡广生，还是挺靠谱的，给你的都是经过时间检验的书，这个书单的书我都有，这就拿给你。”
说着，他起身向传达室的里间走去，好一阵也没有出来。
沈锐耐心地坐在凳子上等着，当然他不会浪费一分时间，顺便继续通过游戏记录来查看新借的四十本书。
海量的知识，在孕育着他的智慧萌芽。
大概半个小时后，陈老提着一摞书出来。
“唉，上面都落灰了，十年前，我也做过成为控法者的梦，现在看来这个梦是该醒了。”陈老叹气道，然后将那摞书递给沈锐。
“谢谢陈老。”沈锐起身接过，正如陈老所言，有些书的封皮上，已经有了一层薄灰。
不少书都有些陈旧，看来翻过许多遍。
沈锐再次明白了控法者的诱惑，连陈老这样体术强者都心向往之。
“你资质突出，基础精神力又强，一定不能浪费天赋。”陈老嘱咐道。
“我会的，请陈老放心。”沈锐应声道。
“那你去看书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虽然我没有入门，不过概念性的东西，基本上都明白。”陈老又说着。
“嗯，我这就回去了。”沈锐点点头，转身离开传达室。
陈老看着他的背影，眼神中露出一丝回忆。
可惜，他当年想要入门时，已经年龄过大，能够将体术修炼到六阶，已经是靠着天赋和组织的重点培养，实在没有时间和精力越过控法者的门槛。
他今年其实只有54岁，这个年龄在和平年代，其实不算大，甚至还没有到退休的年龄。
然而末日之中，就显得老了。
十五年前，末日爆发时，他39岁，一路走来，到了48岁的时候，还能修炼到体术六阶，他的体术天赋，后来经过测试也有B级，本来是同样罕见的天赋。
然而他却只能到这一步，这就是命，像他这样有着奉献精神的老一代人，已经老了。
而年轻一代，就算学校从小教育，然而回到家中，末日世界中的父母家人，可不会教孩子热血奉献；相反，大多数家人只会教孩子如何保命，如何争取资源，出人头地。
老师教得再好，家长一天的言传身教，就能顶老师一学期的教导。
想到这里，陈老又叹口气，将来真正能指望上的，也只有“雏鹰计划”了。
像沈锐这样还有着赤子之心的野外遗珠，又能有几颗？
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