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和齐墨远陪铁大夫到护国公府给庞嫣医治脸上的红疹,却没有陪铁大夫去豫国公府。
豫国公世子的病怎么来的,他们清楚,豫国公府也清楚。
豫国公府联手二房要害死清兰郡主,只让豫国公世子不举了一段时间,没直接要了他的命已经是齐墨远和王爷宽厚了。
让齐墨远去见豫国公世子,他怕自己忍不住当场掐死他。
姜绾就更不会去了,豫国公世子那病羞于启齿。
铁风敢马车送铁鹰到了豫国公府,亮出铁大夫的身份,豫国公府上下殷勤的很。
世子爷病了这么些日子,脾气暴戾,豫国公和豫国公夫人没少为他担心,脾气本就不怎么好的他们,但凡下人犯点什么错,那是轻则挨打挨骂,重则被发卖杖毙。
这样的日子真不是下人能过的啊。
一个个的都盼着铁大夫能早日回京,救治他们世子爷,挽救他们出苦海。
在他们眼里,铁大夫就是从天而降的活菩萨,哪敢不殷勤啊,恨不得抬着他去豫国公世子的屋才好。
豫国公府下人态度恳切,豫国公和豫国公夫人就没那么好脸色了,铁大夫来不过就是走个过场,他调制的毒药下在了他们儿子身上,再让他们盼星星盼月亮的低三下四的请他来解毒。
还要付出五万两的诊金!
想到这里,豫国公和豫国公夫人差点没被堵在喉咙里的老血给活活噎死。
铁大夫去了豫国公世子的屋,因为隐疾之故,豫国公世子这些日子就没怎么出过门,虽然他不举的事瞒的严实,但他总觉得别人看他的眼神带着同情,这让他愤怒抓狂。
他不敢出门。
铁大夫给他把脉,没有直接掏出解药,而是先施针。
他一个名声在外却没有一点真本事连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大夫扎针的速度可一点不比姜绾差。
习武之人,虽然不懂医术,但人身上几处大穴还是知道的。
避开那几处能要人命的穴位,其他部分,那还不是随便他想怎么扎就怎么扎?
铁风站在一旁,看铁鹰下手,每下一针,豫国公世子就惨叫一声,叫的他汗毛倒立。
同在一棵大树上朝夕相处了那么久,真没看出来铁鹰居然心这么狠,对待恶人,颇有世子妃几分真传,扎的人通体舒泰,心情愉悦啊。
豫国公夫人心疼儿子要上前阻拦,被豫国公抓住了手阻拦了。
豫国公夫人挣扎。
豫国公朝她摇头。
豫国公夫人气的浑身直哆嗦。
这哪是给她儿子治病?
这明摆着是趁机替清兰郡主出气,想要她儿子半条命!
豫国公夫人都看出来了,豫国公哪能不知道,可人家还没给他儿子解毒呢,过河拆桥,怎么也得过了河再说。
铁鹰把银针扎完,伸手去拿,发现银针没有了。
脸上闪过一抹意犹未尽的惋惜。
早知道就带两副银针了。
这一副不够扎啊。
扎了一边,另外一边不对称,有时候,他还是有点强迫症的。
不过没关系,这银针能扎就能取。
这不,铁鹰把最先扎的银针取下来扎别处了。
又一轮惨叫。
铁风拜服。
豫国公夫人眼眶通红,豫国公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就这么扎了一刻钟,等铁鹰把银针取下来,豫国公世子差不多只剩小半条命了。
铁鹰站起身来,拍着手道,“累死我了。”
欠揍。
妥妥的欠揍。
豫国公拳头攒紧,发出嘎吱响声。
这时候,铁鹰才从怀里掏出一瓷瓶来,递给丫鬟道,“给豫国公世子服下。”
丫鬟站在一旁,接瓷瓶的手抖成筛子,这铁大夫治病的法子太吓人了,她差点没被世子爷的惨叫声吓破胆。
端了茶水来,喂豫国公世子把药服下。
豫国公这才道,“犬子的病这就治好了?”
脸上秋后算账的表情太明显了,铁鹰见了道,“豫国公可是觉得我下手太狠了?”
这还用问吗?!
豫国公不做声,算是默认了。
铁大夫笑道,“我已经手下留情了,只有把世子折磨的身体虚弱,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药效,不出三日,令郎就生龙活虎了。”
豫国公冷冷一笑。
“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豫国公一声令下,就过来四个小厮,直接把铁大夫扣下了。
铁大夫没反抗,铁风也没帮忙。
四个小厮就想抓铁鹰……
豫国公府也太看不起人了。
铁风望着豫国公,“豫国公这是想做什么?”
豫国公冷道,“留铁大夫在我豫国公府待上几日而已。”
铁风笑了,还真没见过这样留客的,“护国公府都没能留住铁大夫,豫国公觉得自己能留下他吗?”
豫国公身子一僵。
铁风看向铁鹰,铁鹰胳膊一动,摁着他的小厮双臂一麻。
铁鹰到小榻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望着铁鹰道,“你先回去吧,豫国公府留我的心这么真诚,我岂有不留下之理?”
虽然都是国公府,但豫国公给护国公府提鞋都不配。
他本来只打算给豫国公世子一点苦头吃吃,现在人家要和他来硬的,他当然要奉陪了。
怎么说他现在也是顶着铁大夫的名头,豫国公府留他怎么也会好吃好喝招呼着,他回柏景轩,只能待树上。
这树待久了,也想换个环境睡睡高床软枕不是?
再顺带教教豫国公府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铁鹰要留下,铁风当然不会阻拦了,他望着豫国公道,“既然豫国公府要留铁大夫小住几日,铁大夫也不反对,那我就回去和世子爷世子妃复命了。”
告辞完,铁风笑容满面的走了。
回去把豫国公扣下铁鹰的事一说,姜绾笑了一声,“自讨苦吃。”
别说,她还真有点好奇铁鹰会怎么对豫国公府。
祖父给她的暗卫办事一向得她的心,想来这回也不例外。
是夜。
豫国公府方向火光大盛,将黑夜照耀的如同白昼。
铁鹰不在,铁风待在树上,颇觉得有些孤独,可看着那冲天的火光,嘴角是抽了又抽。
这报复的未免也太简单粗暴了点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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