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岛,东海巡洋府海上驻地,林泽横空而立。
一丝丝神魂境威压,从林泽身上散发而出,如雨帘一般垂下,笼罩着整座东临岛。
岛上的巡洋府驻军,感应到空中传来的威压,忍不住抬头张望。
但与林泽目光接触者,仿佛被什么恐怖巨兽盯上了一般,心中浮现莫名惶恐,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巡洋府的那些高级武将,亦从军衙里走出,看到林泽的那一瞬间,如坠冰窟,心中只剩一个念头:“哪来的宗师境强者?莫不是齐国派来的?”
东临岛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这种沉寂没有持续太久,就被吴凡一破。
在巡洋府那些高级武将眼里,那位自称“天使”的吴凡,冲天而起,来到这位陌生“宗师”面前,躬身行礼道,朗声道:“属下恭迎冠军侯。”
此言一出,那些高级武将眼神一亮,左右对视了一眼,齐声喊道:“末将恭迎冠军侯降临。”
是友非敌,真是太好了。
林泽淡淡“嗯”了一声,飘然落下。
从吴凡口中得知巡洋府大军现状情况的林泽,特意准备了这一幕,既是为了给他们信心,亦是为了威慑。
毕竟,若是林泽顺利与海外道门分支达成协议,用资质上佳的弟子换取他们手上的宝物,总不可能每次都由林泽亲自完成交易吧。
这种事,必然是要交给某个心腹去做的。
而不管林泽安排谁,都绕不开东海巡洋府。
与其等东海巡洋府的这些人见利起意,暗中谋划宝物,林泽发现,再来个大清洗,另外换人。
不如一开始就将他们镇住,免得引起麻烦。
再说,真要将巡洋府清理的七七八八,林泽去哪找这么多有出海经验的人?
在众人的簇拥下,林泽来到了东临岛上最大的一间府邸。
这座府邸本是叶腾生前所有,他死后就空了下来。
至少整个东海巡洋府,没人敢住进去。
林泽当仁不让坐上了主位,面色冷峻,看着面前站成一排排的巡洋府诸多高级武将。
待诸人到齐,不知是谁带头,再次齐齐向林泽行了一礼:“拜见冠军侯大人。”
“坐吧,”林泽语气平淡回了一句。
诸多武将很有默契将林泽右手边第一个位子空了出来,那是特意给吴凡留的。
接着再按照叶腾在世的位置排序,依次落座。
经历了最开始的激动,有人开始在思考,这位传说中的冠军侯,这次过来,到底是干嘛的?
难道是特意过来清洗巡洋府,将掌控大军的人,全部换成他的心腹?
有心急者,迫不及待试探性问道:“敢问冠军侯,您此次过来,可有何吩咐?”
林泽瞥了开口之人一眼,冷声道:“本侯对你们既失望,又欣慰。”
此话一出,有人愕然,有人不安。
先前开口,脸上有一道刀疤的武将,愣了一下,小心翼翼道:“侯爷此言何意?”
林泽慢条斯理说道:“失望的是,秦国遭乱,尔等身为秦国子民,非但没能为秦国平乱,反而失去了陆地上的驻地。”
“本侯为你们这群枉称为大秦精锐的人,感到可耻。”
大堂的一众高级武将,面色微红,有不服者,亦是敢怒不敢言,生怕触了林泽的霉头。
林泽顿了顿,继续说道:“欣慰的是,不管你们遭遇了什么样的困境,都没有向叛军乞降。”
“这点倒是沒坠我大秦威风。”
林泽的这句话,完全是真心话。
如果东海巡洋府投降了齐国,那出海寻找道门分支交易这种事,想都不用想了。
光重新组织一只大型船队,一年能不能完成都难说。
更不必说还要出海寻找海外道门分支,还要与其谈判和交易。
可这话听在巡洋府各个高级武将耳里,却是明晃晃的讽刺。
什么时候不投降成为了秦军的亮点?
纵观整本大秦纪,一千多页,秦国大军投降的次数,总共才几次?
“末将等人无能,请侯爷责罚。”有人第一个没忍住,出来向林泽承认了自身错误。
可有人不以为然,甚至觉得林泽此举,只是为接下来的发难,事先铺垫。
按照正常流程,马上就会贬谪一些人,再趁机将心腹安插进巡洋府大军。
林泽挥了挥手道:“责罚就不必了,往事不究,毕竟巡洋府不善陆战,能守住海域,还算表现的不错。”
“不过,仅限于过往,若接下来有人敢玩忽职守,本侯保证让他后悔。”
诸多高级武将听了不由脸色一凛,齐声应是。
林泽十分满意点了点头。
“吴凡,跟他们说说本侯将要出海一事,尤其是那些需要他们出力协助的。”
吴凡连忙起身应道:“属下遵命。”
而后吴凡走到大堂中央,朝着在座诸多高级武将,抱拳行了一礼,开口道:
“之前承蒙在座各位某些人鼎力支持,船队准备的极为顺利。”
“可若要出海,光有船,还远远不够,开船的人亦不能少了。”
“故在下恳请各位,从各自军中抽调一部分水性好、有过出海经验的人,共同随侯爷出海。”
大堂内诸多武将正要答应下来,却被大堂外一道洪亮的声音打断:“且慢。”
林泽抬眼望去,一名身穿金色鱼鳞甲,英俊不俊年轻武将徐步走进大堂,一直走到吴凡跟前,方开口说道:
“天使想要我等出人,很简单,先解决将士们的肚子问题。”
“巡洋府自两年前与大军失去联系至今,没有拿到过半点补给。眼下岛上士兵,大多数都饿的面黄肌瘦。”
“天使既然要调动巡洋军,总不能又想让马儿跑,又不想给马儿喂饱吧。”
林泽微微皱眉问道:“堂下何人?”
英俊年轻武将这才看到主位上的林泽,一脸傲然道:“你又是何人,为何坐在主位上,莫不是不知道,这张座位只有安陆侯才能坐?”
挥手制止那些想开口说出自己身份的人,林泽的眉头紧锁,语气略微森寒道:“本侯再问一遍,你是何人,在此表现的如此狂妄?”
年轻武将冷哼一声道:“你听清楚了,本将可是……”
却见林泽摇了摇头打断道:“算了,不需要解释了,你什么身份,对本侯来说,并不重要。”
说完一道宗师之力浮现,将年轻武将胸口洞穿。
年轻武将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陷入了永无止境的黑暗。
做完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后,林泽起身往大堂外走去。
语气平淡留下一句话:“本侯希望尔等能用心配合吴凡,莫要任性推迟。本侯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说完整个人一闪,消失在大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