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杨伊一拿到投壶的冠军,颜彦就看到在座的有不少在互相打听杨伊的年龄和才华品性。
而这些人里,包括一个陆老太太,陆老太太是直接问的颜彦,因为颜彦就在她身边。
一开始,颜彦还以为陆老太太是为陆咏操心,因为陆竚的品级、官位什么的和杨师傅差不多,再则,陆咏确实也不小了,在战场上磨砺了几年,如今也是一个六品小将官了,所以黄氏也着急,和颜彦提过两次。
可转而一想,黄氏一家已经从陆家分出去了,且当初因为黄氏执意要分家,陆老太太很是灰心了好一阵子,且分家后,黄氏除了正常的年节回陆府看看,其他时间都不怎么登门,陆老太太怎么可能会去为陆咏操心呢?
因而,陆老太太多半是替陆鸣打算呢,只是颜彦不明白的是,朱氏之前不是和自己的亲妹妹商定好了让钱家女儿嫁过来吗?如今朱氏虽出事了,可陆鸣的世子之位仍在,陆家仍在,难不成钱家看不上陆鸣了?
因着和朱氏撕破脸后,颜彦和朱家、钱家素无来往,因而颜彦也就没有见过这位钱家小姐,这一次同样也没有邀请朱家和钱家的人上门。
事实上,颜彦也不是很了解这位杨伊,她也是第一次见杨伊,第一印象不错,这个女孩子看起来似乎很能干,不娇气,且身上还有一股很多世家女子没有的爽利劲,因而颜彦揣摩这种性格的人未必能瞧上陆鸣,可惜,不知为何至今还没有成亲。
好在陆老太太见颜彦神色有点淡淡的,周围人也多,因而问了一句杨伊的年龄之后便没再追问下去,继续看起了场上的游戏。
投壶之后是木射环节,这个游戏也是京城比较流行的一个室内游戏,场上的绝大多数人都玩过,所以还比较放得开,这一次的赢家又是杨伊。
还别说,这一次就连颜彦都被杨伊圈粉了,主要是杨伊的神态特别的淡定,赢了不像别人那样欢呼,输了也不懊恼,只淡淡一笑,因而,就连素来挑剔的太后见此也不由得暗自点点头。
木射之后是抢凳子的环节,这个游戏仍是陆衿和李然带着几个小的先玩,考验的是一个人敏捷度,第一批上场的人有十个,场上有九个凳子,淘汰一个人的同时也搬走一个凳子,最后玩到剩两个人时游戏结束,陆衿和李然在第五个人之后先后被淘汰了,赢的是一位小公主和孟家的第四代。
这个游戏十岁以上的女孩子倒也玩了一次,只是大多放不开,扭扭捏捏的,放不开身段去抢这个位置,三轮过后才逐步放开了些。
接下来的游戏是接力送水,颜彦命人在地上用生石灰画了几道直线,青玉青云把这些小姑娘以抽签的形式分成了四组,每组四个人,一边两个,用一个托盘端着两杯茶,走动的过程中茶水不能洒出来,洒出来就算输。
其实,这一项游戏对这些大家闺秀来说倒是不难,一来是此时的女子并未实行缠足,人人都是一双天足,二来是她们从小就接受礼仪培训,走路不但要抬头挺胸,且身子决不能左右晃动,因而,正常情形下走路她们托盘里的东西是绝对不会洒出来的。
可在这种竞争条件下就未必了,毕竟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哪有不想赢不想出风头的?
要知道,走路端庄大方也是一个加分项目啊,谁不想给大家留个好印象?
可问题是,越想赢就越容易出乱子,再加上旁边还有不少小看客们跟着起哄,一个劲地喊“快点,快点,要被追上了。”或是“快点快点,快追上去。”等之类的话,所以也有那心浮气躁的人把托盘里的水洒了出来,如此一来,场上就更热闹了,互相起哄,互相拆台的都有。
因而,从这个游戏里也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来,表现依旧抢眼的是杨伊、徐如蓝以及两位公主。
总之,这几个游戏下来,颜彩和陆家的陆喜陆善都乏善可陈,一开始,颜彦以为是家世、出身的缘故,可后来一想,杨伊的出身也不高,一开始她父亲只是一个匠人,后来是因为立了几次功被皇上额外开恩赏了一个员外郎,这次也是因为火炮研究擢升的右侍郎。
说是侍郎,其实他仍不分管工部的具体事务,大多数时候依旧埋头钻研他的技艺,说白了,这个右侍郎一职是专门为他设定的,倒也不完全是虚职,至少这些工匠什么的都归他负责。
接下来的游戏更多的是考验一个人的学识,墙上的字画不是和一首诗相关就是和一句古文相关,众人可以选自己喜欢的字画去猜,不但要猜出诗文,也要注明出处,第一个猜中的,可以获得一双袜子或是一个荷包的奖励,也有的画作可以直接送人。
当然了,为免落下私相授受的嫌疑,送人的字画都是颜彦自己的作品,且为免后续麻烦,颜彦最后还得在画上注明是“某年某月于明园临水轩赠予某某小姐”等语。
这个过程出了一个小小的插曲,其中有一幅画是颜彦根据“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来创作的,因此,画面上是一个背影站在岸边,岸下是隐约的芦苇,芦苇过去是一片浩瀚的略带点波纹的水面,一轮明月挂在当空。
这个背影颜彦是为了突出主题“对月望怀”画上去的,可偏偏有人忽略了这个背影,着重点落在了这芦苇上,非说这幅画也切合了“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这句诗,理由是江边才有芦苇,海边哪来的芦苇?
于是,有人因为这幅画起了争执,以徐如蓝和九公主为首的《春江花月夜》派和以杨伊、刘欣为首的“对月望怀”派,且杨伊还提出了佐证,说她见过海边的芦苇,她老家是海边的。
最后,李稚拉着这三人来找颜彦求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