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棋点点头。
周荣娟和丈夫骆文滨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诧异。
周伶伶在几家亲戚里是出了名的不懂事,没教养。
而且自从出现上次的自杀事件后,越发不可管教。
谁要是说她几句,她就拿自杀威胁。
也就周容修忍得了女儿这性子。
周荣娟听到儿子这番话,倏然觉得周伶伶像是变了人一样,懂事通透了许多。
有些不太相信。
骆棋不好再多说下去。
毕竟在今天之前,他也很不喜欢周伶伶。
想对一个人彻底改观,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周容修到家之前还有挺正常,一回到家,整个人就不太正常了。
话很多。
他硬要拉着花哨翻旧照片,旧物件。
花哨看见他从地下室抱来好几个大箱子,一打开里面全是小姑娘的东西。
准确说是周伶伶七岁之前留下的东西。
大到自行车,小到发卡发圈。
边翻边自顾自的说着周伶伶小时候的趣事。
说完,还醉眼朦胧的打量花哨,疑惑又难过的问:
“伶伶,你怎么突然长这么大了?”
花哨一言不发的把东西收好,扶他去卧室睡觉。
八年,七岁到十五岁,周容修一面都没见过。
女儿一下变这么大,对他来说是那么猝不及防。
他错过了不仅仅是八年的时光,错过的更是女儿成长的每一分每一秒。
花哨等他睡了以后就赶紧去写作业。
七门功课全都有作业,在书桌上摞了一个小堆。
花哨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这一小堆,有那么一瞬间...去tm的主线!
但忍了忍,还是硬着头皮打开,拿起笔一道一道题的写起来。
语文历史政治地理还好说,数学物理化学就有些头秃了。
花哨一直写到凌晨三点左右才写完。
不会的题就上网搜,把解题步骤看一遍,再自己做一遍。
相当于她比平时写作业多花了一倍的时间。
等写完一看时间,花哨果断放弃睡觉。
现在就算是把她摁回床上,她一点睡意也无,还不如起来肝学习。
为了提神,花哨还从周爸爸上衣口袋里摸出一盒烟,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抽走两根。
应该发现不了吧。
花哨看了一下香烟牌子,没见过,应该是这个世界特有的品牌。
先尝尝,不错的话,以后她也买这个牌子。
一晚上时间眨眼过去。
花哨从数学辅导书里抬起头时,窗外已经蒙蒙亮了。
她低头看着写了密密麻麻公式的辅导书,有些满足的叹了口气。
还是有些成效的。
中考数学也不难,而且现阶段还是初三复习期,就更不难的。
自学完全没问题。
这时,隔壁周爸爸房间传来动静。
花哨迅速放下笔,钻进被子里装睡。
“伶伶?快起床,上学了。”周容修边揉着太阳穴,边敲门说道。
花哨这才‘睡眼朦胧’的起床穿好校服洗漱。
周爸爸有个习惯,就是晨练。
这么多年来,不管上班还是休息,他都会在早晨做一个小时的有氧运动。
家里专门有个卧室改造成的小型健身房,里面有不少运动器材。
花哨边刷牙边看他在垫子上做俯卧撑,一口气六十个不在话下。
俯卧撑做完,接着仰卧起坐和各种腰部腿部塑型等运动。
完全看不出是昨晚宿醉过的人。
花哨总算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多年来能保持一个好身材,
而不是像他那些同事一样,中年发福,啤酒肚凸出。
爱运动的人就不会胖。
早饭点的外卖。
周爸爸不怎么会做饭。
以前女儿不在的时候,他都是在单位食堂吃饭。
现在女儿回来了,他就得考虑伙食问题了。
他跟女儿商量,想找个保姆阿姨。
花哨咽下嘴里的油条,想了想,点头答应。
她是不会自己做饭的,打死都不。
外卖不好吃也不放心。
专门去外面吃又懒。
希望能找个厨艺不错的阿姨,不要求和纪钦雨有得一比,起码得有她的一半吧。
得会做两个以上地方的家常菜,点心也得会一些。
花哨把自己这个要求一提,周容修哭笑不得。
“你这丫头事情还挺多,我找找,尽量给你找个全能的。”
吃饭早饭,周爸爸开车送她去学校。
不管工作多忙,周爸爸都是上下学亲自接送,
除非有推不掉的应酬,他才会让自己秘书来接。
今天下了点小雨,青城是个临海的城市,常年多雨。
周爸爸把车停好,下车打了伞,绕了一圈到副驾驶把女儿小心翼翼抱出来。
花哨一出来就看见校门口一群学生往她这边看,赶紧说自己可以下。
她都十五岁了,不是五岁啊。
周爸爸见她躲开,只好退到一边。
花哨自己打着伞下车,一直走到校门口,周容修都没走,一直看着她进教学楼才开车离开。
花哨进教室进教室第一件事就是交作业。
收作业是按小组收的,一组大概六到七个人。
花哨这组的组长是个带着眼镜,脸有些圆的女生。
她见花哨把七门功课的作业整整齐齐的交给她,愣了半天,然后诧异的问:
“你写完了?”
花哨点头,同样疑惑的看着她。
不写完她交什么?
女生有些不相信,翻开她的数学作业,就是两张统考卷子,发现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公式小字。
满满当当的。
就是不知道对错。
但以她对周伶伶了解,应该都是瞎写的。
“这是两天的作业,今天只需要交一张,还有物理和化学也是。”女生一脸复杂的看着她。
花哨眨了眨眼。
她怎么不知道?
周伶伶记忆里只有:这些都是作业,写就对了。
花哨想起周伶伶的做派:很努力,但很没效率。
估计是老师说了什么,有什么要求,她都没听到。
于是花哨说:“哦,那就交一张吧。”
然后把多余的作业都拿了回来。
谭子惠正好进教室,正要交作业,就看到周伶伶在和小组长说话。
她本来没怎么在意,谁知她瞟了一眼,刚好看到那两张写得满满当当的数学卷子。
谭子惠一愣。
昨晚那张卷子她磕磕绊绊的写了将近三个小时,绝对是她最近写过最难的卷子。
周伶伶就这么写完了?还把两张都写完了?
瞎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