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烧香拜佛完事儿了,秦鱼最后一下抬起头,小心翼翼觑了下上头,没看到什么可怕的一幕——忽然出现一个人头,重现韩国电影某个变态老头扒在厕所隔边上笑眯眯看你的样子。
“看来祖师奶奶没生气。”
果然还是不知道她做了什么的,得亏她保密工作做的不错。
娇娇:“但她也没理你啊。”
秦鱼:“”
“这玉璧有点奇怪,冰火双向的,我试探不出什么,但以前明明还能灼烧眼睛的,现在一点反应也没有。”
秦鱼纠结于谢庭咏雪的隐秘,也纠结于自己要不要主动接触对方,但还没考虑出个什么接过来,忽然脸色微变,看向远方。
娇娇也感觉到了,跳到秦鱼肩头眺望前方,猫尾巴摇来摇去,“什么情况,这么多人来,是不是不太妙?”
“总不会是来吃酒吃回去的,那楚茨怕是来找麻烦的。”秦鱼面色冷峻。
这麻烦还很大,且理直气壮,否则楚茨那样的人不会搞这么大声势。
因势利导,借势起兵,显然师出有名。
“怕是无阙的机密已不是机密了。”
“那狗东西特么泄密了。”
所谓狗东西,显然是那个内奸咯。
秦鱼的脸色有些深沉。
彼时,无阙占地幅员山脉的前端,临山海,携川色秀景,望天地辽阔,本是极好的山水合抱之势,且因为这几年无阙发展好,不知道的认定无阙崛起,知道的便以为无阙复苏,但都认可无阙如今气运鼎盛,灵力雄厚,委实非往日可比。
但谁都没想到会有今日这般遭遇——那天,是要变了吗?
只见山风呼啸,海域波澜,站在山门望岗之地,眺望远方,便可见山海潮涌风雨欲来。
哪怕修为不高,无阙门下弟子也都有一种心慌恐惧的感觉,齐齐看着越来越沉郁的东面天空。
方有容跟第五刀翎的出现安定了许多人的心,但他们也都没有离开,只朝前者行礼后,具是寡言,静静等着。
“来者不一定是客,但不管看到什么,不要怕,不必慌。”
第五刀翎这句话如同磐石一样镇住了众人心中的不安,不少弟子抬手执剑作揖,以上制下,师兄师姐管师弟妹,师弟妹安抚更小的师弟妹。
这样一层层递进,像是最温柔的一缕清风,安抚了所有不平。
长老们并没有过多担心门内暴乱,只站在弟子们前方,跟真传弟子一起迎接越来越快的大势。
直到远方空间扭曲了。
大型传送阵,不止来者是客是敌,但无疑,他们人很多,并且很强,而且似乎也没鬼祟掩盖来意的意思——他们是堂而皇之群体传送之无阙山门前方上空的。
像是搬山移海的挪移之术,瞬间大军兵临城下!
这么大的动静,惊天动地,不说作为“进攻方”的桦野大境州还是蔚川大境州,哪怕是被“传送降临”的冽鹿大境州北疆联盟体系,察觉到这般变故后,也是吃惊不已。
“这天是要变了吗?”
本来吧,因为某些不可告人或者人尽皆知的原因,冽鹿大境州明面上的老大——北疆联盟对无阙是有铲除之心的,因为他们已然发觉到无阙是四部一统的最大障碍。
但这种心思随着秦鱼在魔道的崛起,也随着方有容两人一路杀入小蓬莱,北疆联盟很是识时务,知道惹不起无阙,便压了杀心,可谁知这变故如此突兀如此凶猛!
北疆联盟的那些鹰派人员差点笑出猪叫声来,兴匆匆找了目前的联盟之主也就是冽鹿大朱军魏北川商量。
很快,他们有了决断。
原本无阙许多弟子是没见识过其他大境州威严的,也未曾见识过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比如小蓬莱。
今天算是见到了。
那乌泱泱的人,人不少,但英华俊杰也只堪为背景,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四个人。
那是四个最强组织的领袖。
方有容跟第五刀翎见到薛笙,南宫寐、还有楚茨,当然,还有另一个人。
虽然以前没见过,但只看对方跟这几个人站在一起,方有容他们就知道对方是谁。
境门之首,道光。
还有老油条白眉。
这五人是蔚川大境州的,也有桦野的,比如无色
这么多主君,且还带着下属来,那就不单单是拜访了。
第五刀翎跟方有容在高空,以两人面对如此遑遑大势,只见远方风起云涌,强者威压聚拢如枭,他们没说话。
该来的,还是来了。
剑之回雪也在小蓬莱出行人员之中,见到不久才分别的方有容两人,神色略微妙。
其实在此之前,她还未得知自己师傅要对无阙做什么,她也秉承了此前的决定,对方有容抱以剑道同习之心,。
但后者忽然以要带小师妹回家的理由离开了。
剑之回雪当时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常人用尽一生都想挤进来的小蓬莱,可能对人家而言,这只是刚好顺便随同某个小师妹而已,既然小师妹要走了,那她自然也要走。
回不回来两说,但当时留不住是肯定的。
这无阙总是出奇怪又厉害的人。
可哪怕有如此判断,剑之回雪也知道此时这样的局势于她们之间是尴尬的,所以她缄默,也不许门下弟子届时冒头先说什么——她不是怕得罪方有容他们什么的,也不是惧怕这深不可测的无阙,而是无法把握自己师尊的决策态度。
总觉得今日此举好生突兀。
剑之回雪作为弟子领袖会如此谨慎,其实其他三大顶级组织的最优秀弟子也差不多,他们都很聪明并且敏感,不管无阙底子如何,毕竟涉及斐川魔魂。
弟子群缄默,精英流则是冷然,他们是最大的战斗集体,当他们被宣召带到此地,就意味着有战斗的可能。
但可能所有人都没想到无阙只有两个年轻后生来主持大局。
这是怕了,还是太过轻视他们?
但以他们对无阙的了解,无阙并不是这种行事孟浪的作风,莫非是在憋着什么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