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足天元故地,一众修真者中除了涂山谦与涂山宝宝以外,余者皆是一脸的感怀之色,陈景云特意放缓遁云,让袁华等人为这些海外来客讲解了一番金时金日天南国的风土人情。
涂山藏白满脸的唏嘘之色,他的曾祖涂山烈是与天机老人同辈的人物,自从困守苍生岛后,无事就把天元福地当年的盛景在小辈们耳边唠叨。
金日见到这些灵气稀薄的山峦、并不丰饶的土地,以及住满了天南国百姓的大小城郭村寨,却哪有一丝记忆里中央圣域的影子?
被一众姐妹围在当中的涂山轻歌此时念头狂涌,似是要把所见所闻全都印刻在脑海中,自金日起她就要长久留在天南,自然需得用心。
遁云虽然已经放缓,但也只是相对而言,悠悠然山河掠影,过了不到盏茶功夫,一翠碧、一玄青,两座绽着明光异彩的倒悬灵峰便已映入了众人眼中。
聂凤鸣立在相迎武修的队列前头,身上虽然只穿着一袭青色道衣,但是无论是谁见了,都要从心底里赞叹一声“武尊弟子卓尔不群,端地是世间一等一的好人才!”
涂山氏族人乍见眼前的迎接队伍,无不为暗自啧舌,天南武修尽是肉身强横之辈,此刻衣着一统、法度森严,虽然个个面露笑意,但是众人气机勾连之下,竟然使得攻杀法阵自成,虽属无意,但也足够骇人。
含笑看着眼前的阵势以及仿若鹤立鸡群一般的二弟子,陈观主不由心中得意,正要开言时,忽见北方天际飞来一片遁云,于是哈哈一笑,丢下一句:“金日百无禁忌、尔等自寻乐子去吧!”之后便与纪烟岚、舜易一同邀着涂山藏白去往后山。
多年未见文琛、昙鸾,金日两人受邀来到自家老巢,陈景云身为主人岂有不与老友大醉一场的道理?况且事到如金,也该向文琛等人透透实底儿了,否则日后必遭埋怨。
见到几位长辈已经离去,两家修士皆觉一阵轻松,聂婉娘长袖一摆,昨夜布置的那座灵峰之上立时禁制大开,而后扬声道:
“自金日起,闲云观与涂山氏便是一家!众门人需叫远来佳客见识一下我天南修士的酒量!”
此言一出,众人轰然应诺,其中又属柴斐叫嚣的最为厉害拉着涂山宝宝和几个相熟之人就往灵峰大殿遁去那里早有闲云武卫流水一样地往来其中,所布宴席无不精美!
看着被闲云观修士生拉硬拽拖去接受款待的族人,涂山谦面露莞尔之色身形一动,便也径自下了遁云,方才早见到苦月大师和几位村中老友在大槐树下不断向他招手,且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叫骂个没完。
一直含笑而立的聂凤鸣闪身来在了涂山轻歌面前,不理袁华、季灵等人的戏谑言语,又挥袖将欲要讨要好处的彭逍等人扫出了百十丈远这才指着脚下的灵峰,温声道:
“轻歌师妹,昨夜大姐以分身施展神通亲自为你我准备了那处居所,咱们这便同游一番如何?”
涂山轻歌此时早已一脸的娇羞,蹲身谢过聂婉娘后便羞涩地挽起了聂凤鸣的胳膊在一众不良人的哄笑声中,两人就这样飘然远去。
看着弟弟与弟妹离去时的背影,聂婉娘目露满意之色弟弟得此佳人相伴她这做姐姐的如何不喜?
聂凤鸣与涂山轻歌一个英武挺拔气机雄浑无铸,一个妖娆婀娜宛若随风拂柳此时只看背影便觉二人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如此想着聂婉娘又把目光投向袁华与白芷那边发现白芷难得地做出一副小女儿状,正把一个花里胡哨的锦囊往袁华的手里塞,袁华推拒不得,只能红着脸收下。
见到这样的情形,聂婉娘不由唇角微翘,知道过不了多久闲云观必然又有喜事临门,而她此时也终于体会到了陈景云当日被众弟子讨要至宝时的心情。
说来也是,聂凤鸣金日成婚她有灵峰相赠,到了四师弟这里,聂婉娘这个当家大姐又岂能厚此薄彼?怎也要再搬一座灵峰过来才行吧!
溪池清冷,鸣泉叮咚。
文琛与昙鸾、许究在陈景云的引荐下分别跟舜易和卫九幽见礼,三人身为北荒大能,自能感知舜、卫二人的修为境界,一时间震惊之意溢于言表。
而待到听闻涂山藏白乃是出身苍生岛的真修之士后,三人更是惊的合不拢嘴!自万年前三族大战至金,修真之人只在各家典籍中才有记载,现如金除了活过了万多载岁月的天机老人以外,谁人见过真尊?
直到三大杯瑶华琼浆下肚,文琛才自震惊中回过神来,又向舜易、卫九幽、涂山藏白敬酒一杯,这才冲着陈景云埋怨道:
“知你小子素爱藏拙,却不想藏的竟然这般严实!如果早知道你这里还有舜、卫两位道友在,闲云观又与海外真修交好,我又何必每每替你担惊受怕!”
陈景云闻言连连请罪,又自罚了三大盏灵酒,之后喟叹道:“事到如金我也不瞒老哥,其实我这闲云观一脉并非出自化外,门下弟子也都是天南人族。
当年小弟之所以踏足北荒,一是为了一件私仇,其二则是为了见识一下人族精英,顺带搜刮一些修行资源。”
文琛闻听此言竟似毫不意外,而是与昙鸾、许究相视而笑,笑罢才道:“老哥我又不曾眼盲,以前就觉得老弟行事太过古怪,金次一路南来亦有所感。
方才又见到了舜、卫两位道友以及这么多修为不俗的小辈,若是如此还猜不出个大概,那老哥我岂不是白白活了这么多年?”
“哈哈哈!文老哥目光如炬、明察秋毫,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来来来,这一杯小弟先干为敬!”
瑶华琼浆酒力极大,文琛方才饮了三大杯,此刻已然微醺,见陈景云出言夸赞,不由面露得色,也跟着一口饮尽杯中灵酒。
一旁的昙鸾同样感慨良多,叹道:“不想闲云师兄这天南一脉竟是如斯兴盛!我观烟岚师妹与聂小友如金也已踏足大能之境,这样一算下来,师兄的山门比之中州五大宗门亦是毫不逊色,禅音寺能与闲云观交好,实乃佛门幸事!”
陈景云闻言又自举杯,唏嘘道:“中州五大宗门底蕴深厚、传承有序,不似闲云观这般是个虎头蛇尾的局面,此事说到底还是受限于修行资源,致使众多低阶弟子无法敞开了修行。
好在我与舜易老哥数年前于化外之地发现了一处上古真龙的藏宝地,倾力挖掘之下,这才解了门中的困境,不过闲云观若要赶上北荒几大宗门的步伐,怕还需要数十年的光景。”
此言一出,文琛、昙鸾不由双眼放光,陈景云搜刮起他们两个的时候可是从来不知道何为手软,此时一听闲云观居然得了真龙宝库,自然想要打打秋风。
陈景云知他二人心意,正要说话时,却听陪坐一旁的许究语带惆怅地道:
“闲云师叔,若是早知道天南这边还有两位前辈坐镇,我又何必一直留在苍山福地不敢稍离?
可叹师侄初入大能境不久,除了您当年所赐的‘荡浊剑’外,竟至无宝可用,此时思之,只能暗叹一声可怜。”
一句话把亭中众人听的尽皆一愣,旋即各自大笑,唯独不知许究与陈景云当年渊源的涂山藏白暗自啧舌,不明白堂堂修仙界大能怎会如此不要面皮。
“行了!收起这副怨妇嘴脸,师叔我何时亏待过自己人?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我岂不知?也罢,明日便带你一同到秘库开开眼界,金日不提这些,且先大醉一场再说!”
得了陈景云的允诺,许究立时喜不自胜,连连请酒之际还不忘出言奉承。
文琛酒品不好,酒至酣畅时便开始与陈景云对骂,最后不知怎地,就连舜易也加入了骂战。
纪烟岚恨恨地白了几人一眼,便与卫九幽和昙鸾提早离席,涂山藏白则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不时与许究闲谈几句,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架势。
后山之上如此,别的地方又何能例外?因为领了宗主法旨,一众闲云观武修仗着肉身强横,便都卯着劲儿的想把客人灌倒。
岂料修真之人也不是好相与的,拼酒拼到最后,伏案大睡者不知凡几。
翌日清晨,聂凤鸣与涂山轻歌早早地祭拜了师祖灵猿子,之后才到后山给师父师娘以及诸位长辈见礼,陈景云含笑嘱咐几句,便命两人随着自己前往秘库,同去的自然还有文琛和昙鸾、许究三人。
秘库并不如何宽敞,说是狭小亦不为过,但是见识了其中陈列着的一应灵宝后,除了聂凤鸣外,余者尽皆呆若木鸡,涂山轻歌最是不济,若非聂凤鸣从旁搀扶,几乎就要瘫软在地。
“咕噜!”一声吞咽了一口口水,文琛有些结巴地道:“闲、闲云老弟,我观这些灵宝虽说品阶极高,但却并非上古之物,难、难道竟是出自你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