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水河,一条古老的河流,现已几乎枯竭,沦为一水河一条微不足道的支流。
过了盐水河,翻过几座山,即到圆顶山。
桥兵南南北北潜伏了两遍,没找到任何破绽,没法穿透这密集的防守,虽然他是从后方来。
过是必须要过,圆顶山上有烛影!
最终,桥兵选择了一水河边。从这里过去,和圆顶山扯不上多少关系。
“谁?”
桥兵暴起,黑暗中刀光一闪,声音戛然而止!随即几个起落到了河边,闪身上树。
衣袂声阵阵,数个火把亮起,把那一团照得通明。
几个人围着尸首转了好几圈,尸体翻了个面,一人转头看向了河边。
桥兵早已下树,沿着河边潜向下游。
河边,几人搜了过来,了无踪影,一人怒道:“何方鼠辈,在此鬼鬼祟祟,何不现身一见!”
河水滔滔,声音传不出多远。
“围住河畔,待天明详查。”
河边数十丈,人来人往,把这一片照得犹如白昼。
大树枝繁叶茂,河边五丈,桥兵呼吸急促,调整呼吸和心跳一致,但这不能长久!
“难不成有奸细?”一人举着火把,声音不大,勉强两人听见。
“想什么呢,奸细这种时候动手,且不是打草惊蛇。”
“那此人来头何处?”
“申屠锐说此人武功非同小可,但他看不出属于何门何派。”
“那一刀,确实够快,角度偏低,入口寸余,只怕是七杀门的?”
“哎,那些人不听劝告,非得去惹七杀门。东宇庙一战,杀了数人,但他们远远不知东宇庙的能耐。”
“难不成七杀门和一水河有来往?”
“这谁知道呢?我们又能如何?“声音顿了顿惊道,”不对,七杀门用剑,这次是刀伤。”
“谁规定七杀门不能用刀?”
“屁大一块地方,你要是躲的话,躲在哪里最好?”
一人借着火把,环视了一圈道:“这棵树最好,枝叶茂盛,且离地不高,出没方便,不易察觉……”
他的话没说完,瞪着这棵树,犹如盯着洪水猛兽:“不会这么巧吧。”
“胆小鬼,都站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有只大点的蚂蚁,也逃不出你我的耳朵……”
突然,原本直直向上的火把猛地一矮,好似被压矮了几分。
一声轻响,一把刀从头上划下。
盯着树那位,只觉得空气一滞,一股磅礴的气势,从天而降,动作慢了一丝,小半块下巴骨分了家,鲜血浇灭了火把。
另一位仅仅抬起了剑,映得火光乱闪。
这点超出了桥兵的预计,剑光乱闪,树下一黑,数人围了过来。
哪里人多哪里人少,桥兵在树上看得清楚。
树下一黑,选了个方向,虎行步发挥到了极致。
“小心!”
络绎不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身前的人微微一缓。
“扔了火把!”
还是身后的声音!
火把一扔,对面的火把特别明亮,当适应了这种情形之时,黑影已经到了身前,还有一丝雪亮。
包围圈大了好几倍,火把插在地上。
“防火烧吧。”狄乐人看着一圈火把,咬了咬牙。
申屠锐看着圈子,面不改色:“你能让风只往圈内吹?还是你要帮他制造混乱,趁机逃脱?”
狄乐人悻悻道:“总不能这样等一个晚上?”
“对付这种人,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谁先动,谁就全是破绽。”
桥兵听得清楚,对方不动,确实头疼,更头疼的是一水河什么时间惹上了托天祠?
托天祠到底有多大实力,既能招惹七杀门,又能杀到敦题山,竟然还有余力前来围攻一水河?
桥兵知道的托天祠,有一座山头,和熊岭帮差不多大。这几人的武功,有敦题山的痕迹。
乌康,伤于托天祠之手。诸葛依曾言,待到下山之日,三人一起杀上托天祠。刚下山那阵,曾到过托天祠,阮三,当时叫张三,杀过一人,为何托天祠不了了之?
想不明白的事,择日再想,这是桥兵的一贯作风。
但现在,虽然托天祠不知道他在哪,但始终是被围了起来,天亮之后确实是个问题。
“我兄弟尸首在属下,容我前去收敛回来。”
对面一人交代了一声,径直走进了包围圈。
申屠锐大惊,连忙喝道:“干什么去?”
那人止住了脚步:“兄弟不幸暴尸荒野,难不成不能收敛?”
申屠锐一声长叹,点了点头,悄悄道:“注意!一旦看准在何处,你我二人出手。”
狄乐人握紧了剑,往前一步,站到了火把前。
申屠锐亦是如此。
“各位小心,一有异动,全力防守,其余的交予我二人处理!”
两柄剑,寒光闪闪!
那人走得很小心,绕开了树,绕开了石头,绕开了草丛。矮树下,两具尸首,权衡一二,肩上扛手里拖。
全场的焦点,距火把不足十丈,略微放松。
“小心!”
暴喝身后传来,面前的数人跳进火把!
尸首离肩,手握剑柄,出了一半,后心一股推力,根本不能抗衡,和离肩的尸首撞在一起,斜飞数丈!
身形未稳,肩上重击,骨头尽碎,前倾的身体顿时后倒,就见一只脚,倒地之前看到一人影飞了出去!
尸首挨了几刀,火把灭了五六个,缺口处人仰马翻。
“追!”申屠锐一声令下!
远远的,申屠锐看到几人软软倒下,还有一些黑点,溅上火把,丝丝白色升腾。
火把是个问题!
申屠锐忽然明白,摇曳的影子正是对方腾挪的掩护!
“扔了火把!”
要说这些人,确实有组织有纪律,火把扔在了一起,一堆篝火在林中升起。
不动还好,一动就是影子。
和杀手比起来,这些人根本就是鱼肉,申屠锐很是头疼。
“撤回篝火!”
又倒了七八个,一圈人围着篝火。
“怎么办?”
“我在想一个问题,这人到底是杀手还是路过此地?”
狄乐人想了想道:“多半是路过此地。杀手,他的目标是谁?”
“或许都不是。假如我们不出手,他就是杀手,否则他就是路过此地。”
“无论如何,不能让此人过去。”
“那你知道他是从那边来的?”
狄乐人语塞,只是握紧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