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堂继续道:“因为小时候大人不让上冰面上打跌螺(陀螺),是以我们只能砸碎了冰块,来比赛谁扔的更远!”
张书堂指了指泃河与城墙的那一个夹角,笑道:“刚看见到这条河的时候,我就在想,若是我小时候,一定会来这里扔冰块,然后比赛谁的冰块滑的远的!”
黑云龙笑了:“我明白了!你这是将打仗当做游戏啊!”
“切!”张书堂挤挤眼:“黑老哥可不要给我扣帽子,我这叫不拘泥于兵法,智计百出!”
“哈哈哈!”
众将笑了起来!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而三河城的达子不过是只有一两千人罢了!、
在猎枪兵的压制下,在三面明军的牵制下,城内的达子根本就无法移动分毫,因为就算是别的城头的达子前来增援,但是一样是打不到猎枪兵的。
相反还有可能被其他三面的明军抓住了机会,趁机攻城!
这一次放置在河道上面的柴草垛却是与之前的稍微有一点不一样,张小四让人绑制的柴草垛竟然是在拴战马的那一侧,留下了很多尖锐的木桩。
满桂皱眉道:“书堂可是要让此物顺着刚才的那一批,插到城头之上?”
张书堂笑了:“就知道瞒不过满总制!”
满桂皱眉道:“书堂,虽然你在柴草上面倒了水,使得他们结了冰,增加了承重量,但是几十匹的战马,怕是爬不上去啊!”
是啊!
众人看着城头下,在城头火把的照应下,模模糊糊的柴草堆。
虽然第一个柴草垛使用的大都是坚硬的树枝,表面更是铺盖了一层粗壮一些的树干,但是,一匹战马可是足足大几百斤啊!
就算是只用四十匹战马拖拽,也不是那一个简易的柴草堆能够承受的!
张书堂笑了:“无妨,上不去到时候使用人力就好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张书堂却是自信的很,虽然战马会将下面的柴草堆压实一些,并且会变得低矮很多,但是,若说不能承重,那就是笑话了!
张凤仪忽然开口道:“张守备想来早有成竹了,我想你铺下的布匹,可不单单是增加光滑度这么简单吧!”
心思被张凤仪猜中,张书堂不由得对这个同姓地女将大为称赞。
“张将军慧眼,小弟之所以铺上布匹,并且用水浸湿,一来是因为这样等待结冰之后,布匹的表面就会变得更加的光滑,这样战马就能拖拽柴草垛上去了,第二则是因为同样重绳索不能达千斤,但是编织成渔网却是可以,而布匹实际上也是网眼更小的网罢了,承重力自然是会更加的多的!”
听闻张书堂的话语,秦良玉不由的暗暗点头,这家伙虽然年纪最小,但是这一份心思,却是最为开阔的。
也许是他们都是仗打老的将领了,在行军布阵的时候,会墨守成规,遵守既往的经验!
反观最年轻的张书堂,不管是掌控郧阳的办法,还是对于火枪的改进,亦或是在永定门下面,那纵横交错看似花费大量无用的力气,最后却是立下大功的战壕!
还有这,使用随处可见的柴草垛,来达到作为云梯攻城的工具……
秦良玉爱怜的抚摸着张凤仪的肩膀——年轻真好啊!
看来自己也是要该试着听从年轻人的意见了,要知道石砫将领对于他的依赖实在是太大了1
当然实际上造成这一切,正是秦良玉本人!
历史上的石砫营,在秦良玉逝世之后,没几年就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这不得不说是秦良玉自己的掌控欲太强,没有给下一代独掌一面的机会,使得第二代的能力,却是不如他这一辈太多。
张小四已经准备好了,他就要过来请示,却被张书堂挥手给赶走了。
秦良玉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更加坚定了自己放权的心思。
看看人家张书堂,自己都还是一个小孩子,但是都开始培养起下一代了,他有什么理由,还不赶紧将石砫的第二代培养起来呢?
要知道将军难免阵上亡啊!
她已经五十多了,还能有几年的时间,给予子孙们成长呢?
“凤儿啊,等这一次大战完了,娘就教你统将吧!”
秦良玉拍着张凤仪的肩膀,认真的开口道。
“娘,你这是?”
张凤仪大惊。
秦良玉摇摇头,一张虽然饱经风霜,但是却不显老态的脸上,却是极为的认真:“娘仔细考量了,你心细,若说我们石砫下一代还有何人能够成为了统帅,也就是你了!”
张凤仪皱眉道:“娘,孩儿不行的,不管是相公还是翼明、佐明他们,都比孩儿合适的多呢!”
“快看,开始了!”马祥麟忽然指着河道里的马匹说道。
秦良玉不在开口,心中却是已经打定了注意,等到返回石砫之后,就会宣布这个决定!
秦家那几个他的侄儿虽然很是合适,但是因为自己已经管理了几十年石砫营了,这白杆兵虽然是秦家与马家的子弟,但是终究马家人才是白杆军的统帅,若是他将统帅给了秦家人,马家必然是不会服气的!
要知道秦良玉之所以代理了白杆兵的统帅,还是因为当年的马家族人没有人能够统帅全军,而他又是马千乘的妻子,还有军功,最主要的是……
石砫马家是素有女人在危难时候掌政的传统的。
马家自称是汉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人,当然实际是没有族谱可以考证的,马家的直系老祖能够追溯到元朝的马定虎,在朝上就没了消息,而且各支马家也是互相记载混乱的很。
马克用封了世袭石砫土司一职之后,马家就成了石砫的第一家族。
实际上马家人在石砫一直世袭了26代,统治石砫569年,乃是当之无愧的土皇帝。
秦良玉嫁给马千乘两年之后,石砫发生了一件大事,此时的石砫实际上是由马家的另一族人掌控的,只是那时候石砫土司早死,石砫宣慰司的官职有他的妻子石砫女土官覃氏行石柱宣抚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