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到了捕快老手手上,这铁链两头的铁球,甚至能粉碎罪犯的双脚。
因此,捕快手中的锁链,又被称之为索命链。
张书堂呵呵一笑,右手朝腰间摸去,嘴里说道:“你们可知道某的身份?”
“住手,若是再敢乱动,当心索命链无情!”
有老年捕快挥舞着铁链,做着投掷状。
“别激动,我只是给各位看文牍罢了!”
张书堂摸出自己的腰牌,道:“某乃河南道南阳府,唐王卫所八品典膳奉祀张书堂。
朝廷有令,捉拿官吏需要吏部或兵部开具的文书,不知这位王捕头可曾有这些文书?“
“什么!”
王捕头大惊,这厮竟然是八品上官?
捕头这等循吏,看似威风赫赫,实际上是不入流的杂吏,莫说是正八品的张书堂的,就算是一个从九品的小小旗手,也能将他吃得死死的!
甚至一个强势的兵卒,都能怼的他哑口无言。
毕竟大明朝的兵卒,那是地地道道的正式工,而捕快头子不过是地方官府的合同工罢了,至于一般的捕快,更是连临时工都算不上,只是各地抽调来参加徭役的普通民众而已。
当然,因为捕快们实际上都是有一定权利的,因此,到了大明中后期,捕快、衙役们实际上已经形成了比较固定的吏员阶层,乃是小小的官老爷们了。
王捕头接过腰牌,仔细看了又看,急忙弯腰行礼:“王大海见过上官,不知上官前来,小的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海涵。”
“王大人!”那摆摊的男子急忙上前伏在王大海耳边道:“大人,此时这厮的腰牌就在大人手中,不若大人咬死了此人没有身份,到时候不还是任由咱们拿捏!”
“都是你这厮眼瞎!”王大海大怒。
你小子懂个屁!
这家伙是王府卫的八品官,不是那些地方上的小官吏们可比的啊!
人家可是直属于朝廷与吏部、兵部交叉直辖的,到时候上面发现少了人,怎会不追究,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是不够砍得!
王大海只觉得自己今天,要被这三个蠢货给害死了!
他越想越气,当即拉过那厮,使劲抽打起来。
三五记耳光下去,那厮已经肿成了猪头。
张书堂饶有趣味的看着两人的表演。
“大人,都是这厮瞎报消息,害得小的误会了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张书堂轻笑:“你是兵马司的衙役?”
王大海忙不迭的点头:“是的,小的是西城兵马司的捕头王大海。”
这事由不得他撒谎,衙役们都是划分的有片区的,只要张书堂去当地官府一询问,他就跑不开。
此时,王大海只有寄希望于表现的好一点,张书堂可以放过他了。
“大明大诰明确规定的有诬告的惩罚办法,你自己回去善尾,不需要本官在告诉你怎么做了吧?”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王大海忙不迭的点头。
这短短的瞬间,他的后背已经全湿了。
幸好,幸好,张书堂不深究他的罪责,若不然,他这个捕头的位置可就保不住了!
王大海恨死了那三个蠢货了,今天晚上没有百两纹银上手,这兄弟三人别想好过了!
“明白就好,自己回去领罚吧!”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王大海频频点头哈腰。
他一挥手,就要带着衙役们离开。
张书堂轻飘飘的道:“西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刘大人,今晚会与某一起喝酒,若是今晚本官没有听到此事得到解决,休怪本官无情了!“
什么!
王大海只觉得浑身力气都消散了……
这厮竟然认识兵马司副指挥使大人?
天啊!
刘文耀刘副指挥使乃是从五品的官职,正是兵马司的二号人物。
这厮一个八品的小吏,竟然认识刘大人?
而且听这厮话里的语气,与自家大人交情还很深!
完了!
王大海只觉得天旋地转,那可是刘大人啊,莫说是他了,就连他后面的大老爷,也不敢在刘大人面前大声喘气。
“诬告朝廷命官,按律当徒三千,若是某得知有丝毫差错,你这捕头——可就要被人捕了!”
张书堂丢下一句话,带着陈芙蓉离去。
“王大人,王大人!”看着张书堂离去,那小贩却是一把抱着王大海的腿,哭诉道:“大人救命啊,小的不想发配三千里啊!”
他涕泪横流:“这些年来,小的为大人孝尽犬马之劳,王大人看在小的兄弟为大人效劳多年的份上……”
王大海一把拉起小贩,深情道:“兄弟啊,哥哥我也无能为力了,你放心,哥哥我尽量帮你拖延一段时间,待到事情淡去,看看有没有缓和的余地!暂时委屈你了!”
王大海拍拍小贩的肩膀,说着安慰的话语,心底却是打定了丢弃他们的主意。
“王大人,王头,王哥,王爷爷,你不能这样啊,这些年来,小的起码为大人捞取了几万两银子的好处,大人不能抛弃我们兄弟啊!”
小贩嚎啕大哭。
汝母婢!
王大海勃然大怒,冲着自己的副手使了个眼色,那厮上前装着要拉开小贩,就在小贩不撒手之际,却是一刀柄将小贩砸晕在地。
狗东西,真是不知死活,这等事也是能拿出来说的吗!
王大海脸色阴沉的很,开口道:“将他们兄弟全部拿上,都带回衙门!”
有捕快凑上来,小声道:“王哥,这兄弟三人知道我们的事情太多了,不若……”
那厮做了一个扼脖子的动作。
“太明显了!”王大海摇头道:“先弄哑他们的嗓子,待这阵子过去了,在说下一步吧!”
王大海知道,他们这条线上的牵扯实在是太大了,半个兵马司的官吏,都在此事上面得到了好处。
就算是刘文耀也收了他们的孝敬,虽然刘文耀并不知道他们做的什么勾当。
王大海知道,若是这件事被捅出去了,上面那些得到了黑钱大头的大佬们,死不死不好说,但是他这个亲自动手的捕头,却是必死无疑!
因此,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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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已经写了两个月了,人生又有几个两个月虚度呢?
这是一条艰难的路,负重前行,只为大家的岁月静好之中增添几分乐趣。
多的话不说,我会坚持下去,希望不要扑的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