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被龙泊儿引到五灵仙府的太岳仙府!
此乃五座主要的仙府之一,跟太刑仙府等四座仙府并称,故而峨眉的根本重地,才叫做五灵仙府。
太岳仙府是峨眉每有重大事情,诸位长老定下计议的所在,轻易不会开启,一旦开启,必然是没有大事情了。
王崇也甚是好奇,峨眉这是要做什么。
他进了太岳仙府,就见到玄叶和欧阳图在上头端坐,甚至连久曾闻名,却从不曾见过的玄机道人也在。
白云大师一脸的凝重,见到王崇,就沉声说道:“我等已经商议过了,共推白胜暂代本门掌教!”
王崇心底当时就翻了波浪,忍不住想要唤演天珠出来问问,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就忽然成了峨眉本山的暂代掌教?
玄叶见王崇还有些呆愣,叹了口气,说道:“玄德师弟失踪,只送了一道传音飞剑归来,附了一句话:行将大变,可令白胜暂代掌教。”
玄机沉默不语,就好像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白云大师却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亦求问过回仙镜,仙尊亦只有一句话——白胜可也!”
白云脸色复杂,玄机沉默,玄叶倒是有些担忧,欧阳图却是一脸的玩味,瞧着这个师弟,似笑非笑,一脸的瞧热闹。
王崇双手一拱,说道:“白胜德才俱薄,本不当膺此重任!只是玄德掌教不见,峨眉又有飘摇之态,此时推辞,反是不义之举了。”
王崇可不是推三阻四的性子,峨眉掌教,尽管是暂代,但都送上门来,哪里还有推出去的道理?
所以他说了一句漂亮话,就应承下来。
玄叶袖袍一拂,说道:“你入了本山,就暂时不算我南宗之人了,以后也不比再回小清虚洞天。”
王崇心道:“我就算回去,你也不会拒之门外。”
欧阳图温和的一笑,说道:“白胜师弟,日后有甚难处,一定告知为兄。”
玄叶昂然出了太岳仙府,欧阳图也快步跟上,两道剑光,平地而起,只在空中略一驰掣,快绝天下,走了不提。
玄叶和欧阳图一走,王崇就未免有些尴尬,玄机道人低声说道:“我也先回海外的洞府,若是峨眉有事儿,再来寻我。”
玄机道人大袖飘飘的离去,最后就只剩下了白云,还有几个峨眉的长老。
白云大师还是干脆,喝道:“就请白胜师侄儿居落主位。”
王崇笑了一声,摇摇摆摆,上了玄德的位子,轻轻坐下,只觉得身心俱美,他瞧了一下左右的峨眉长老,笑道:“我既然坐了这个位子,第一件事,就是想要知道玄德掌教怎么失踪,务必先把他老人家找回来。”
白云大师低声说道:“此事,诸位同门也商议过了。只由玄鹤师兄负责,若是寻不回玄德师弟,就不许他回山。”
王崇瞧了一眼玄鹤,却见这位峨眉长老脸色尴尬,微微拱手,却没有多说半句话。
王崇想了一想,取了一口丙灵剑过来,伸手一指,飞到了玄鹤身边,含笑说道:“玄鹤师伯去寻玄德掌教,责任重大,难免遇到危险。我且把这口丙灵剑借与您老人家护身,待得回山之后,再行归还。”
玄鹤捧了丙灵剑,心头感慨,却也没有推辞,只是默默收下。
王崇借出了一口丙灵剑,峨眉众长老顿时气氛略松,再没刚才的尴尬。
王崇想了一想,又复笑道:“我执掌峨眉,总有尴尬,便再让应扬,刘灵吉,许旌阳,齐冰云,以及两个劣徒助我,另设六位知客弟子之职,免得有事还要把诸位长辈呼来喝去,十分不合规矩。”
峨眉几位长老更是欢喜,本来玄德失踪,送了传音飞剑回来,令白胜暂代掌教,许多人就觉得不妥,第一白胜是南宗之人,第二还是个晚辈。
还是白云力排众议,决定问回仙镜,以作定计!
结果回仙镜亦答了一句:“白胜可也!”
这才不得已,先是去请了玄叶和欧阳图过来,大家争论了数日,这才决定要看白胜自己的看法。
若是白胜稍稍谦逊,这些长老也就以白胜并不情愿,悄悄把此事抹过,哪里了得白胜答应的干脆?
只是这些峨眉长老,谁也没打算听这位晚辈的话,都觉得把白胜当个牌位,供奉起来,什么事儿也不让他管就是了。
王崇借剑玄鹤,让诸位长老有些好感,至于选了六个知客弟子,更是摆明了绝不会轻易去惊动诸位长老,虽然他也把自己的徒弟选入,几位长老都觉得,这些小小让步,可以容许。
王崇定下了这两件事儿,见太岳仙府内的诸位峨眉长老,就有散去之意,微微一笑,忽然冲着晋成仙子拱了拱手,说道:“我上次来峨眉,得了老祖遗泽,不但有一口元阳剑,还有一门元阳剑诀,此乃峨眉剑术,不该失落在外,故而想求晋成师叔帮我寻求三五个传人。”
“我听闻晋成师叔家族,颇有几个聪明伶俐的晚辈,这些人又是知根知底,人品可靠,故而冒昧请求。”
许旌阳的师父枯朽子,冷笑一声,喝道:“我也有几个晚辈,也十分聪明伶俐,也老实可靠,不知白胜师侄儿收不收?”
王崇笑道:“自然是收的!元阳剑诀入门极难,许是七八人里,也未见得有一人能够传承,多收几个徒弟,总有一两个成器。”
玄霞也笑吟吟的说道:“我也有一个七代的侄孙女,不知是否也可以拜入白胜师侄儿门下?”
王崇也是一口答应,这个口子一开,几位长老都纷纷推荐子侄,王崇来者不拒,居然一口气收了三十多个徒弟。
白云大师见王崇这般做派,略有不喜,但是她也不是蠢人,知道白胜这三件事儿,都是为了融入峨眉。
支持玄鹤寻找玄德归来,让他暂代掌教的位子进一步坐稳,毕竟这是玄德的属意,他越是着急寻回玄德,这个位子就越是没人能够质疑。
又复定下六位知客弟子,让王崇越过了没法使唤的各位长老,直接从三代弟子入手,以王崇的手段,最多一两年,就能在三代弟子之中,拥有无与伦比的威望。
这些长老怎样,也就没什么可在乎了。
至于第三点,乃是阳谋!
王崇交还元阳剑诀,哪位长老敢说不要?他求肯晋成仙子,欲收三仙岛的晚辈,晋成仙子只要答应,就等若跟王崇站到了一条船上。
王崇成为峨眉的暂代掌教,若是能得这位掌教夫人支持,那位子自然是稳固无比。
枯朽子不服气,也开口为自己的晚辈相求,等若自己跳上了“小霹雳白胜”的船。
其余诸位峨眉长老,如何不知道,王崇的意思?但放着老祖的元阳剑诀,谁肯错过此机会?随着这些长老的纷纷搭船,王崇轻而易举就坐稳了峨眉暂代掌教的位子。
甚至比他自己预想的更好十分。
白云轻轻一叹,心道:“怪不得玄德师弟,不让我掌管峨眉,我也的确不合适。我性子刚烈,如何使得出来这些手段?尤其是白胜这些手段,又都是为了峨眉好,就算我能看破,却也不能阻止。”
“只希望玄德师弟能尽早归来。他若是离开个七八年,也还好了,若是一去七八十年的不回来,峨眉只怕就要姓白了。”
白云大师还能想到这般深,其余峨眉长老,都是没事儿就闭关苦修,还真没几个人想到这么深入,都觉得白胜不过暂代,玄德归来,峨眉必然恢复旧貌。
王崇这才宣布,诸位长老可以散去,只把六位知客弟子留了下来。
白云神色复杂的飘然离去,其余长老也未多说什么,只剩下了王崇和六位知客弟子。
王崇看似随意的指定,却实际上让峨眉的四大弟子变成了六大弟子,他之所以把燕金铃,莫银铃,尚红云排斥在外,就是因为她们三个并不通人情世故,又因为入门晚,远不如四大弟子有权威。
司徒威好容易见得师父,心情十分复杂,忽然就成了六位知客弟子之一,他心头亦有些忐忑。
他自问资质平庸,若非当年一时抉择,成了白胜的徒弟,哪来有如今风光?
遥想当年的好友李晴空,司徒威就嗟吁不已,如今这位文武双全的旧日老友,已经垂垂耄耋,他却仍旧青春年少。
上次回家,他本想把李象收入门下,只是却觑得李象这人,跟自己师父白胜脾性不合,始终犹豫,却让李象拜入了红线公子秦旭门下。
事后司徒威想起来,也还是有些难于排解,曾跟师妹素琴提过一次,素琴却冷笑道:“我父亲太乙宗海会道圣,宇内有数的人物,听得我拜入师父门下,也苦求了数次,让我成为真正的峨眉弟子。他们这种有眼不识泰山的小儿,有什么资格跟我等同门?”
司徒威不但是峨眉南宗弟子,如今更成为了本山六位知客弟子之一,他现在早就知道峨眉在此界修行之士中的地位。
当年的天下第一宗门,就算如今,也是三宗两派一府之一,知客弟子地位之尊,也不逊色寻常中流门派的掌教了。
就算去云台山,拜见九烟上人都可以成为座上客,徒孙一辈的红线公子秦旭,哪里有资格跟他相提并论?
王崇早就瞧见,这个徒儿在胡思乱想,却也不理会他,笑道:“诸位也是峨眉三代的翘楚,我暂代掌教这些时日,就只想做一件事儿,就是督促诸位,都晋升金丹。”
应扬刚想要开口,王崇就做了一个比划,笑眯眯的让他不要做声。
应扬也只好不吭声!
齐冰云,刘灵吉和许旌阳,还有司徒威和素琴,倒是没甚话说,他们也想早日晋升金丹,但突破境界,非是一日一朝之事。
王崇当然没有办法,帮助人铸就金丹,要是他有此能耐,早就自己先把金丹铸就了。
但是他刚才问过了演天珠,齐冰云,刘灵吉和许旌阳等三人铸就金丹,也就在这一两年,至于司徒威和素琴,不过是个搭头。
只要齐冰云,刘灵吉和许旌阳等三人,有一个人能铸就金丹,这份功劳就会牢牢落在小贼魔的身上。
到时候,有他借助新收徒弟,做成的关系网,有位峨眉培养金丹弟子的功劳,这暂代掌教之位,自然牢不可破。
王崇也没想过跟玄德竞争掌教,但按照破珠子的说法,玄德迟早要晋升道君,这掌教之位说不定哪天就传来下来,峨眉三代掌教,有力的竞争者也没几人。
欧阳图心高气傲不说,玄叶那是当继承人来培养,如何会回来本山?
应扬齐冰云之流,目前都是白胜的小扬扬和季观鹰的小云儿,想要成长到威胁白胜,怎么也需要几十年。
就算应扬日后成就极大,以他的性子,是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跟白胜竞争。
至于秦登仙以下,那都是什么东西?
也配跟小霹雳白胜相提并论?
王崇说要帮助几人铸就金丹,他自己是不信,但刘灵吉,许旌阳,齐冰云等人却有七八分相信。
毕竟小霹雳横空出世,就几乎同境界无敌,若非是有欧阳图一路压制,这人简直骄狂到没了边。
纵然欧阳图了得,可也还是让小霹雳先一步,成就了阳真。
以他修道之迅速,若是说有些法子,能够让人提升境界,世间修士,十之八九都相信的。
司徒威和素琴更不必说了,司徒威对师父简直奉若神明,素琴拜师以后,也渐渐被司徒威这个大师兄洗脑,兼之王崇战绩实在太辉煌,亦对恩师十分信服。
王崇装模作样,问了一番六个人的修为进度,待得他知道刘灵吉和许旌阳都改了修行两界经,不由得大为惊讶,叫过来问了一遍,忽然笑道:“你们若要修行此法,我有个速成的手段……”。
许旌阳微微一愣,随即答道:“修道当知难而上,不好走些捷径。”
王崇笑道:“非是捷径,也是正经的修行。”